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走,打算赖我这儿?”她皱眉看我。
什么嘛,哪有做娘的这样赶女儿的?可是我又真的没地方去,只好没话找话说。
“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爹的事情,譬如在外面偷生了一个女儿。”我托着腮,闲闲的看着前方的花卉。“那花蛾说竟见过一个长得与我一模一样的人……”
哐啷,月浣儿面前的杯子掉在了地上,顿时摔得粉身碎骨。再看她,一脸的震惊。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只是问着玩的,那花蛾的话,我怎么可能相信。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干什么一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哇,那花蛾该不会是说的真的,你真的在外面藏了一个女儿?”我佯装惊讶的瞪大眼睛,想要逗逗她。
她却仍是不理我,最后干脆站起身,飞出了窗外。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说月浣儿会背着爹在外面偷偷与人苟合还生下孩子,那我是绝对不相信的。自打我记事起就没见两人分开过。她哪来的功夫去外面寻花问柳。可她刚刚的表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真是的,烦死了。我挠了挠头发,干脆躺到月浣儿的床上睡了起来。
在过了枯燥乏味的两个月后,终于迎来了让我稍稍有点精神的武林大会。这两个月可是实在难熬,人家成双成对,而我形单影只。更可悲的是一不留心,就会被赵丰这个更年期的老头抓到,鞭抽棍打的逼着我练功。好嘛,练功就练功,在经历了那么惨痛的教训之后,人家也知道武功的重要性。可是可不可以循序渐进。不是说一口吃不成胖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唉,我是悲催的苦人儿。
还有十日才是武林大会,但是紫檀山下的客栈里早已住满了参加大会的武林人士。不论是商贩,还是茶馆,客栈都赚钱赚到手抽筋。而那些大门大派,如华山,嵩山等知名大派则直接住到了山庄里。于是庄里每天都是热热闹闹,有时还鸡飞蛋打。怎会?还不是有一个花花大盗也住在庄里,虽然她已金盆洗手。但恶名昭彰已是不变的事实。自诩正义的仁人君子,怎会乐意与她共住一个屋檐下呢?
但他们也不想想先来后到这个千古不变的名词,硬是厚着脸皮撵花蛾,却不会自己离开。不过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们也实在是舍不得再去住外面的客栈。更何况也不见得他们还能找得到空的客栈,如果真离开了揽月山庄,他们或许就得露宿街头了。
倒不是我偏袒花蛾,而是我实在看不惯那些人道貌岸然的样子,满口的正义,仁义,谁知背地里又是怎样的丑陋阴暗?
每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不仅要选出新的武林盟主,还要将各门各派重新排名,以及决定下次武林大会的地点。不知为何,揽月山庄明明已淡出江湖二十年,可这次的地点却偏偏莫名其妙的定在了这里,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溪雨,在想什么?连下雨了都还不知道,淋病了怎么办?”狂月关切的拉着我进了檐下,抽出帕子给我拭脸。
“那敢情好,你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了。”连日的忙碌,他都瘦了。“对不起,狂月,把一切事情都推给你。”我是不是该把责任接过来了?
虽然我并不在意外人是怎样的鄙夷,嘲笑,但是我真的心痛狂月。
他眼带笑意,“不是你推给我的,而是我自愿的。否则揽月山庄败在你的手里,我岂不是得跟着你喝西北风?”
“不管,不管,就是喝西北风你也得跟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无赖的抱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自那件事后,我时常感到身体发冷,总想找个人可以拥抱。
“溪雨,待武林大会结束,你就去找昌硕吧,总不能任他的性,也该回来了。”狂月语重心长道。
“恩,到时我们一起去找他。至于山庄,有那么多吃白食的,也该尽点义务。”就这么办,省的每每看她们你侬我侬的,我就心里不舒服,总得给他们点事情做。
“你啊,哈哈哈。”
武林大会已进行了三天,武林盟主也于今日选了出来,正是北山佛掌龙玉。此人给我的感觉还不差,至少她不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表里如一。虽然她似乎对月浣儿很是不屑,但我就是没来由的对她有好感,就像是亲人般似的。
夜凉如水,我独自在院中散步,却巧遇兀自出神的龙玉。想见她对月浣儿的不假辞色,想来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所以趁她没注意,我干脆转身打算离去。
“溪雨?”谁想她却是偏偏注意到了我,还叫的这样亲昵。
我换上一副笑脸,转过身来,“龙盟主,夜深了,怎么还睡不着?是否是心里太过激动了?”这三年一届的武林盟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她今朝得偿所愿,恐怕心情是久久难以平复吧。
她眼带暖意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是,心里太激动了。想当年溪雨还是在我怀中哇哇哭泣的婴儿,如今再见已是英姿飒飒的青年了。”
呃?“听您那意思好像抱过我,与我爹娘可是旧识?”如果是的话,那一些事情就说得通了,譬如她对月浣儿的不假辞色。肯定又是一个被捉弄过,心存怨气的人。
“是啊,是旧识。”她抬头看向月亮,语气悠长。
“溪雨想你爹吗?”她忽然问道。
我狐疑的望了她一眼,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这上面来了。“恩,有时想。不过以他的聪明及美貌即使是在那边,肯定也会混的风生水起。所以我也不会太去挂念他。”
“呵呵,看来你爹在你心中的分量不轻,否则也不会有这样大的评价。你爹当年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美人,多少风流女子为之倾情,他却不屑一顾,满心满眼的皆是你娘。甚至为了你娘不惜……”她面容一动,止住了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