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内,闻人香呆呆的坐在床栏处,手里把玩着从时九那儿蹭来的木簪子,思绪开始飞扬到了很远的地方。
白狄,她的青梅竹马,从小,他在她的生命中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每每村上进行着什么活动,每每那些小姑娘蜂拥而至的向白狄围了上去,闻人香就会感到很失落。
因为白狄太过吸引人,这样比起来,她虽然也是被别人夸赞为美丽无比,可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怀疑了,退后了。
她不解,她和白狄难道真的就是适合吗?
就正如刚刚爹爹说的话,白狄有着一个比自己好的家世,虽然,他的爹爹只是一个村长,可是,这全村子的人都知道,白家可是这全村子里的首富,而且,在京城里,白家还有着能够在朝廷之上说的起话的,这样想来,自己和白狄确实是门不当户不对。
可是,每每当她怀疑,每每当她想要放弃自己和白狄的感情之时,白狄确是冷冷的望着我,那眼神好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听信那些人的话语一般。
虽然,一直以来,白狄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她确是被他眼眸里的质问给惊住了,她觉得负疚,她为自己的退后而感到对不住他!
所以,她就是在不断的徘徊中陪着白狄逗留到了现在,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一直以来,她忽视的竟然还有爹爹。
她和白狄真的就是不适合的吗?白狄真的需要的是一个有着显赫家世的媳妇吗?
“姐,你在想什么?”闻人年从门处支出了一个头来。
闻人香看了闻人年一眼,心里记挂着方才吃饭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语,固也懒得理他,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将目光转向了一旁。
闻人年见闻人香不理他,倒也是不在意的摸样,懒懒的走到了闻人香的床前,见她手里把玩着时九雕的木簪子,心里不由的一阵困惑。
“姐,九哥的木簪子怎么在你的手里?”刚刚九哥不是说过那个木簪子不会传到姐的手上的吗?难道中途有了变卦。
想着,闻人年的目光带着一丝试探的望向了闻人香。
闻人香见闻人年那双小狐狸眼睛圆溜溜的转个不停,冷呸道,“你又在想什么,你要喜欢,让九哥再雕一个给你!”
闻人年瘪了瘪嘴,回道,“姐,你还真会说笑,我拿那簪子来作甚,我可是男子汉。”
闻人香听了他的话语,忽的笑出了声来,“男子汉?你说你是男子汉?”
闻人年见她这样的表情,心里的自尊心有些受损,但还是鼓着气冲她点了点头。
“姐,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一个男子汉吗?我就说,你关心那个草包都比关心我来的多,姐,你偏心!”
闻人香听见闻人年又将白狄唤作草包,不由的皱了皱眉,道,“闻人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如果,你要说话,就好生生的给我说话,我们这儿没有草包,如果,你下次再在我的面前提草包,我就对你没完。”
闻人年一阵委屈的盯着闻人香,不做声响。
闻人香抬眼将闻人年从头向下的看了两眼,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闻人年,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男子汉,你看你都多大了,还不知道好好的上学堂,将来,为爹爹分担点儿家务。你知道为什么,爹爹为了让你上学堂付出了多少心血吗?”
闻人香的话语太过犀利,说的闻人年面色有些挂不住了,但,他的眼眸里却是闪过了一丝愧疚。
闻人香见闻人年却是有了悔过的意思,也不再说话,恢复了方才的发呆样。
长久的静默,闻人年在看见闻人香发髻之上带着的银簪子之时,眸光闪了闪,忽然道,“姐,你到底喜欢你头顶上的银簪子还是你手上的木簪子?”
“干嘛?”闻人香有些防备的望向闻人年,她就不相信这小家伙是无聊了才问她这个的。
“呵呵,”闻人年用手挠了挠头,几尽装乖,“没干嘛,就是关心关心姐姐。”
喜欢木簪子还是银簪子?闻人香将发髻之上的银簪子抽了下来,拿在手上细细的将它与木簪子细细的比量了一番。
思绪飞转,其实,如果是从内心来讲,她更喜欢木簪子,因为,这个木簪子更有生命力,是九哥亲手给雕刻的,可是,银簪子虽然带着冷意,却是,白狄从远处苦苦带来的。
两者都是有着不同的意义,她倒是说不出她喜欢哪样了。
闻人年见闻人香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当中,有些急了,道,“姐,你可是说一句话啊,我还等你呢。”
闻人香回过神来,淡淡的望了闻人年一眼,斥道,“你有功夫管我的事,还不如多去看看你的书,现在爹都是知道我和白狄的事情了的,以后我也是不会再怕你,你要是再不给我上学,我铁定到爹的面前去说你的坏话去。”
“你!”
“我怎么了,我。”闻人香此时可像是逮住了他的把柄一般,好不得意的望着他。
闻人年气急,转眸间时九走了过来,收敛了愤怒之色,唤道,“九哥。”
时九应了他一声,望了一旁的闻人香一眼,复又冲闻人年笑道,“小年,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给你姐姐说说。”
“我不能听吗?”闻人年是十足的不想出去。
闻人香侧某瞪了闻人年一眼,不可耐的吼道,“闻人年,九哥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别磨磨蹭蹭的,去看看夫子明天要教的的课也是好的。”
闻人年看了时九一眼,见时九冲他点了点头,心里一阵不甘,终是用三步一回头的姿势走了出去。
闻人香见闻人年成功的走了出去,依旧是不放心,大声的冲外面吼道,“闻人年,你躲在外面干嘛,你以为我看不家你吗?”
声音刚落,一个猛烈的撞击声就传入了她的耳中,很明显的是人吓摔在了地上,后来,那人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的向远处跑去。
闻人香确定闻人年已经走了,勾了勾唇角,暗道,那小子!
原本,她是看不见闻人年的身影的,只是,做了闻人年这小子的姐姐这么久,如果还不了解那小子的秉性,那就是枉费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了的。
时九瞧着闻人香的面色,忽然的笑出了声来,“还是你了解小年。”
闻人香点了点头,想起闻人年就是一脸的恼火样,“可不,那小子,尽让爹爹和我惯坏了,如果要是娘亲还在,贴不定他这些年的快活日子都是没了的。”
说着,闻人香便想到了她的娘亲,那个早已死了很多年的女人。
时九瞧见了她眸光中的异样,轻声劝慰道,“香儿,别想那么多,一切都是过去了的。”
“恩。”
时九一时没了话语,无意间瞧见了闻人香拿在手里把玩的银簪子和木簪子,思绪更是陷入了一片混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