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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到底是繁华的,虽然排斥,但是游览一番还是值得的,就全当是游历江湖的一部分吧。于是我和常景然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与常景然在长安城内随意的转了转便已到了正午时分,于是我们两个人便回到客栈用午膳。长安不愧是京城,景色别致且名胜又多,连饭菜也别具一格。想来当今皇帝也算是治国有方,这一路走来不论是小镇还是山城都还算是富硕祥和,这皇帝倒也不是昏君。

“唉!看见没有?那个吏部侍郎陈大人又来客栈喝酒叹气了!”

抿了口茶,对桌几人的话落到我的耳朵里。顺着他们的目光,我望了过去。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位中年长髯男子,看他的衣着都是上等的丝绸,可是此刻他却紧锁眉头不知道在愁些什么。如果没错的话,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对桌那几个人口中的吏部侍郎陈大人了。可是他官居二品,衣食无忧,有什么好愁的呢?

“你说这陈大人不是自讨苦吃吗?没事闲的,非要求什么长生不老药!时间哪有这种药啊?”

“就是!陈大人也算是年轻有为,才过三旬就已经官居二品。你说他还求什么长生不老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可不是嘛!人哪有不死的?怕死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有了长生不老药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死?又不是不死药!”

“对啊……”

从这些人的谈话当中我已经明了这个陈大人苦恼的是什么了。原来是怕死,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想着,我就笑了起来。

“仙儿,你笑什么?”常景然不解的问道。

神秘的凑到常景然的身边,我指了指正在喝闷酒的陈大人:“你也应该听到刚刚那几个人谈话了吧?那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陈大人。你我反正也无事可做,我们是去帮他一把?”

常景然惊讶的看着我:“帮他?仙儿,你有长生不老药吗?”

“没有啊!”我耸了耸肩,我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呢?

“那你怎么帮他?”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就瞧好吧!”对常景然笑了笑,我和常景然起身向那个陈大人走了过去。“敢问这位就是吏部侍郎陈大人吗?”我拱手带着笑问道。

“你是何人?”那个陈大人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我是要打他的什么主意一样。

我笑了笑,手一挥,桌子上的酒杯就满了酒到了我的手中。昂首一饮而尽,我笑道:“在下是特来为大人排忧解难的。”常景然也很会配合我,一个指响,另外一张桌子的椅子便如长了腿一样飘了过来,落在我和常景然的身边。我们两个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下。

“呀!真是神人啊!”

“就是!这两人生得仪表不凡,出手也很是厉害啊!”

周围传来不少的惊叹声。我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这样这个陈大人就会对我深信不疑了。

“两位果然是神人哪!”那个陈大人马上起身作揖,“神人刚刚说是为陈某排忧解难的,那两位神人可是已知陈某忧虑所谓何事了?”

“这个自然。”我继续笑道,“你不就是要求长生不老药吗?”

“如此说来,两位神人可是有这样的药了?”陈大人激动了起来。

含着笑,我摇了摇头。

“没有?”陈大人傻了,接着就是恼怒,“两位这是在拿我陈某开玩笑吗?”

“唉!陈大人莫急啊!”我起身。我就知道这个陈大人一定会生气。“长生不老不一定要长生不老药啊!在下略精通法术,可为大人作一场三堂法式,此法式可保您长生不老。”

常景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眼睛里的意思我完全明白,我其实并不懂什么法式,刚刚完全是信口雌黄,也难怪常景然会那样看着我。但是我当作看不见,依然笑意盈盈的看着陈大人。

“神人此话当真?”陈大人有些怀疑的问道。

“既然大人信不过在下之言,那么就全当是在下没有说过好了。告辞!”欲擒故纵这步棋可是很好用的,我就不信这个陈大人不上钩。

“神人留步!”陈大人立马拦住要离开的我和常景然,“刚刚是陈某冒犯,还请神人见谅。”

我在心里乐开了花,真的好好玩!不过身边的常景然却黑了半边脸,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担心我该如何收场。

“无妨!”我故作大方的说道,“可是大人你要为在下准备几样东西,若是没有这几样东西这三堂法式便做不成。”

“神人请说!陈某必定尽全力准备。”

“这第一件事情就是法式的地点,必须是行大善积大德之人的府邸方可举行法式。”我说道。

“这个好说。陈某有位朋友,是京城有名的大善人,在他府举行便可。”陈大人回答道。

我笑笑,找个善人算什么难事呢?于是我接着说:“第二件事就是准备净水。”

“净水?”陈大人惊讶的问道,连常景然也不解的看着我。

我解释说:“所谓净水就是未落地之水。雨从天而降,尚未落地便已接入器皿之中,这便是净水了。”

“这也不难,此时正是多雨时节,下雨之时取之而用方可。”陈大人松了一口气。

“这最难的嘛就是这最后一件事情了。”我再次笑道,这才是正题呢!“我还需要一把净火!”

