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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韵一行人快马加鞭好不容易赶到河南郑州,州城外遇上很多流离的百姓举家迁移。

一个老太太在路边想扶起她磕倒在地的残腿老伴却因力气不够几次尝试都失败了,着急的垂着腿几乎要哭出来。

永韵远远的看到,下马走过去帮忙。

“真是太谢谢小兄弟了!”老太太一个劲的重复。

“老婆婆,难道这郑州城里闹瘟疫不成?你们怎么都往外迁移啊?您二老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况且老伯身子又不好,走远路行么?”永韵把心中疑惑说出来。

“不行也得行啊,总不能在城里等死啊。”老太太一下激动的老泪纵横,接着说“小兄弟你可千万别进城啊,进去就出不来了。他们会捉你去挖山的。你不死他们是不会放人的。”

永韵听不明白。“老婆婆,您说什么啊?为什么进去就出不来了啊?你们不是都出来了么?还有,挖山做什么?谁会捉我啊?谁让挖山的啊?”永韵一下脑子里全是问号。

“是朝廷让挖的,说要黑沙。官府在城里见到男的就捉去挖山,一干就要连着干三个月,三个月后放回去让你休息十天后再来带你回去接着干。这州城进城要收钱,出城也要收钱,而且出城要五十两银子。很多人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就只好让家里的男人接着挖山了,很多人都累死在大山里回不来了。我家老头子和大儿子就给捉去挖山了,我老伴运石头时砸断了腿,他们才把他提前送回来,说是等我老伴养养伤过些日子再带他去干凿石头的活。幸亏我大儿子原来在城里开过小造坊赚了几个钱。大儿子不忍心我们二老再受罪,就让我们拿着那些钱交了出城费出来投靠外地的小儿子。可怜我大儿子还........”老太太说到这儿几乎泣不成声。

老太太的老伴这时安慰她说“好了,好了。不提也罢!咱们大富孝顺又心善,老天爷会保着他的。你别哭了,等找到小儿子凑够钱再拿来把大富也带出来就行了。”其实那老伯自己也知道,等他们再来救他大儿子时,他大儿子还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所以他虽然在安慰老伴但是自己也一脸苦相,一遍遍地叹着气。

永韵听着老人的哭诉内心是又酸楚又气愤“简直没有王法了!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胆大包天的州官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有没有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又回想到老太太所说的“黑沙”很快明白是官府让他们挖铁矿,意识到事态严重。永韵决定要去矿山探个究竟。

永韵辞别两位老人并送了些银两给他们,然后和颜亦翔等人交了“进城过路费”进了郑州城。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直接去官府而是找了家名叫‘二宿’的客栈住了下来。听老板娘说,之所以起名叫‘二宿’是因为来这的人一般住不到两晚上就要给官府带走了。为此颜亦翔几乎唠叨了一晚上“晦气”,非吵着闹着要换地方。永韵和丰绅殷德劝了半天才好歹住下来。要是不住那,他们就该住大街了,因为整个郑州城似乎就这一家还没倒闭了,其他客栈都因为当家的给捉去挖山而关门大吉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听到外面的官兵和一男子争吵。

“我刚到你们这儿,一没犯科,二没做监。你们凭什么捉我!”那男子面白体弱,文质彬彬,一看就知道是个书生。

“老子管你犯没犯法,老子只知道只要你不跟我们走就是犯法!”那个面黑体壮的官差根本不听他啰嗦,给他脖子上套上铁链就要拉走。

那男子扭着身子要挣脱,一边还大喊“官兵捉人啊!”

那些官差看他那傻样,都哈哈大笑着说“喊吧,喊吧,喊死你也没人救你!”

忽然‘嗖’一个石子打到那个牵铁链的官差的手,那官差手一震,松了铁链掉在地上。

“谁!哪个兔崽子不要命了!”那官差四下回头看着大喊道。

只见颜亦翔缓缓的从客栈里走出来,“放了他!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他冷冷的对那官差命令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在外人面前一副冷酷模样,守着亲人和永韵就又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调皮捣蛋又倔强不通情理。

那官差不服,骂骂咧咧的走过来“吆喝,还真有这种不怕死的啊!老子没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了!”走到颜亦翔面前时出拳要打,被颜亦翔一把捉住拳头用力往右一拧。

“啊!”那官差大叫。“你找死啊!兄弟们给我上!”

其他官差也都冲上来,颜亦翔一手拿着那人拳头不放,一手和那些人打,轻而易举的将那几个后来的官差打在地上不敢起来。

永韵和丰绅殷德走出来。永韵示意颜亦翔放了那个手臂快拧成麻花的官差,还赔笑对那官差说“差大哥,我大哥性情鲁莽还请你多包涵。差大哥既然要人,那我们三兄弟跟你去就是。你把那个小哥放了吧,你看他就是一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要了也没用。”

颜亦翔听的嘴都大了,“啊?三弟,你没事吧?是不是昨夜冻着了,现在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他凑到永韵耳朵前小声的说。

永韵瞅了他一眼,叫他闭嘴。

那官差正觉得他们不好惹还寻思着怎么出那口恶气呢,听永韵这么一说,当下就同意了。心里想着“哼,小子这可是你们自找的,怪不得老子了!以后有你们好受的!”

