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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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无泽再次递过来的花,十里那一颗操碎了的老母亲心立刻收了起来,换成了少女心,瞬间又感动的热泪盈眶,从他手上接过桃花,狠狠地点了个头。
“嫁,为什么不嫁?”
虽然早就知道她会说这样的答案,但真实听到,心跳还是猛地漏了一拍,无泽惊喜地一把抱住了十里。
十里愣了下,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感觉那股海浪已经扑了过来,将她淹没,高兴的像是鱼儿回归了大海。
刹那间,朦胧的眼前仿佛有星火点点,逐渐成片。眨去眼中水雾,发现竟是成片的荷花灯从河流的上游飘飘荡荡下来,照亮了整片河流,也照亮了天上的夜空。
“荷花灯……”
无泽听到她的念叨,松开她,揽着她侧身看向河边,浅笑几分。悄然从怀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子。
“你我相识这么久,家中都已无了长辈,媒妁之言三书六礼似乎不怎么合适,就准备了这么一场求婚。但聘礼还是要有的。”
十里从眼前的梦幻中回过神,发现无泽已经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是一只血红的玉簪,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这簪子……”
“这是我用一部分积蓄从冯公子手上买过来的,冯公子说这簪子是千年前的遗物,很是珍贵,但没花多少钱,算是他还人情的。喜欢吗?”
在十里开始精打细算之前,无泽先开口解释簪子的来历。
十里疑惑,“他欠你什么人情了?”
“这不重要。”无泽拒绝解释,“喜欢吗?”
十里换上笑颜,“喜欢,当然喜欢。”
“喜欢就好。”无泽欣慰地将簪子取出来,抬手亲自给她簪在了发间,又仔细的看了看效果甚是满意,“他们说,簪子有结发之意,代表着我想与你成为结发夫妻。”
十里被他这一套套的话哄得跟吃了蜜死的,甜的浑身都有些发软。忍不住一把抱住无泽的胳膊,靠着他的肩膀望着河流上的荷花灯,仿佛荷花灯上承载了许多人对他们的祝福。
“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
刹那间,无数的桃花从半空中飘扬而下。
角落里,冯之韵抱着树干,痛哭流涕,“我的簪子,我的簪子啊……”
常乐和无泽查出来是冯之韵给十里通风报信,故意让十里误会了,便气急找他理论,将他好好地骂了一顿。冯之韵得知自己是搅和了一件大好事,内疚的不行。
这时候,常乐就出主意,让他送一件珍宝当做赔罪。冯之韵心痛的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珍宝库,眼睁睁看着他们拿走了那只血玉簪子。
结果,无泽想到是自己要送给十里的定情信物、聘礼,觉得白拿不合适,不吉利,就象征性地给了他十两银子。
那可是纯种的血玉簪啊,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十两银子还不如不给!
石树瞧着外头甜蜜的俩人,拍了拍冯之韵,“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在这儿哭丧是不是不太合适?赶紧的,要出去了。”
冯之韵瞪了他一眼,气愤一跺脚,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委屈给憋住了,从怀里取出一支笛子。
“恭喜,恭喜啊!”
石树突然大叫一声窜出去,将十里吓了一跳。
画卷左右两边,小蜻蜓和小耗子跳着跑了出来,“恭喜十里姐,无泽哥!”
“你们怎么也在?”
十里讶异的看着两个小不点。正此时,一曲笛声欢快悠扬,便见着泪痕未干的冯之韵从黑暗里走出来。
十里看见这么多人,登时害羞的抓紧了无泽的衣袖,“你咋没说冯公子也在呢?”
“冯之韵,你的笛子吹晚了!”常乐呵斥着提着画箱出来,走到冯之韵身边时,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你丫的刚刚干什么呢?这么重要的时候都能掉链子!”
笛声戛然而止,冯之韵甚是委屈地揉了下屁股。
石树笑呵呵帮忙救场,“冯公子刚刚被这场面感动哭了,我也忘记提醒他了。”
常乐一个白眼丢过去。
她的完美求婚啊,最后居然毁在了bg上。
十里忍俊不禁,松开了无泽跑到常乐面前,“阿常,这些都是你弄得?”
常乐发现无泽眼里闪过的一抹失落,放下画箱,拉着她重新回到无泽身边,把他们二人的手放在一起。
“我就是提了个想法,说要给你准备场求婚,我提了些建议,这些都是无泽定的,东西也都是他买的,灯笼下面的画也是他亲手画的,桃花也是他亲手摘的,这簪子也是他亲自挑的。所以,今天这一切都是他给你准备的。”
十里闻言,深深地看了无泽一眼,“没想到你还有这些能耐呢?”
