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书院
】
常乐没有太过惊讶，毕竟司伯言作为皇帝早就表现出了对她的青睐。但这也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冯希仁是谁？
威武不屈的钢铁直官一枚，能得他青睐，确实是人生一大幸事。
只不过，方寺卿是怎么知道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
“常典客，我可是听说了。”陈壹压抑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趁着周围无人，悄声告知常乐自己才听说的事，“丞相老爷今日在朝堂上，与群臣争辩，要将你调去丞相府做奏曹侍郎。”
丞相府？！
常乐震惊停下，“奏曹侍郎是干什么的？”
“这你都不知道？”陈壹怀疑地盯了她一会儿，又立马高兴道，“丞相门署十三曹，奏曹专管各官奏折，这便是直接参预政事了。”
忽然间，心跳有些加速，常乐仍旧是懵懵的。
“这是丞相老爷提出来的吗？”
“是。”陈壹肯定点头，又拍了拍常乐的肩膀，“你这丫头混的不错啊，你什么时候跟丞相老爷交好的？”
常乐瞧着他只顾着傻笑了。
陈壹又叹息，“不过你就是个女子，大臣们都不同意，你这次升官怕是不容易。丞相和陛下再怎么喜欢你，也不见得能拗的过百官群臣。”
“结果不重要。”常乐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眼睛里都在冒星星，“能得丞相老爷美言，已经够了。”
若丞相是别人，常乐还会怀疑是不是司伯言给了什么暗示，让人弄虚作假。但丞相是冯希仁，他定然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她适合，才专门要提拔她的。
她何德何能，能得丞相的青睐？
只不过，听陈壹说的，他们朝堂上为她的升官之事定是吵作了一团，当真是辛苦了。
……
石树作为一个听命于丞相的侍卫，又有陛下给的特权，就算擅离职守也没人说什么。
在宫里呆了没一会儿，就担心如霜在府中作妖，特别是左眼皮突然间跳了起来，立马心有不安地赶回丞相府。
果不其然！
个仆人正进进出出他的院子，或是抬着大红的箱子，或是扛着沉香木的置物架，甚至还有一张象牙制床。
白色的象牙床，雕刻的圆润精美，边上贴着金箔，还饰以玉石，甚是好看。
想必价格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石树一颗心砰砰的跳，是气的。
抬步进院子，就看见院子中间尽是他房间里的陈设家具，堆在一块儿像是没用的朽木和垃圾。可那些家木都是好好的！
“如霜！”
一道袅袅婷婷的红色身影从正屋里出来，笑盈盈地看着石树，甜甜地唤了一声，“石头哥哥，你回来了？”
石树小名叫小石头，杏花楼里比他年幼的都会叫他一声石头哥哥，当年如霜也这般跟着人叫他。这么多年没听到，如今经常听如霜叫这个称呼，浑身的别扭说不出。
然而，现在称呼不是重点！
“你这是干什么？拆家？”
如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院子里的那堆“垃圾”，满是无辜地偏了下脑袋。
“我向来都是用最好的，这些家木又老又丑还很劣质，根本入不了
眼，我就让人重新换了。放心，都是我掏钱。”
“姑奶奶，你现在是寄住在丞相府，你知道寄住是什么意思吗？”石树气急败坏上前，头次气到笑不出来，“你赶紧把那些玩意儿搬走，把院子恢复原样。要不然你就直接别住这儿了。反正你这么有钱，直接在都城里买一套院子算了！”
如霜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仿若未闻，淡然地挥了下衣袖转身。
“我不，我就要住这儿，我也要换家木。”
“如、霜！”
石树气的一张脸都白了，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院子，离开丞相府。
这个女人，谁爱管谁管，他是不管了！
……
下午，常乐从鸿胪寺出来，就看见石树等在门口。
后者见着她仿佛见着救命稻草般兴奋。
“祖宗！”
自从在江南郡司伯言威胁他之后，石树基本上就一口一个祖宗的叫她了。惹得鸿胪寺门口的人多看了常乐两眼。
常乐咳了两声上前，“石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祖宗，救救我罢！”石树就差抹眼泪了，直接在鸿胪寺门前将如霜的事儿都说了一遍，略过了去找过司伯言。
常乐听罢，甚是讶异，应该是震惊。
如霜居然又来了都城，而且——
“如霜喜欢你？！”
她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花边，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事！
虽然她之前蛮讨厌如霜，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美啊，现在居然觉得如霜还是挺有眼光的，而且可能也不是那么坏的人。
