小桥流水,九曲回廊,假山怪石,勾栏画洞,桃花灿烂,落英缤纷,好一派春光明媚。初月不由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她曾经看过现在一些苏州园林的图片资料,美轮美奂的设计,雕刻精美的花纹,都让她沉迷。她曾想过有了独立的经济能力后便去苏州,她一定要看看真正的园林究竟是如何美丽。
兜兜转转他们终于到了方丈的禅房。
方丈眉目慈祥,有着一双长长的白色眉毛,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今日紫气东来,老衲便知道有贵客到。”
“哈哈。”乔老夫人回礼一拜,众人也跟着一拜,“方丈,莫要取笑我了。”
方丈请乔老夫人入了禅房。乔老夫人早看出初月等几个丫头对园中景色的沉迷,便让她们在寺中随意逛逛,嘱咐她们不要打扰僧侣清休。
初月等人赶紧谢过乔老夫人。
此时正是桃花灿烂的时节。初月站在树下看着枝头争相斗艳的桃花,只觉得心也像枝头桃花般灿烂。
“姑娘,快看,凝霜找到朵儿最大的。”
初月赶紧跑过去。一朵大大的粉红桃花,所有的花瓣都舒赞着,如一个舞者正展示着自己婀娜的身姿。
初月莞尔一笑。
凝露见她开怀,也很是欣慰。她和凝霜常私底下庆幸五爷将她们派来照顾表姑娘,初月性格温和,人前也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可她总是在半夜看到初月对着月亮失神。凝霜知道表姑娘有心事,却不能向他人倾述,只求五爷能尽快打开表姑娘的心房。
“不对,不对这朵儿才是最大的。”凝露指着一朵桃花叫着。
凝霜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你想连累我和跟着你受罚,叽叽喳喳的和麻雀似地。老夫人说了这里是清修之地,懂不懂!”
凝露抱着头,低头小声嘀咕知道知道。
几人走走停停,凝露看到前面的亭子,一路小跑过去,冲她们招呼,“姑娘,这里景色不错。”
凝霜无奈的叹气。“朽木不可雕也。”
初月笑着拉着她向亭中走去。
她们此时在半山腰上,从亭中向远处望去,可看到远处碧波荡漾,千帆过尽,码头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绿树成荫;向下望去,台阶上人山人海,香烟袅袅,寺内人群川流不息;近处桃花朵朵,落英缤纷;亭内,一张方石桌四个石凳,桌上刻着象征祥瑞的精美图案,石凳边上雕刻着莲花,身上根据方向各雕刻着四方神兽。
“不错吧,不错吧。”凝霜扫了扫石凳上的花瓣,笑呵呵的说。
几人坐下,凝露开始抱怨忘记带食盒。凝霜直摇头。
院外有女子的娇笑声传来,但见几名娇俏女子从半圆的拱门中款款而来,为首的女子一身紫色罗裙,云鬓高耸,光洁的额头上垂下一枚鸡血色的宝石,显的肌肤若雪,凤眸流转,樱嘴瑶鼻。其余几名女子模样也生的也十分艳丽,但在那为首的女子面前却仿若失了颜色的花朵。那美人向亭中看了看,娇语道,“原来是乔中的二位姑娘。”有看了看初月,美目流转,“想必这位就是乔五公子的远房表妹柳姑娘了。”
初月点头,算是回答。
凝霜凝露虽是乔府的奴婢,但自小就跟在乔染石身边,经常陪同他在贵胄间行走,一眼就认出那美人正是楚侍郎家的三千金楚云儿,二人上前行礼。
“原来是楚小姐,婢子有礼了。”
楚云儿一笑,说不出的妩媚。
那众女中的一人道:“几位姑娘也是来寺里祈福的。”
凝霜笑道:“婢子是陪同乔老夫人来上香的。寺中花开的正好,便过来瞧瞧。”
楚云儿拢了拢鬓角的头发,说道:“听人说三月这广凌寺的桃花最美。今儿个上完香,便过来看看。未想到,碰到了几位姑娘。去年,五爷还和我兄长喝茶时,还谈起五爷的婚事……未料到,才不过一个寒暑,我竟要嫁入帝王家。这世上当真是事实难料啊!”
凝霜心头一跳,她不是要找茬吧。去年,五爷在江南与楚家长子楚勤偶遇,当时楚云儿也在。楚勤曾委婉提出有意让楚乔两家联姻之事,被五爷婉言拒绝。未料到,今日这楚家小姐提起这事是为何?
凝霜虽然心中狐疑,但面上却笑道:“我家公子早就说过姑娘乃人中龙凤,命贵不可言。”
楚云儿听了这话,心中欢喜,只觉得一直憋在心头的一口气呼了出来,畅快的紧。
此时,日头快到正中央。阳光直直照射下来,几人中有人用袖子遮着半个脑袋,直嚷嚷这日头太毒,转头又冲亭子看看,信步走来,仿若无人般招呼着另外几人过来。
初月只觉得眼前姹紫嫣红,各种味道的香气往鼻孔里钻,鼻子有些痒。
那人冲着初月笑着说道:“姑娘,我们家小姐要赏花,可否让个位置。”
凝露年纪小,再加上本就是个急脾气,火气“噌——”的就上来了,正要大声斥责却被初月拦了下来,“花,我们已经赏完了,姑娘请吧。”
初月将座让了出来,拉着凝霜和凝露就往外走,走到楚云儿身边时,一股记忆中熟悉的香味猛的往鼻孔一钻,她再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楚云儿身边的几人明显一愣。
“姑娘,也太失礼了吧。”人群中以有人脱口说出。
初月揉揉鼻子,但马上又打了一个,无奈只能捏着鼻子说道:“对不起。敢问姑娘身上的可是桂花香。”
“正是。”
楚云儿秀美的面庞上没有一丝变化,初月为她的好休养心中鼓掌。
“我对桂花有些过敏,所以闻到这个会喷嚏。不好意思。”
几人寒暄几句后,便离开。
楚云儿坐在亭中,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她一向心高气傲,乔染石当年拒绝,虽言辞委婉,但她心里还是憋了口气,前些日子听说乔染石带了个表妹回来,外面传言如何的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心头这口气才算是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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