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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防盗,需要购买一定比例。看到重复章节即为防盗  赵凡瞧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回仙子,我是想给她送些吃食。如果不方便让我进去看她,不知道仙子能否帮我把吃食转交给她?”

他举起右手拎着的食篮。

食篮上面用碎花布盖着,有个小角掀起,里面装着的吃食应该是绿豆糕。

衡玉看向了念:“你去问问满雪儿愿意见他吗?”

了念乖乖转身,但走了两步,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为什么要这么听这个妖女的话。

不过已经走到了厢房门口,了念还是走进里面。

片刻他从里面走了出来:“阿弥陀佛,施主可自行进厢房与故人叙旧。”

满雪儿同意见他,赵凡反而有几分踌躇起来。

他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往厢房里走。

等厢房的门合上,衡玉对了悟说:“你看,有情的人也苦。”

满雪儿已经嫁人一年,赵凡还是放不下。

了悟看向她:“在洛主眼中,可有不苦的人?”

衡玉勾起唇角:“有啊,我不就是吗。”

“有所求却求不得的人才苦。”

她朝了悟眨眨眼,神情狡黠仿佛在说:你求取佛道,也是个有所求却求不得的人。

了念小和尚站在他们身后,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

他顺着衡玉的逻辑去思考问题,最后忍不住抬手挠头:“师兄,我觉得洛主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衡玉拍拍小和尚的光脑门:“我的话怎么可能没道理。”

了悟对了念说:“你顺着洛主的逻辑往下思考,当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这位合欢宗的洛主,当真是好辩才。

如果和她交谈的人逻辑不够清晰,很容易就会被她说服忽悠。

衡玉暗啧一声。

这位佛子当真是个心性坚定、油盐不进的人啊。

她抚了抚袖子:“了悟师兄现在有空吗,这个点距离饭点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去寺庙的厨房看看吧。”

“可。”

了悟撑开油纸伞,率先往厨房方向走去。

衡玉连忙撑伞跟上。

了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左右瞧瞧发现没油纸伞了,连忙喊‘师兄等我’,冒着雨冲进了悟的伞里。

-

厢房里,满雪儿坐在床榻上。

赵凡走进来后,扯了张木凳到床边,在她对面坐下,神情有些局促不安。

“赵凡哥。”满雪儿开口喊他,“你不是给我带了吃的吗,都带了些什么过来。”

听着熟悉的称呼,赵凡脸上闪过惊愕与喜悦。

他连忙把食篮推到满雪儿面前:“是城东那个糕点铺子卖的绿豆糕,你以前最喜欢吃那家的糕点了。”

满雪儿掀开食篮上的布,伸手捻起一块送进嘴里。

“还是熟悉的味道啊。”满雪儿说。

赵凡身体放松不少,他说:“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惹你生气,怎么哄都哄不好你。最后我用了身上所有的铜板给你买下两块绿豆糕,这才把你哄好。”

“是的,其实这绿豆糕的味道只是平平,我怀念的是第一次吃它的心情。但这种心情早已回不去了。”

满雪儿把布重新盖回食篮上,再将食篮推回到赵凡面前。

“赵凡哥,你不要自己把自己困住了。我已经放下执念,你也该重新开始。”

-

青云寺的厨房在厢房后边。

寺里有很多没踏入修炼道路的小沙弥,他们都不能辟谷,所以这时候厨房里很热闹,一个负责掌勺的大和尚领着几个小沙弥在做素斋。

了悟走进里面,简单告知来意。

那个掌勺的大和尚憨笑,示意了悟自便。

取得同意后,了悟走出厨房,看向那站在杏花树下的衡玉:“洛主想吃些什么?”

衡玉乐了:“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吗?可你分明是第一次下厨。”

了悟平静道:“不会可以学,也许今日做不出来,但多研究两日也能成功。”

衡玉没想到了悟会这么坦诚。

坦诚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提出什么太刁难的要求了。

嗯……只是有些。

所以衡玉回答:“无定宗的菩提糕很有名,我想试试这个。”

菩提糕是把菩提树叶研墨成粉,辅以面粉等物制作成糕点,蒸熟之后即可食用。

因为这种糕点很难制成,只有无定宗宗门附近有卖,在这边缘小城镇是只闻其名不知其形。

了悟:“菩提糕味道苦涩,洛主应该不会喜欢。”

苦的?

