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最腹黑的就是老天爷,就是见不得穷人过年,见不得俺们享受生活。晚上戌时末,就是晚上八点半多快九点的样子,我正准备散散步就上床和周公约会,四四同学大驾光临了。
虽然在现代我是出了名的夜猫子,从没在十二点之前睡过觉,但是一年来的作息规律熏陶,加上这副身体本身的生物钟,我很快的倒过了美国时差,再也不用睁着眼睛数绵羊,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瞌睡虫。
现在我晚上戌时睡早晨寅时起,就是晚八点早五点,当然主要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就是今天早晨起的晚了点(因为折腾,你懂得),卯时中才起的床,就是早晨六点,七点去给福晋请安,总之时间那是安排的有条不稳啊。虽然下午有补眠,可是到点儿了还是困,怪不得后宫女人保养得当,美容觉居功至伟。不过一想到四四同学每天凌晨四点就要起床,六点上朝,中间坐等老康起床最少也得一个小时,我的心情就该死的好,哇哈哈,哇哈哈,阿哥也不好当,怪不得四四同学见不得那些好吃懒惰的封疆大吏,红果果的羡慕嫉妒恨,有木有,这心里阴暗扭曲的,汗!
关门,睡觉,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看见碧竹下跪的速度,我就明白,俺家公用老公来了,估计来尽属于咱的那份义务了,昨儿个不是刚来过,简直是优惠大酬宾,明天要是还来,那些莺莺燕燕,花花草草该一起到我这来开经验交流会了,妈呀,压力巨大,满头黑线。
“给爷请安,爷吉祥。”
“起磕吧”
虽然心里有点不该有的思想活动,但该有的礼节是不能含糊的。四四同学随意挥挥手,跨步就向里屋走去。喝,真是不把自己外人,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你大爷似的往主位上一坐,还得你赐坐我才能做,要不现代满大街都是房奴呢,咱这小产权就是吃不开。
“惜晴,碧竹给爷倒茶。”
“惜晴、碧竹?爷不记得爷府里有叫这两名字的丫头。”
四四同学看惜晴的背影眉毛一挑,那意思是问我呢,我总不能说你丫头名字太俗,咱就凑合的给该了个顺耳的。不是我说你,你日理万机的,怎么连府里的丫头叫什么都管,这不是和人老高抢饭碗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活该把自己累死,一点不懂得领导艺术,事必躬亲,累死你。
“这,奴婢,奴婢喜欢给服侍自己的下人们起个奴婢喜欢的名字”
“哦?惜晴何解啊?”
四四同学嘴唇轻轻的碰了碰茶杯,用探究的眼光看着我,不愧是满清皇子,连喝茶的动作都这么有范儿,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奢华和贵气,第一次感觉四四同学很迷人,当然如果不这么八卦的话。
何解?其实我见不得她面若桃花,明媚动人,比我还小三相,又害怕她把聪明伶俐用在对付我上,所以提醒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爱惜自己,别竹篮打水一场空,至于她能不能明白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了,哦,精神胜利法必胜。不过,怎么解释,这个,有了: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奴婢觉得惜晴的气质有荷花的清爽宜人,兼之独爱惜和晴这两个字的意境,所以给她更名为惜晴。”
呼,悄悄松一口气,拽文可真难受,万恶的旧社会就是不让人好好说话,虽然罗嗦一点,就是不让他再问,一句话堵死他。
“哦?你爹耿德金一介武夫,没想到女儿倒是有些见识”
“什么见识,贝勒爷莫要取笑,我娘是识些字的,也教我识了些字,不当睁眼瞎便罢了,至于别的,是我兄长宠爱常常带我一起听西席教授,兄长酷爱唐诗,经常被父亲责罚不务正业。”
呵,那是什么眼神,怎么眯缝起眼来,释放着好像很危险的信息。一看就是起疑了,真是疑心重,怪不得年羹尧、隆科多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唐诗我这半吊子文科生自然会两句,我那便宜哥哥耿维恒却的确喜欢吟诗,不信你打听去。谁怕谁。
“哦?那碧竹呢?”