“净火?”陈大人再一次惊讶。

“这净火乃是世间难求之火,乃是未沾染过人之尸气之火。”我含着笑说道。我就不信这个陈大人能找来这样的火。

“如何才能找到此火呢?”陈大人追问着。

“容易啊!”我踱步来到窗前,“拥有百年的府邸且未死过人的人家来生这把火就是净火了!”

“什么?”陈大人跳了起来,“没死过人的人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家?”

看热闹的人们唏嘘起来。确实是没有这样的人家,这也正是我要告诉这个陈大人的。于是我换上冷笑:“既然陈大人知道没有这样的人家,那么您应当也知道人不可能长生不老,又何必去强求什么长生不老药?真是愚不可及!”

“你说什么?”陈大人努不可遏的瞪着我,“这么说你刚刚都是在戏弄本大人?”

这口改得可真快,刚刚还称陈某来着,现在就变成本大人了。常景然来到我身边,一脸了然的神色,他应该已经懂了我刚刚的用意了。

“陈大人,”我眯起双眼,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陈大人,然后抬手凭空一抓,对桌的一个杯子就到了我的手里。我把玩着杯子,说道,“你看这个杯子,你应该很羡慕它的一成不变,不会老、不会生病、不会死,只要不去动它,它就会是一直这个样子保持着优美的形态和颜色。可是……”

一松手,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你看它,它不懂得反抗,不懂得人的感情,就算是有无限的生命只要一遭到破坏,它一样会粉身碎骨。就算没有人去理会它,可是它也要忍受长久的孤寂。陈大人,你想和这个杯子一样吗?”

沉默,所有人都在沉默。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有人突然拍起手来:“神人说得没错!拥有无限的生命又如何?忍耐一成不变的孤独与寂寞才是最可怕的!”

“就是!短命并不可怕!只要没有遗憾就可以了!”

“对!神人说得太对了!”

所有人都在附和着我的话。我想我是对的,交给人们一个道理换来的喜悦是那么温暖,这比什么来都要可贵。常景然走上来对我笑,他应该也是高兴的。

“神人呐!”陈大人突然跪倒在我的面前,“多谢您的指点,让陈某茅塞顿开。陈某有生之年必定励精图治,报效国家,不给这短暂的生命带来遗憾!”

“陈大人快快请起。”常景然将陈大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我家公子只是想告诉您这样一个道理,并不需要您行如此大礼。”我笑笑,没有说话,常景然并没有说错什么。

“不知道神人可通医术?”陈大人突然问道。

“陈大人为何由此一问?”常景然带我回问道。

“两位神人有所不知,当今圣上乃为明君,且孝感动天。太后久病卧床,连御医也束手无策。圣上遍访名医,至今未果。陈某见两位神人出手不凡,请求两位进宫为太后医治。”听着陈大人的话,我感觉我的头很痛。这是我最怕的事情,为什么还是落到了我的头上?这让我如何推辞呢?

常景然有些为难的看着我。咬咬牙,我硬着头皮开口:“当今圣上若真是孝感动天,那么一定不惜屈尊来此请我。”

所有人都哗然。其实并不是我摆臭架子,是我实在找不到推辞的理由。若那皇帝真的肯来请我,那我也不介意为太后看病,若是那皇帝动怒,我也不怕得罪了皇帝,只要不要让我留在皇宫里就可以了。

“仙儿!”常景然拉我的衣袖,他也觉得我有些过分了。

没理会常景然,我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种怪脾气!高兴了做什么都行,若是不高兴,就是皇帝老子来了我也不管!陈大人若当真为圣上着想,那么你就让圣上考虑一下是否肯屈尊来此。”说完我拉着常景然就跑,再不跑只怕就跑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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