衡玉嗜甜,最讨厌吃味道苦涩的东西。菩提糕正好踩在她的雷点上。

但想了想,衡玉还是决定就这个了。

不为别的,单纯是因为……它难做啊:)

-

天色渐渐暗下去。

穿过银杏树林,衡玉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

她盘膝坐在床上,没有陷入修炼状态,而是托着腮沉思。

记录着倾慕值的腰牌被衡玉取出来,置于正前方。

“我一直没办法从筑基后期突破到筑基巅峰,难道……真的要借助倾慕值来突破吗?”

衡玉沉思了很久,还是没能做出决定。

第二天,天气晴朗下来。

连着刮风下雨几天,银杏树叶被打落得满地都是,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衡玉还要询问了悟有关邪魔的事情,一大清早就出门前往青云寺,被小沙弥领着绕过很长的走廊,穿过几处庭院,终于来到了悟居住的厢房。

这时候还是清晨,了悟厢房的窗半开着,他就坐在窗边,手捧经书认真翻阅。

温煦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他整个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衡玉站在窗外,两只手撑着窗台看他。

了悟合上经书:“洛主似乎心有困惑?”

“你看出来了?”衡玉笑得散漫。

她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站得更加舒服一些。

“贫僧隐隐能感受到。”

“那你再猜猜,我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困惑。”

因为什么事而困惑?

了悟轻轻垂下眼,他那长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阴影。

昨天还没什么事情,今天再见面时她心底就产生了困惑。

这些困惑不像是来自外界,更像是来自她自己身上。

“猜到了吗?”衡玉问。

“应是修炼上存在困惑。”

衡玉点头,没有隐瞒:“如果有一件事我非做不可,但是想要完成这件事就必须违背自己的本心,还很有可能受制于人。面对这种情况,你觉得做出怎样的选择会更好?”

了悟突然抿了抿唇角,眉眼染上了淡淡笑意。

“洛主是当局者迷。我记得初见时洛主曾说过,也许你在短时间内实力不如人时会暂时受制于人,选择虚与委蛇,但最后的结果必然会如你所愿。”

被了悟这么一点拨,衡玉恍然而笑。

她发现是自己钻牛角尖了,答案明明早就被她说出来了,结果她还是纠结到了现在。

——她追寻逍遥超脱,但现在她还没有实力作为自己的底气。

这种时候,本来就应该先考虑变强。等变强了,她再把那些阻碍她逍遥超脱的东西一一铲除掉。

“我的确是当局者迷了。”衡玉承认这点,“多谢了悟师兄。”

“我只是把你的话复述一遍罢了。”

他并不居功。

衡玉不打扰他翻看经书,转身进了满雪儿的房间。

满雪儿正在翻看衡玉送给她的游记,瞧见衡玉,她连忙坐好:“仙子你过来了。”

衡玉:“你好像很开心?”

“一来是因为看了仙子赠送的游记,了解了外面世界的远大壮阔;二来是赵凡哥答应我以后会好好生活,不受困于过去。”

衡玉微愣,她没想到满雪儿会亲自点拨赵凡。

但很快,衡玉勾唇笑了起来:“这两件事是很值得开心。”

她移开话题,询问起满雪儿被邪魔入侵时是什么感觉。

“那段时间我总觉得有道声音不断在我脑海里回响,它说只要我愿意和它融合,它就可以给我复仇的力量。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但那道声音具有一种诡异的魔力,它好像……”满雪儿想了个形容词,“好像能够最大限度地勾起我的戾气。我被戾气和恨意淹没,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和它融合。”