还问呢,得,真是要命,碧竹我是比较喜欢的,对我的毕恭毕敬不是装出来的,一看就是实在人,就像竹子一样,脑袋空空,性子耿直。这样说也不好吧,显得我多没文化。
“这个,碧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是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吧。”
“啊,是么,碧和绿不是一个意思么”
“倒会异想天开”
呵,说实话我真记错了,真的分不清楚两种颜色的差别,被人鄙视了。可是某个人的脸色倒是一下缓和了许多,看来这个社会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也是,谁让我爹是个武夫,又不是纳兰性德,算了,低调,低调。
“你早点安置吧,爷走了。”
“恭送爷”
四四大人竟然撤了,准是心理有疑虑,不爽了,哇哈哈,这性格好,这么情绪化,呵,小心老的快,等你家小年糕进府的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遣散下人,高兴的熄灯睡觉,灵儿颇为失望的看了眼我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动了动嘴,没说什么,因为我没给她机会,直接把自己扔在床上,灵儿知道主子又抽了,说了等于白说,省点唾沫,来日方长。
次日一早,灵儿侍候我穿衣的时候告诉我昨晚胤某人在李侧福晋那歇息,我的脸“跨差”沉下来。
“灵儿,是你去打听的还是什么人在你耳朵边翻得话。”
“奴婢没有,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
灵儿估计很久没见过我沉下脸来和她说话,小脸就有些绷不住了,赶紧跪地小心回话。
“是惜晴告诉奴婢的”
哼,这个惜晴还真是伶俐角色,福晋也真是好手段,这么快就挑拨我和李侧福晋的关系。只可惜我不是十三岁,是二十六岁,比她的年纪还大,切,我还吃这套?
“灵儿,我待你不同,你要明白我们主仆已经不是在自己府上了,想怎么出圈儿都行,人前人后莫论人是非,尤其是贝勒爷在哪儿歇还轮不上咱们做主,机灵着点,今儿这事儿休得同第三个人提及。”
“小姐,灵儿记下了。”
灵儿本是通透的人,只是在我那娘家过惯了太平日子,脑子里那根弦儿松了,轻轻拉一拉便妥了。而且经过一年的熏陶,基本适应了我时不时就玩一把深沉的戏码。自然也不是没有怀疑,毕竟是贴身丫鬟,只是我都算不上借尸还魂,我当官的爹聪慧的娘都没看出来,以她的道行又怎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而我待她又更甚过从前,索性就死心踏地跟着我混了。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福晋的试探吧,索性就装糊涂,就当嘛事没有,老拳砸在棉花上,你要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我看你还能怎么样,哇哈哈,精神胜利法万岁。
早晨给福晋请安的时候,李氏红光满面,男人果真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有条件真得经常换换口味,这样效果更好,美容功效更持久(呵呵,尽想美事了)。其实这李氏到底是很受宠的,只是锋芒太露,还是太年轻了,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古今中外很多现实主义文学作品,无数血淋淋的事实一直在劝导我们色即是空,通俗点说是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怎么学不会往上爬的时候对下面的人好一些呢,因为你下来的时候还会遇见她们。
偷眼看看福晋,还是那样温和如微风拂面,只是眼波停留在李氏身上的时间很短暂,怕是恨得要命,一个忍不住怕原形毕露吧,哈,看热闹不花钱,爽。
末了,福晋同志又给我开小灶,关怀备至,先是问诸如“习惯么?睡好了没?”这类官方标准客套话,最后终于隐晦的提起四四同学昨个儿进我家门却没留宿的原因。
“可能奴婢惹爷生气了,爷说我笨得紧。”
“耿妹妹,爷是只是严厉些,别往心里去。”
我努力装出一脸的孩子气,做无辜不明所以状,福晋同志本着关心祖国下一代的精神,耐心的我宽慰了我半天。我发誓低头撤的时候,看见福晋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翻译了一下大概先是肯定胤禛的说法,的确是个大脑还有待进化的笨小孩,然后发誓决不能让李氏那小蹄子一直霸着爷,这笨格格一时半会指不上,可惜可惜。最毒妇人心,你们往死里掐吧,我真没关系,不用客气。四四同学也没关系,大不了再娶,到时候就有别的女人花您们的钱,睡你们的四四,打你们的孩子。靠,红果果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