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书院
】
虽然他是笑着，但朱子袤还是很清晰感受到他眼里的冷意。
仿佛只要他对她不好，他就会亲自动手拧断他的脖子。
朱子袤轻微拧了下眉，只觉得莫名其妙。
谁他那要好好对她？他又不欠她。
他喉咙里滚了滚这句话，最终又咽了回去，抱着猫，底气十足又傲娇地走了出去。
他本来没想起这只猫的，但忽然看到微博上苏音的消息，担心那女人想不开，才赶紧跑来这里。
苏音喜欢猫，他知道。
他曾经还亲自去了国外，想给她买纯种的外国猫。
幻想以后买栋别墅，后面围个院子，她想养多少，他都给她买。
外面天色黑了。
朱子袤摸着怀里的猫，垂着的眼角不可控制流露出几分落寞。
也许，这辈子他都遇不到，让他心甘情愿为她养一推猫的女人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脑海里莫名又跳出一张很白皙很精致的脸，笑起来透着单纯，瞳孔里的光浅浅的……
朱子袤猛然闭了眼，暗骂了自己一句。
艹！他为什么会想起那女人的脸？
朱子袤连忙甩了甩头，想要将脑海里的杂念甩掉。
他拿出手机想给苏音打电话，忽然又想起苏音有男朋友，也许不方便，他皱了下眉，又将手机塞回去，抱着猫回去了医院。
他还没跟那女人算账呢！
夜色逐渐深沉。
朱子袤路过一家老牛肉汤粉店的时候，下车，准备打包的时候，似乎想起什么，眉头蹙了一下。
他往回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臭着张脸让老板打包了两份。
他想吃就吃，才懒得管那蠢女人能不能吃！
趴在他怀里的开心闻到肉味，立马喵了一声，仰长着脖子舔了舔牙，一副嘴馋的样子。
朱子袤把它脑袋拍回去：“看什么看，没你的份！你瞅瞅你身上的肉，都长胖多少了。”
“喵！”
开心向他发出抗议的叫声，咧着牙想要咬他，凶巴巴的样子。
朱子袤一把捏住它的下巴，开心两只大眼睛眨了眨，立马变成十分蠢萌的样子。
“说你两句还气上了，你也想当我祖宗是不是？”
朱子袤刚说完，老板就打包好了两份。
他没再跟猫计较，付了钱，拎着袋子上车回了医院。
医院内医生忙忙碌碌，仿佛永不停息的陀螺。
靳以墨顾忌着苏母的身体，给她带了份养生的粥，给苏音和许嘉带的比较丰盛，都是街头有名的吃食，味道极佳。
许嘉因为长期跟不上营养，骨骼偏瘦，手腕处都看不见肉。
苏音将大部分吃食放在他面前：“买太多了，吃不完，就靠你解决咯，不要浪费粮食！”
许嘉还以为真的吃不完，红着脸立马点头：“放心吧姐姐，我不会浪费姐夫的钱的。”
靳以墨轻轻笑了声。
苏音刚想瞪他两眼，忽然听到病床上母亲的咳嗽声。
许嘉和她连忙起身，苏音让他坐下好好吃饭，然后自己走了过去：“妈，你醒了？”
苏母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嗯了声，嗓音很哑。
许嘉立马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苏音朝他笑笑，扶母亲，然后小心喂了她点水。
“感觉好点了吗？”
苏母点点头，似乎回想起她倒下时的画面，立马抓住苏音的手：“你爸有没有对你怎样？”
“没有，他不敢。”
苏母松了口气：“那就好，以后你……你爸生气的时候，你就离他远点。”
苏音脸色冷了下去，抬起目光，直视着她：“那你呢？妈。”
苏母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怔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我……”
“你让我远离，那你自己就准备下半生和这样的人凑合吗？无论他对你做多过分的事，你都不生气不会反抗吗？你自己的人生呢？”
苏母盯着有些“咄咄逼人”的女儿，手指有些紧张得握在一起，呐呐道：“音音……”
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说不出口，只能用无措的目光看着她，但苏音莫名明白她说不出口的原因。
苏母自小陪着母亲去了南城，虽然有母亲的照顾，但也是寄人篱下。
她从小懂事，乖巧，温顺听话，从来没有忤逆过母亲，哪怕是婚姻大事，她也是默默哭了一晚上，然后嫁给了苏家。
从小养成的软糯温顺性子，已经让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所以面对苏父的打骂都是逆来顺受，从来没想过离开，也没想过自己的人生。
她一生都活在别人的安排里。
苏音生气的同时，又很心疼。母亲没错，错的是命运，错的是那个时代。
她深吸了口气，语气更为沉重：“妈，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离婚？”
苏母睁大了眸子：“离……离婚？”
“对，离婚。”
苏音看着她，目光没有移动半分，瞳孔里坚定的光让苏母微微怔神。
她只听见苏音说：“如果你活在苦海，那就挣脱出来，如果你不想再留有遗憾，就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苏母目光猛然一颤，那逐渐模糊的水雾中，仿佛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年，在她瞳孔里跳跃，他回身对她浅浅一笑：“阿姐。”
苏母心脏猛然一疼，弯下身，脑海里却全是她出嫁前一个晚上，少年一直锤打着她的窗。
像是哭了，求她：“阿姐，你别嫁好不好？你不是说你会一直陪我吗？”
“阿姐，你出来见见我。”
少年不知喊了多久，嗓子都哑了，最后，他贴在窗边，像是忍耐着什么，嗓子很哑地说：“阿姐，明天我给你唱戏好不好？”
苏母不记得她哭了多久。
只记得，那场灼灼的火光，将她的人生从此烧得心灰意冷，烧得麻木，烧的忘了前路。
“妈，妈你怎么了？”苏音没想到母亲的反应会这么大，又隐隐猜到那个老照片上的少年对母亲的意义。
苏母喘了口气，抹了抹眼角，抬头勉强一笑：“妈没事。妈就是想起了些事，有些累了。”
苏音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便没再提：“好，那咱不想了，以墨给你带了粥，我喂你喝点。”
“好。”
喝了粥，苏母的气色又好点，苏音替她擦了擦嘴：“累了就好好休息，我在这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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