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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初月赌气的回到凤翔殿,想抱着安安去乔府小住几日。可当东西都收拾妥当,南昱连问了她好几次“娘娘,何时出发?”时,她却愣愣的看着殿门,什么也不说。

直到黑暗笼罩了苍穹,她扭头问明尚宫:“官家,他可醒了?”

“回娘娘,醒了。”明尚宫一脸的凝重,“不过,刚醒就开始忙政事了。”

“什么!”初月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担忧,“他怎么能不顾自己的身子。”

明尚宫神色越发凝重,心里却偷笑:“娘娘,你这模样若官家见了该乐成什么样子。”

“南统领,跟我走。”话刚说道一半,人已经在殿外。

南昱跟上,看到初月走的方向,挠挠头,“娘娘,宫门在南面。”

初月瞪了他一眼,朝着勤政殿的方向走去。

紧跟上来的铃兰,狠狠敲了下南昱的脑袋,“你可真是个呆子。快跟上。”

南昱一头雾水,挠着脑袋问道:“娘娘不是要出宫吗?”

铃兰拧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声道:“连这也不懂,呆子——呆子——呆子——”

“疼——疼——小姑奶奶。”南昱不敢大声,只能小声抱怨:“小姑奶奶,耳朵快掉了。”铃兰是初月眼前的红人,他南昱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得罪啊。

……

初月到了勤政殿,正看到殿内几个大臣争的面红耳赤。

“参加皇后娘娘。”

“免礼。”初月有些别扭的回答着,目光穿过几位大臣落在燕泽云身上。

燕泽云坐在那里,穿着一身黑色的龙袍,张牙舞爪的盘龙飞腾在胸前。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放在御座的扶手上,眼睛微眯着,她从他漆黑的瞳仁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初月觉得他如一座高大的山——坚固,沉静。

她记记起入宫前,乔染石对他的评价——他天生就是一位王者。

“我找官家有要事,各位大人请先回避。”

大臣一听,明白初月在燕泽云心里的分量,纷纷退了出去。

“皇后找朕,可有要事?”燕泽云微微抬起下巴,表情带着一丝轻挑,凤眸里笑意浓浓。

初月轻咳了一声,脸上已经开始泛红,如三月的桃花般娇艳诱人,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臣妾来请皇上用药。”他这正襟危坐的样子与平时丝毫不差,如果不是她亲自确认过,她绝不相信此刻他是个病人。

一听“用药”二字,燕泽云嘴角已经忍不住勾起。

“哦——”尾音拉着极长,初月下午那幕,虽然有些气恼这人的孟浪,却也无可奈何。

“嗯。”初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过有个条件。”

燕泽云剑眉一挑。这小丫头,竟然懂得谈条件了。

他笑呵呵的走到她身边,低下头问道:“什么条件?”

“病好之前,不许——不许劳累。”他离她很近,身子几乎贴在一块。初月握着他的手,对方身子一震,温暖的小手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

她抬起头,看着他:“别太劳累了,你还病着。安安会担心——”她低下头,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可是,燕泽云听清楚了——“她也会担心。”

李忠早就让太医熬好了药,燕泽云一个眼神,他立刻明白。

一会药就端到了他眼前。这次燕泽云并没有为难初月,虽然他很想再次享受初月“喂药”的过程,但他还有重要事情必须处理。他端起药碗,一仰头将苦涩的药汁一口气吞了进去。

初月递给他一个蜜饯,他摇头:“这是女孩家吃的东西。”

“哈哈,你怕苦就是男子汉的行为了?”初月笑着,燕泽云凤眸一眯,将她揽入怀中,两手伸到她腋下,十指分别在两边一挠。

“哈哈……饶命——别,太痒了。”初月最怕的就是别人挠她的痒。

她连连躲闪却怎么逃不过,连连求饶。

“求你了——”

“阿云,求你了——”

燕泽云停下了动作,将她紧紧抱住,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以后,没人就这么叫我。”

初月被他紧紧抱着,淡淡的檀香味窜入鼻尖,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从他怀中抬头,眸中泛着雾色,纤细的手指抚摸上他微皱的眉,似乎想将他所有的忧愁全部抚平一般。

这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更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帝王。

运筹帷幄,翻云覆雨,这当中有多少苦,多少难,他从来都是独自将它们吞入腹中。可曾有谁问过,他的苦,他的难。

“阿云——”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初月胳膊紧紧抱住他,紧紧抱着。

烛光下,两人的身影投在窗棂上,连成一片。

……

燕泽云还要忙政事,初月就在耳房等着,直到她的眼皮已经粘在一起,他才推醒她告诉她,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二人回了凤翔殿,燕泽云喝了沉沉睡下,而初月怕他半夜再烧起来,谎称已经睡饱了,让他先睡。

看到他睡着后,怕自己打瞌睡,初月找到一张绣了一半的刺绣。

凤翔殿内,淡淡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散,琉璃宫灯下,初月正坐在床边的墩凳上绣着一个荷包。

白色的绸缎上,一片片云彩用金线勾边,其中一朵身后的一个黄色的物体。那物体只绣了一半,还看不出是什么形状。

她将线头剪掉,打了个呵欠,扭头看向帐幔后沉睡着的燕泽云朦朦胧胧的轮廓。

此刻,他脸上已经有了血色,呼吸绵长。

“水——”燕泽云一声呻吟,初月连忙倒了水,用银勺的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阿云,是水。”

睡梦中的燕泽云张开嘴,初月看到他喉咙一动,确定水进了他喉咙,又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

喂完水,初月拿着沾了水的绵巾替他擦着身上的汗。

直到所有的动作都结束,她才意识到自己做的竟是一个妻子才该做的。

——妻子——

多日藏在乌云里心,仿佛一阵清风吹过,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原来在她心中早就将他当作自己了的丈夫。

初月拉过燕泽云的手,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她将手指插入他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

——阿云,你可知你已经在我心里扎了根。

燕泽云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三日就已经不烧了,可初月却怎么也不肯让他劳累,生病落下病根。

燕泽云只能一阵苦笑,风寒能落下什么病根。

每日他下朝后,每到用膳的时辰,初月就会准时出现在他面前,陪他用膳。

浓雾缠绕在她身旁。“初月?”声音听上去很远。

“初月。”

谁在叫她?

初月站在浓浓的雾中不敢前进。

“谁在叫我?”

------题外话------

法定假日加班的伤不起,哎,计划为什么总是赶不上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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