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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书院

御书房。

易河盛蔫答答地再次踏进门槛,脸上阴沉的不像是喜得小妾的人,倒是如丧考妣。

死气沉沉地走到御案前,朝着御案后假装静心看折子的人一行礼。

“陛下,天甲画坊那边回来了,说是常乐哭晕过去了,无泽他们已经叫大夫看过了,也开了药方子了。”

折子后面的人抬了下眼,视线勉强越过折子上方落在他身上,更为担心了。

这都哭晕过去了,那人是好哭了些,但也不至于气量这般小。

看来是真的受了不小的委屈,气的狠了。

司伯言放下折子,心思不宁地捋着衣袖。

要不去趟天甲画坊罢,有什么事吵过后还是及时解释和解为好。

说起来他们俩也不是喜欢存着误会的。

将将起身,发现易河盛一副意料之中的小眼神,又拍了下衣衫假装整理,重新坐下。

不行,这时候常乐正在气头上,去说好话,便是认错。

这件事他又非有错。

再说了,他堂堂的九五之尊,哪里能三番五次地低声下气?

就算去,也得把她晾上两天,让她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重新拿起折子,又认真地看起来。

好巧不巧,折子上是有人弹劾燕山郡郡守。

说这燕山郡郡守宠妾灭妻,相仿当初十三郡郡守张长修的恶行,有违大氏所强调的当夫妻和睦的官员品行,应惩治。

司伯言手抖了下。

当初常乐占了十三郡郡守张长修之妻的身子,莫名其妙地便受了不该受的罪难,心底也是对成家之事多有抵触的。

不愿嫁给他,不能说与此无一点关系。

难不成,今日他吵架时过凶,让她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才委屈成这般?

那岂不是在她的伤口上划刀子?

左思右想,司伯言还是将折子一放,批了个“予以警告”,便起身整理衣裳。

罢了,都低头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一会儿到了天甲画坊,说些软话等她情绪稳定了,再心平气和地论一论这道理。

“容回!”

容回正好从外面小跑进来,面色惊慌。

司伯言问,“何事如此惊慌?”

“陛下,淑妃娘娘出事了。”

……

今日的天色暗的要早了些许,天边的光亮逐渐稀薄透明,露出暗色,弯月似乎都提早隐显了。

清宁殿的宫人突然增了一倍,来来往往,步履匆匆。

还有嬷嬷不停地指挥着宫人进出大殿,手里都端着伺候用的用具。

因着事态严重,宫灯都早早地点燃,将整个清宁殿照的犹如朝阳初升。

各宫的妃嫔或好奇或关心,带着贴身宫女赶来,位分低的便等在外面,两三聚成一团,七嘴八舌的干说着。

“皇后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叫喊,两名宫女先进来开路,众人噤声。

下刻,李蓉身着暗红色凤后常服,在榆姑姑和如霜的搀扶下快步赶进来,面带急色。

她正要用晚膳,听得冯婉清突然病急,吐血不止,惊的直接就过来了。

众人行礼问安。

李蓉也不及应付她们,径直进了大殿。

外殿也候着人。

位分最高的德妃石碧彤正坐在软榻上,身边侍立着婉贵人。

祥云宫的临贵人也在,只不过她的身边没了那只形影不离的苍鹰,本人也坐立不安。

众人俱是起身行礼。

此时,一宫人端着个盆子从内殿里出来,遇着皇后怕有晦气,赶忙行了礼,躲着快步出殿。

李蓉还是看见了。

那是满满的一层血,乌黑乌黑的,浓稠的很。

这得是犯了什么病?

心惊入了内殿。

石碧彤和身边的婉贵人对了个眼神,按着身份也得陪着皇后,脸上带着愁容由翠儿搀扶着,跟在李蓉身后进去。

内殿之中,床边已经围了个白纱屏风挡着,十几盏大小宫灯将房中照的通明,不留一点角落。

屏风外聚集了五六名太医正在着急讨论,从他们杂乱无章的慌张状态来看,情况定是不容乐观。

格里斯在屏风旁来回踱步,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睛早就哭红了一圈。

众人见着皇后,赶忙行礼。

格里斯更像是看到主心骨一般,早已冲到了李蓉面前。

榆姑姑往前站了一步,无形中将她和李蓉隔开才安心下来。

此时再急,也不能冲撞了同样怀有身孕的皇后。

李蓉皱眉询问受惊不小的格里斯。

“淑妃现下如何了?”

关键时候,格里斯一着急,倒是忘记大氏话怎么说了,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幸好,旁边的一等太医及时汇报。

“回娘娘,淑妃娘娘此病怪异,胎儿已经没了,如今淑妃娘娘也是性命难保。”

“什么?!”

李蓉震惊,头一次如此恼怒,一指太医厉声质问。

“什么叫病疾怪异?好端端的,淑妃怎会如此!”