无泽沉默未答,眸中难得的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嘴角也勾起浓浓的笑意。
“你们两个真是的,一个说话大爷大爷的,一个说话常乐常乐,你们俩就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常乐实在是忍不住吐槽。
十里和无泽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垂下了眸子浅笑。
众人瞧着故意的起哄起来。
……
石树吹着小曲儿回丞相府,刚进院子就发现身上有些不太舒服,心里烦躁的很,紧接着便听见屋里铃铛的声音。
也不知道如霜在房间里干什么呢,走来走去的不安生。
刚刚才见识了一场别样的求婚,心里头高兴着,被她这么一搅和,瞬间回到现实,捂着胸口往主屋走去,敲了敲门。
“姑奶奶,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屋里折腾什么呢?”
不多会儿,房门被打开,如霜出现在门口,一张脸很是不悦。
这人是又被谁惹恼了?
石树捂着胸口哀怨道:“姑奶奶,您这一走,我心里头就难受的很,小的求求您了,早点睡罢。”
如霜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儿,眉头紧跟着皱了起来,丝毫不理会他反手就将门给关上。
自从上次常乐来丞相府门口找了他之后,如霜整个人都变脸了,那日本来是要跟他一起去赌坊,帮他赢钱的,见了常乐之后,这几日了都没跟他说话。
他倒是乐得自在,可这不眼见着毒药的药性又要发作了?
石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顺势在门口靠着,“姑奶奶,您行行好,把解药给我罢,马上我这就要发作了。您总不能每次都让我疼的死去活来之后,再出手搭救罢?”
“可巧,我就喜欢看你疼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如霜冰冷无情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你要是受不了,尽管去找常乐那个女人啊,她不是神通广大?”
石树:“……”
这个女人还真是记仇记着了,这话说的,好像真的在因他争风吃醋一样。
“姑奶奶,我找什么常乐啊,这事儿可不只有您能解决?”
但凡常乐或者陛下、鬼佬谁能给他解决了,也不至于在这儿厚脸皮的缠着如霜。
“哟,我这儿就是姑奶奶了,喊别人就是祖宗?”
阴阳怪气的语调着实让人难受,石树当即想一脑袋撞在门上,要么撞死,要么破门而入方面抱大腿。
“姑奶奶,这有什么好争的?”
“我如霜想要的东西,就必须争来。”
“我不已经是您的了吗?”石树尽量让自己显得谄媚低下,“您让我娶您,我答应了,是您又反悔要等等。您不让我跑,给我下毒,我现在不就乖乖的哪儿也不去了?”
屋内沉默了会儿,如霜又道:“没一句真心的。”
石树语噎,不满的暗中嘟囔,“跟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似的,大家彼此彼此。”
“我累了,别来打扰。”
话落,屋里的蜡烛瞬间熄灭。
一阵银铃声起,石树捂着胸口往地上一倒,挣扎大叫起来。
“啊!毒,毒发了……我不行了……”
下刻,银铃声急促响起。
石树在门开的那一刻,直接惨叫着滚下台阶,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惨不忍睹。
“你哪儿有这么快?”
如霜停在门口,观察了会儿,见他真是如此难受,眼里的焦急再也掩饰不住,迅速跑到他身边,吃力地将他扶起,发现他已经脸色煞白,不停地哆嗦。
拧眉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来,“你别想着偷,吃错了我可不保证有什么问题。”
在她要将药丸塞进嘴里的那一刻,石树猛然抓住她的手,大喘了几下,一双眸子深深地看着她。
“如霜,不用这么麻烦了,就让我直接死了罢。”
如霜冷声道:“不可能,让你这么简单的死了,我怎么办?”
“你又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跟我在一起,我死了你可以换个人利用,我着实没什么消息能给你的。”石树有气无力地说着,“反正我说的话你也不相信,如此折磨我还不如让我死了。”
“你又何曾相信过我说的话?”如霜恼怒地反驳回去,如火的红唇勾起一抹薄凉,“我能利用你什么?你一无是处的。是你非不信,我只能编出要接近冯希仁的话来。”
石树的眸子闪了闪,心痛问,“真的是这样?那你来都城,真的就只是为了寻我?”
“我的事情已经了结,了无束缚,又无处可去,之前不是你说随时可来寻你?红绳你都收了,可是不认话了?”
望着如霜那双好看的眸子,头次觉得她说话是如此的认真,石树有些动摇。
难道真的是他疑心太重?
“你不是要阻止常乐和陛下……?”
如霜眸光一凌,寒声道:“阻止他们什么?他们只是君臣而已,你若是乱说话,小心舌头不保。”
石树闻言闭嘴。
听这意思,如霜是真的放下了,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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