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氏,那个十三平生最宠爱的妻子,那样贤淑的妙人竟小产了,为什么会流产,恐怕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她终其一生为十三诞下七个子女,可见夫妻恩爱非常,可十三的身边照样少不了花花草草,封建社会的情爱更像是穿肠毒药,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还是戒之在色为妙啊。想到无奈处,不禁叹了口气:“哎。”
“有空忧心他人,不如紧张紧张自己。”十三一走,四四便恢复了闭目养神的安静,冷不丁冒出一句,让我不觉有些怕怕。尤其是美目圆睁,端的让人心惧。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啊,十三走了,四四准备扯下遮羞布,秋后算账了。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敌不动,我不动。
“怎么,不打算解释?”四四见我不说话,一挑眉,声音冰冷的吓人。
“这个…”我搜肠挂肚不知道改解释什么。
“这会子消停了,方才和老十三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
“回爷的话,奴婢,奴婢逾矩,让爷难堪了,奴婢只是觉得十三爷是自家人,所以…”我有些奇怪胤禛的说法,听起来不像责骂倒像在吃醋,我怕自己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迷惑。
“逾矩?你可有规矩可言?翻墙是你的规矩?无事生非也是你的规矩?抬起头来回爷的话。”
“爷,奴婢不敢。”四四的话寒气逼人,真得不愿意抬头挨他的眼刀子。
“不敢?那戚虎、戚豹兄弟二人胆子太大了,竟然让这么胆小的耿格格从眼皮底下溜走,如此无用之人,留下作甚。”
亏得的我刚才还在寻思怎么为他兄弟二人开脱,好汉做事好汉当,猛地抬起头,正对上四四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罢了,不能见死不救。
“别,别,四爷,奴婢本就是这个秉性,大小爹娘骄纵惯了,还望爷恕罪,不是猎人不尽职,只是狐狸太狡猾。”
“狐狸?”四四眯起了双眼,狐疑的等着我的下文。
“狐狸再狡猾,不也得仗着老虎的威风么。”
“哦?这么说倒要治爷个之下不严的罪过了。”
“奴婢可没有这么说。”我小声的嘀咕。
“放肆”四四大声的呵斥。
他这一呵斥不要紧,给小丸子吓得不轻,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我大叫一声随即好死不死的直接扑到了四四的怀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四四的胸膛很结实,夏季的晚上有些薄凉,抱着四四的感觉很舒服,很踏实,竟是不想离开。岂料车帘突然被掀开,小丸子估计听见我的声音,胖脑袋神色紧张的伸进来,吓得我赶紧推开四四,煞有介事的整理衣衫。
“主子…贝勒爷恕罪,贝勒爷恕罪。”小丸子慌忙放下车帘,在帘外请罪。
四四同学的神色倒没有半分尴尬,只是把拳头放在唇边微咳了一声,命令小丸子继续驾车,小丸子道了声是,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四四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出声,只是余光感觉某人一直盯着我看,却不敢回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难以名状的尴尬实在不是我能应对的范畴。
回到贝勒府,我俯身向四四行礼:“爷,奴婢回去休息了。”
“爷也回你那休息。”
“这…”四四同学的话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事没完,亏我还想早早就溜之大吉,四四同学连争辩的机会也没有给我,睬也不睬我的信步向我的小院走去,我只有放弃挣扎,亦步亦趋。只是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看到弘晖小朋友垂头丧气的从院子里出来。
“弘晖?”自从给弘晖过完生日,还是第一次见小家伙呢,不禁有些高兴,不自主的劣根性大发,伸手掐掐小家伙的脸蛋儿,嬉笑着道:“小晖晖,你好像又胖了?”
弘晖向后退了一步,天黑看不清脸色,只觉得他低下头去,好像有些害羞的样子,连给他阿妈请安的声音也是微不可闻,这小屁孩又哪根筋抽住了,怎么这么拘谨,估计是他阿玛的原因。偷眼一瞅四四,火,果然是寒气逼人,一点笑模样没有。
“你来这里做什么。”
“回阿玛的话,孩儿来探望耿额娘,奴才们说耿额娘省亲了,孩儿正准备回去休息。”
“退下吧。”
“是,阿玛。”
父子二人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冷冰冰,硬邦邦,哎,四四啊,有你这么当人家父亲的吗?真是。弘晖小朋友打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别有深意的忘了我一眼,看来小朋友找我是有事啊,我只得撇撇嘴,意思是你阿玛在,我也无能为力。回过头,却发现四四同学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怪了,四四也抽了。
进的屋来,四四同学一口茶下肚,似不经意间说起:“弘晖倒还是很爱与你亲近。”
“弘晖这孩子,机灵着呢,奴婢也看着欢喜。”说到孩子,我倒没什么顾忌,想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给弘晖的玩意儿,给他过生日,的确是上了心的,爷怎么不见你对爷这么上心?”
我无语了,你能和小孩儿比吗?弘晖能陪我玩,我只能给你玩。弘晖惹急了不过是甩甩脸子,你惹急了不得把我的骨头拆了。
“爷,说笑了,大阿哥是爷的长子,是福晋的嫡子,对弘晖上心不就是对爷对福晋的孝心么。”
“可是爷要的不是孝心。”
“啊,爷…”冷不防胤禛一把将我拉入怀中,四四的呵气就在我耳旁,我的脸开始发烫,只听见四四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我大骇,慌忙道:“贝勒爷,奴婢…”
我再讲不出话来,四四狠狠吻着我的唇,吻得我有点刹那间穿不上气,双手向我的全身肆虐,我哪里有什么招架之功,竟是被狠狠的吃了夜宵…
等一切安静下来,我乖乖的躺在四四的怀里,心里感叹着受伤的老腰,说实话四四同学的怀抱还是很舒服的,这个必须承认。当是时,四四摩挲着我的脸庞,说了句让我彻底凌乱的话:
“男女七岁不同席,弘晖也要避嫌才是。”
“这?是。”
“睡吧…”
苍天啊,这个秋后算账的感觉怎么有股酸味啊,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睡觉,睡觉,睡着了就忘记这恐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