衡玉点头。

她在《大陆典籍》中翻到过相应的记载——

邪魔可以放大一个人内心的负面情绪,只要心灵产生漏洞,就连化神期修士都有可能被它侵蚀。

所以邪魔才会被整片大陆的修真者们忌惮。

满雪儿想了想,补充道:“李嘉被我杀死的时候,其实……我的意识并不清醒。一直到仙子出现,我才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走出来。从那之后,那道声音就再也没有在我脑海里回响过了。”

刚聊到这里,厢房外传来敲门声。

然后是了念的声音:“洛主,我们要为满施主念驱魔咒。”

衡玉抬手打了道灵力过去,紧闭的厢房门被轻轻打开。

身穿青衫的了悟走进来,在衡玉身边坐下。

他朝满雪儿轻颔首,闭上眼开始轻声念着驱魔咒。

衡玉坐着旁听,她发现这驱魔咒并不是简单的咒语,了念在念出咒语时,还催动了体内的灵力加持在咒语上。

听了好一会儿……

衡玉觉得,这驱魔咒驱除邪魔之气的能力如何她并不清楚,但催眠的作用倒是一等一的好。

她悄悄打了个哈欠,用手指抹去眼角泪花,趴在桌子上闭眼睡过去。

了悟拨弄念珠的动作微微顿住。

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念错了咒语,把驱魔咒念成了催眠咒。

她刚刚消失,其实是在周围探查情况,结果什么都没探查到。

邪魔是修真界正邪两道共同的敌人,她来到这个世界有几个月时间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邪魔,自然打算深入调查一番。

女人抬起一张素净的脸,浑身气质温婉,即使憔悴也难掩她的美貌动人。

她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多谢这位姑娘,不过我想在这里多送我夫君一程。”

衡玉目光落在那紧闭的棺材上。

——她能感觉到棺材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黑雾。

那股黑雾,就是邪魔之气。

它在飘动着,叫嚣着,似乎想要放大人心底最真切的执念与欲望。

衡玉表情平静,没受到丝毫影响。

突然,她神色微凝:“棺材是空的?”

“是的,只是夫君曾在里面躺过。大师说雨天不必惊扰亡魂,只要把这副棺材搬出府邸就可以念往生咒超度了。”

衡玉点头,她看出这个女人还打算继续跪在雨里,也不想多打扰对方送她丈夫最后一程。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时,衡玉注意到巷口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个年轻男人,他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神色悲哀。

突然,他注意到衡玉在盯着他,脸色微变,装作是不经意间路过这里的样子,脚步匆匆冒雨离开。

衡玉盯着那空无一人的巷口,逐渐陷入沉思。

那男人似乎认识李夫人?

-

从李府所在的小巷出来,再走几步路就到了一个支起的面摊。

下雨天,面摊里没什么人,只有店主这对老夫妻在忙活。

衡玉走进面摊,收起油纸伞时顺便抖了抖伞身,把上面的雨水全部抖落。

“这位仙子要来些什么?”头发花白的老妇边领着衡玉往最干燥的桌子走去,边笑眯眯问道。

衡玉随口道:“来碗云吞,再下些面。”

“好嘞,仙子别看我们这摊子小,但云吞面可是一绝,不少修士都时常过来我们摊子吃东西。”

招呼两句,老妇就过去帮老人做云吞面。

两人动作麻利,不多时衡玉就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面被送到衡玉面前,她抽出一双干净的筷子。在美食面前,衡玉也不急着探查情况。

直到吃了个半饱,衡玉才放下筷子,看向那对还在忙活的老夫妻:“我刚刚过来时,看到隔壁巷子里聚集了很多人,隐隐还听到一个女人在低低哭泣,这是发生了什么?”

提到这种八卦,老妇来了些精神。

这时候面摊上也没其他客人,老妇擦了擦手:“仙子说的那地方应该是李府,昨夜李府那个书生被邪魔杀了。他那妻子才刚迎进门不到一年,原本两个人感情笃定,没想到现在居然出了这档子祸事。”

老人往炉子里推了根火柴,嘟囔道:“感情笃定?别忘了那赵家小子……”

说着说着,老人自觉说错话,连忙闭了嘴。

赵家小子?