在场的太医均是被吓得胆寒,适才回话的一等太医瑟瑟回话。

“回娘娘,确实怪异,此病来的蹊跷,至今也不知因何所起。太医令还在里面,希望能保住淑妃娘娘一命。”

听闻季太医令在救治,李蓉多少也只能安心,在榆姑姑的搀扶下,重新回了外殿,在软榻上坐下,脸上的怒火依旧未消。

这样的皇后,任谁也是头次见,俱是噤若寒蝉。

石碧彤本来想说些什么,也不敢张口,静静地侍立在一旁看情况。

“珠儿!”

李蓉冷声喊过,早已哭的不成人样的珠儿冲过来就跪下,嚎啕大哭起来。

“皇后娘娘,奴婢知罪,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

“本宫还未论罪,你且仔细想来说来,淑妃为何会成这般模样。”

听闻李蓉沉稳的质问,没有立刻将她拉出去以死谢罪,珠儿也努力找回理智,仔细将今日发生的所有都说了一遍。

“今日,今日娘娘请早过后,去了迁僖殿。与僖嫔娘娘、常典客一同用食。后来,临贵人的苍鹰便飞过来了,与僖嫔娘娘打了起来。”

“娘娘当时受了惊扰,回来后便胸闷心悸,一直不舒坦。适才,僖嫔娘娘来陪娘娘用晚膳,娘娘才吃了一口便突然吐了起来,止也止不住。”

李蓉皱眉看向还不知道大祸临头的格里斯。

临贵人早就皱起眉头想着辩驳之法。

旁听的如霜,冷声将重点指出。

“淑妃娘娘想必是身子弱,受不得惊吓。在僖嫔与临贵人打斗时,便已经出现了问题。”

有人将自己的话抢先说了,石碧彤好奇地多打量了两眼如霜,不由眼前一亮。

这个宫女模样倒是标致,还是个勾人的狐媚模样。

倒不记得皇后身边有这样个宫女。

胆子也够大,这种时候还敢说这些话,皇后竟也没怪责。

那头,格里斯已经听出是将罪责怪到她身上了,由于不确定,便也不敢开口狡辩。

如果淑妃真的是因为她和临贵人打斗受惊了,导致现在的模样,那她真是死也无法得到灵魂的救赎了。

临贵人倒是想说两句表清白,却见格里斯双手合十,用西德语说着什么,一时疑惑。

“僖嫔娘娘,你干什么呢?”

石碧彤惊讶问出声。

如霜的眸光也沉了下来。

她这是头次见到西大陆的人,未想到长得怪异不说,行为也怪异,竟是还参与了祸害皇嗣皇妃!

“她在祈祷上苍。”

李蓉瞥了眼大惊小怪的石碧彤,冷声解释。

她跟僖嫔也没少交流,听得懂一些西德语。

心有惊异的人听闻,也都不再怀疑格里斯是在做什么妖法。

如霜倒是多瞧了李蓉两眼,见她已经恢复了镇定,面色严肃却是沉稳,清淡的眸子里透着睿智。

心情不由复杂。

这么多年,李蓉也没活成个废物啊。

李蓉没打算直接责问格里斯和临贵人。

只是受惊吓,哪里到得了这种程度?

抬眼看向先前回话的一等太医。

他早就跟了出来,方便皇后随时问询。

“赵太医,可曾查过娘娘的晚膳?”

赵太医上前回话,“回娘娘,已经查过了,晚膳正常,没有丝毫问题。”

晚膳没有问题,这下就只剩下“受惊”这个原因了。

李蓉心情极差地瞧向格里斯。

“僖嫔,临贵人。”

格里斯不明就里,但知道自己肯定犯了错,忙上前受训。临贵人撇了下嘴角,也乖乖上前,暗道自己怎么就和个猪队友绑在了一块儿。

“你与临贵人当真是屡教不改,无视宫规。若是淑妃之症与你们无关也就罢了,要真是因你们而起,你们一死也不足以谢罪!你们现在便去外面跪着罢,等淑妃生命无虞,本宫再处置你们!”

格里斯弱弱地看了临贵人一眼,转身便自觉出去了。

她这种乖巧的模样让临贵人胸口一窒,她本来还想辩解的。

被格里斯这么一搞,气势当即就弱了,在外人看来,好像真的是她们二人导致的,如今理亏一样。

“皇后娘娘……”

“临贵人,你最好祈求淑妃无事。”

李蓉的声音不轻不重,偏偏无形中有着强大的不容置喙之威。

临贵人和她对视一眼,心底便一阵发毛,硬生生被她的眼神震慑住,底气不足地退了出去。

出门看见老老实实跪在石板地上的格里斯,气急败坏地握紧了拳头,绝望的气息一层层围绕上她。

可恶,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皇嗣没了,皇妃危在旦夕。

就算表哥来了,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她!

大须这畜生,真是害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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