一个子不高的小官差走过去把铁链给永韵和丰绅殷德套上,又要去套颜亦翔,颜亦翔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小官差吓得差点没趴在地上,只把链子给了颜亦翔,让他自己牵着。

刚要走,凝焰带着黑字卫走出来“还有我们!”慈儿也接着说“那我也去!”

那官差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发银子有抢得,这干苦力也有抢的啊!得了,一块带走!”

*

山前一个屋子里,光线昏暗,空气潮湿。一个又壮又胖的大汉过来和那官差大话“吆,这次人不少啊。哪找的?”

“别提了,这些可都是些不好惹的主儿,本来弄不来的,结果他们自己却要来。你可看住了,他们可都会武功的。尤其是那个穿白袍子的!我差点吃了他的亏。”官差对他小声,还不时用余光扫视一下颜亦翔。

那大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管他什么鸟儿,反正到了这儿都就学乖了!”吩咐人将颜亦翔等人带进山去。

一个一脸恶相,右眼带伤疤已经瞎了的男的先带他们到了半山腰一间破旧砖房里,递给他们每人一件脏乎乎的本色是白色但现在基本上成灰色了的麻布衣服,凶凶的撂下句话“以后你们就住这儿,最里面有空铺被褥都给你们放那儿了。现在快把衣服换上,跟我到山下干活。”

丰绅殷德接都不敢接那衣服“太脏了吧?有件新点的么?”

“喂,你要求还挺高啊!来了这儿,你就别把自己再当少爷了!快给我换上!少罗嗦!”那‘独眼龙’扬起手里的鞭子就要打下来,被颜亦翔一把捉住,往前一带差点把他拽倒。独眼龙知道他有些功夫不好惹也就没说什么,自己下了山。

颜亦翔到时痛快,脱下自己的外袍就直接套上了,还笑话丰绅殷德“那!这可是你们要来的。怎么这回又后悔了啊?”

丰绅殷德鼓足勇气也脱下身上的衣服套上那件脏乎乎的麻布衣裳“谁后悔了!穿就穿!”

剩下的黑衣卫也早套好了衣服。现在就剩永韵和慈儿了。

颜亦翔推了推永韵“怎么三弟也嫌脏不想换了?要不咱再回去?”永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慈儿这时站出来替永韵撑腰“谁嫌脏啊!我们等你们换完再换。我家公子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换衣服。”又扯扯丰绅殷德,示意他说点什么。

丰绅殷德这才反应过来。“啊!对对对。他习惯单独换衣服。”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颜亦翔歪着脑袋“啊?单独换衣服?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讲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反正都是男的!”

没等颜亦翔说完,丰绅殷德就拉着他往外走。又回头看到屋里那些黑字卫还站在那儿,就朝里面喊“你们这群木头,还不出来啊!你们主子都出来了!”那些黑字卫这才也跟着往外走。

慈儿迅速给永韵换好衣服,自己也胡乱一套,小心的看看四周,生怕被人看到她们是女儿身。

永韵带着慈儿走出去和颜亦翔等人一起去了山下,等着被分配去做苦工。真想不到,自己堂堂的大清公主竟然也到这荒郊野外干起苦力了!传出去可真是有损皇家颜面啊!

“你、你还有你俩去那边运石头去。你们这群人去前面山上凿石头。”那个独眼龙故意把黑字卫和颜亦翔他们分开。

颜亦翔等人到了抬石头的地方一看,那儿好多大石头堆满了大半山丘,要每两个人一起用棍子抬一大筐石头运到外面的山沟里。每一筐石头都好几百斤,看永韵和慈儿那么小的个,根本是抬不动的。于是颜亦翔说“这样吧,我和三弟一起抬。二弟和慈儿一起抬吧。”

没想到丰绅殷德马上反对,“不行,还是我和三弟一起。你和慈儿一起的好。”

“好了二哥!都一样的。就听大哥安排吧。”永韵反而很赞成。丰绅殷德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是永韵都这么说了,也只好不再反驳了。心里却在想着“颜亦翔你要敢对公主有什么企图,我绝不饶你!她可是我的人!”挑眼狠瞪了一下颜亦翔。

永韵和颜亦翔到了乱石堆里,先和那儿的一起干活的劳工打了声招呼。那些人看他们个个细皮嫩肉知道是外地来的公子哥给倒霉的捉来做苦力的,也都很同情的和他们说话“你们真是命不好啊,去哪不好非要来我们郑州!嗨,这下看来要在这儿吃一辈子苦了!”

永韵没解释“是是。那以后还要多靠大哥们照顾了。”

“嗯,你乖乖干活别惹事就没事的。真是出了事,我们也保不住你们。”一个穿着草鞋看上去像是这里面威信很高的人一边给他们说着,一边给他们的筐子里放满了石头。

永韵和颜亦翔走过去要抬那筐子,“啊,好重!”永韵一次没抬起来。

那个穿草鞋的中年男子过来弯下腰又从那筐子里取出几块比较大的石头,“再试试。嗨,你们这些大少爷肯定都是没干过活的。”

永韵很感激他“大哥贵姓,小弟加黄石。”给自己随口起了个名。

“没什么贵姓,我叫王川,你们叫我王大哥就行。”王川爽快的说。

“王大哥好!”永韵和颜亦翔马上套近乎称呼道。

颜亦翔把棍子使劲往自己那边靠了靠,给永韵尽量减少重量。二人这才抬起这第一筐石头。“嗨!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咱们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啊!”颜亦翔不停的埋怨简直后悔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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