衡玉顿时联想到刚刚那个出现在巷口的年轻男人。

“其中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瞧着夫妻两没回答这件事,衡玉原本想拿出灵石,但突然间,她改变了主意。

衡玉轻咳两声:“两位有所不知,我此番前来打听情况,其实是和无定宗那位大师有关。你们也知道,事情涉及到邪魔,佛门的人决不能坐视不理。我虽不是佛门中人,却与那位大师是故交,所以才受他所托前来打听情况。”

在这种信佛氛围浓郁的地方,有时候搬出无定宗这面大旗,可比灵石还要好用一些。

一听这话,老夫妻面色顿时一松。

那老人正要娓娓道来,视线扫向外面,高兴道:“这位小师父还请往里面走,不知道小师父要吃些什么?”

衡玉顺着老人的目光往外瞧,发现站在面摊外的是一个身穿青衫的小和尚。

小和尚淋着雨水,浑身半湿着,不少雨水顺着他的脸庞轮廓往下滑。但他神情平静,好像没觉得被雨淋湿有什么难受的。

在衡玉看过去时,小和尚悄悄地用力瞪她一眼。

衡玉莫名其妙。

看着两位老夫妻,小和尚双手合十:“两位施主,小僧法号了念,是奉师兄之命过来询问李府的情况。”

“这——”老人瞧瞧了念,又瞧瞧衡玉,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定宗这一辈年轻弟子都是‘了’字辈。

看这个了念小和尚的年纪,肯定是了悟的师弟无疑。

衡玉未免自己被拆台,她莞尔一笑,十分自来熟:“了念你怎么也来啦,快些进来里面坐着挡雨。跟着了悟师兄念往生经念了一上午肯定是饿了,麻烦店家给他下碗面。”

说着,衡玉走到了念面前,伸手把他拉进里面。

一只手按在了念肩膀上,灵力涌动,强行把目瞪口呆的小和尚给按在了凳子上。

“这位施主——”了念蹙眉。

衡玉传音道:“你我目的相同,我不过是借无定宗名头行事罢了,莫要介怀。”

了念:“……”

就在这时,老妇把下好的面端到了念面前,她自己站在他们旁边,介绍着李府那家人的情况。

被邪魔杀死的男人名为李嘉,是个年轻的书生。他祖上出过一个筑基期修士,所以能在这个小城镇里拥有一家很大的府邸。

凭借着祖上留下的一些资源,李嘉修炼到炼气三层,时常与人为善。

像他这种没什么好资质的人,其实也就是稍微厉害一些的凡人罢了,所以李嘉绝大多数精力都放在读书上。到了合适结婚的年龄时,他看上了城北贫民家的满雪儿。

满雪儿家境贫寒,但她却生了副好相貌,气质温婉像极了大家闺秀,邻居们时常感慨她是投错了胎。

她家里重男轻女,上面有两个哥哥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但家里只能勉强揭得开锅。为了给两个哥哥凑钱结婚,在李嘉上门求娶时,满家父母要了高额彩礼后,直接定下了满雪儿和李嘉的婚事。

“造孽啊。”老人忍不住感慨,“那满雪儿和赵家小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两个孩子从相貌到性格都很合得来,谁知道会出了这档子事情。”

已经订了婚事,满雪儿只能含泪嫁进李府。

好在李嘉对满雪儿不错,就是那赵凡一直没能忘了满雪儿,除了上山打猎赚钱,就是在李府附近徘徊。

“其实……”老人犹豫起来,他瞧了眼了念小和尚,“大家都觉得是赵凡执念太深,被邪魔侵占了内心,所以才出了这档子祸事的。”

提到邪魔,了念神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小僧已知晓此事,多谢两位施主。”

他从袖子里取出几块铜板,放到桌子上,起身离开面摊。

衡玉翻手拿出一块下品灵石,付好账后,她握起一旁的长剑和油纸伞,冒雨走出面摊。

了念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瞧她一眼,神色里带着几分困惑:“这位施主为何要跟着小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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