能看上石树，就说明是喜欢石树的灵魂，而不是他的皮囊。
“石大哥，那么个大美人，还是……”
公主。
常乐戛然而止，笑了下，生硬地跳过去。
“总之，这是件大好事啊。她奢侈也是花的自己的钱，也不是你的，而且她还会赌，能帮你把别人赢得倾家荡产，简直是贤内助啊！”
石树的求救计划再次落空，不敢置信地将常乐扯到一边的无人处，避开来往的官员视线。
“我的小祖宗，如霜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接近我一定是有目的的！”
常乐不解，“她的目的不是要嫁给你吗？”
“自然不是单纯的这个！”石树着急的想要给常乐开开脑，“他肯定是要从我这儿获取什么东西，比如跟你有关的。你我这般亲近，她肯定是想了解你多一点，然后阻挠你和陛下在一起。”
要是这么说的话，常乐就不能想的太单纯了。
石树确实是掌握了她诸多秘密的人，甚至自己的产业都在他手上打理，接近石树套消息，的确是对自己不利。
可是人家要是没这个想法呢？
常乐疑问：“你如霜要真的只是想嫁给你呢？”
“那我也不想娶。”石树肯定地摇头，“祖宗，我真的不想娶如霜，我都不想跟她有一点瓜葛，现在我就想让她离我远一点。祖宗，你能不能……”
他又把常乐拉的远了些，放低了声音。
“你能不能回去跟陛下说说？现在只有陛下能压住那个丫头了。”
“能吗？”
常乐怀疑
这句话的可能性。
司伯言要是能压住，如霜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杠了。而且，上次在川草村，司伯言就说过，他不会再管如霜，让如霜该干嘛干嘛去。
“这个，我觉得可能不太靠谱。”
石树再次觉得常乐和司伯言能在一起是必然的，这都能猜出来陛下不会同意。
这可是他最后的希望，连常乐都不行，他就真的没辙了。
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如霜，浑身就像爬满了蚂蚁一般难受，抗拒的很。
他还是别回丞相府了，不如让丞相老爷找个事儿，让他多多外出？
“好了，大不了你躲躲。”常乐也只能想出这一个法子，“你看看，你去书局住着，或者是去画坊呆着。”
“我还是直接离开都城罢。”
石树思来想去，他还是重归江湖比较好，这样如霜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怎么找的到他。
“祖宗，你回去能帮我在陛下跟前说说好话吗？让他放我走，天涯海角，我一个人浪迹去。”
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明显是真的遇到了大问题。
常乐也对那个如霜头疼的很，着实棘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石大哥，你要是走了，如霜会不会在丞相府里折腾啊？”
“我都走了，她还能不走？”石树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心底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该不会真的要去勾引丞相老爷罢？这也太过分了……”
“勾引丞相老爷？”常乐惊愕，“她该不会这么狠罢？丞相老爷还没娶妻吗？”
石树咬牙道，“丞相老爷原本是有个妻子，但是在他官至都城时，夫人便病逝了，这几年便未续弦。哎哟！”
石树已经开始暴躁地原地又蹦又跳，恨不能就此消失，再也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石大哥。”常乐也有气无力地随口道，“要不然你偷偷地把如霜给解决了罢。”
“我还真想！”
石树愤声地一拳锤在墙面上。
“腾”的一声，常乐都听着心疼，还在想劝他的措辞，石树已经愤慨离去。
常乐站在原地思索一番，决定还是跟司伯言商量一下这件事儿。
怎么说，如霜都是大氏的公主，应该是要听他这个哥哥两句的。不过，他们俩之间的隔阂好像也挺深的。
……
冯希仁从宫中出来，将将到了府门口附近，便听见有百姓路过，嘴里说着闲话。
“哟，你们不知道咱们堂堂的冯相，居然是个金屋藏娇的。都说看见有个极漂亮的女子住进了丞相府，还买了一堆的东西。”
“谁说不是，听说都是些金玉什么的，价值不菲呢！”
“咱们丞相老爷可真舍得给她花钱，可不都说咱们的丞相老爷是两袖清风的青天吗？”
“难不成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的丞相老爷也是如此？”
“不是，我看啊，丞相老爷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之前咱们一直没发现而已。”
“……”
“瞎说什么闲话？赶紧走！”
一道严厉的声音将那些闲言碎语压下去，听出是石树的动静儿，冯希仁敛目，面不改色地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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