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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到了分宜当地的木雨节,这是分宜人独有的传统节日,祭祀雨神木神祈求风调雨顺,作物丰收。

“姐姐,快看风筝好高了啊!在这大岗山上放风筝就是不一样!”永韵一早被赵晓燕拉着去前院里放风筝,看着赵晓燕那个高兴劲自己也觉得受到不少感染。

“嗯,真的很高了,都快成一点了。很久没放过风筝了,没想到放风筝能感觉这么舒服,今天还真多亏晓燕带我来呢。”永韵暂时抛却几日的烦恼,暂时忘却身负的重任,让自己痛快的放松一次。

“噢?找二位半天了,两位姑娘原来在这里消遣啊,赵姑娘风筝放的不错么。”潇剑南从院口出来先和永韵对视一笑,遂搭起话来。“今天是我们分宜的木雨节,两位姑娘都头一次来这儿,我带你们去县城看看热闹吧。”

“好啊!我最喜欢凑热闹了。姐姐咱们去吧?”赵晓燕拍手叫好,不顾风筝了,或许是动作力度大了或许是风力太大,风筝一眨眼断线而飞,天空很快隐去那一点色彩。

“啊,好可惜,风筝断了。”永韵有些惋惜,毕竟是相隔近十年之后头一次放风筝。自从她额娘降妃那次事之后就没再放过风筝了。她知道自己该强大,该为整个汪氏家族的生存壮大担起责任。

“王姑娘好像有心事?”潇剑南是个心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永韵惋惜的不是风筝。

“没什么,只是可惜那么漂亮的风筝飞走了。”永韵当然不能讲。这些心事对谁都不能讲,包括深爱她的额娘。

“哦,那姑娘大可不用伤心的,县城里比这还漂亮风筝多的是。我给姑娘去买个更好的。”潇剑南明白永韵是搪塞缘由,既然人家不想说也没必要强求。说风筝就说风筝吧。

“哦,不用了,这是晓燕的风筝,少堂主给晓燕买个就行了。”永韵看了眼晓燕,轻轻笑笑。永韵尽量给他们创造机会,谁叫晓燕一直叫她姐姐呢。皇宫内院呆久了,真心的人不多,有个能真心叫自己姐姐的自然要好好珍惜了。

“还是姐姐好!你看你就没想到我。”赵晓燕撅着嘴推了把潇剑南,有些责备之意。

“是是是,是我怠慢了。去城里赵姑娘想要什么样的,我就给你买什么样的。”潇剑南小心伺候着这位官家大小姐,知道她那脾气不饶人。

“这还差不多。这次原谅你了。不准有下次啊。”才不过来了两天赵晓燕就真的不和潇剑南客气了,说话像是老相好。

“那二位回去收拾一下,我们一个时辰后在这儿见吧。堂里还有点事没弄完,我先告辞了。”潇剑南抱拳告辞。

“慢走。”“好”永韵和赵晓燕异口同声。

*

岚风阁内,几位分舵舵主都集聚在那儿。

“各位久等了。”潇剑南一一抱拳步入阁内,上主座。赫鸣早立在一旁久候多时。

“少堂主好”众人起身迎接。

“各位对王禄这次来分宜作何打算?”潇剑南直奔主题。

“这个王老贼几十年不回来突然回来肯定有事,咱们应该探探他此行目的再做打算。”胡算子先开口。

“这个混蛋在京里当官这些年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呢,也祸害了不少人,管他这次来什么目的,先解决了他在说。不然老子咽不下这口恶气。”赵刚脾气急的很,开口就是打打杀杀。

“赵大兄弟太冲动了,恶气是要出的,但也得看大局。要是他这次来真是有什么大阴谋,咱们什么不知道一刀去解决了他,那不误事吗。听听少堂主怎么打算吧。”伊大娘总是做调和人,也是最能冷静的人。

“嗯,大娘的话有理,这事不简单。不能轻易杀了他。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官至五品的要员。他这次突然回来绝不是说看老家这么简单。且待细细查明来因再做定夺。今日木雨节,我正好去城里探视一番,各分舵兄弟今日起也打起十万分精神多关注着点他那儿的动静,但是没有我的命令决不可轻举妄动!”潇剑南把话说的很死,他的命令决不许违抗。虽然平时平易近人,对堂里的年长的都恭谦有礼,但是在正事上作风强硬,说一不二,绝对的统领全局。这也是堂里无论分舵舵主还是帮中弟兄人人都敬重他的原因。

“是!”众舵主应诺。

“好了,今日就且到此,各位请回吧。”潇剑南开口终了商议,各舵主起身辞别而去。

“少堂主原来不是真的要陪王姑娘和赵姑娘去逛街啊?我还以为......”赫鸣忍不住说出口。

“你小小孩家的懂什么。我自有我的打算。”潇剑南瞪了他一眼,解释都不好解释。

“我......我随口说说么......”赫鸣知道多嘴了。

“好了,走吧,你不也唠叨着要去县城逛集市很久了吗?”潇剑南起身,赫鸣随后跟着。

*

前院,永韵和赵晓燕早收拾好了在那儿等着。等了好一会潇剑南才到。

“吆喝,这么准时啊,刚好一时辰,一刻都不早到啊。”赵晓燕话里有话,说的很具讽刺意味。

“呃......刚办完,堂里琐事多。二位早来了啊......”潇剑南知道赵晓燕怪自己没早到。

“少堂主掌管这么大帮子人肯定要操很多心的,哪像你我这么闲着没事干啊?”永韵背后捣捣赵晓燕让她别老跟潇剑南过不去。

“姐姐别帮他说话,是他先来邀请我们去的,又不是我们找他的,自己不积极着点,还让我们两个女的在这儿等他这么半天。”赵晓燕就是不肯罢休,就觉得等潇剑南那么久很没面子。

“晓燕!是我们来早了。少堂主那会说了一时辰之后见的,是你急着早来的吗。”永韵扯着赵晓燕衣袖小声对她说。

“我......算了!不说了!姐姐就爱帮他。”赵晓燕有些不高兴,“走吧!潇大堂主!”

“哦!是,赵姑娘先请。”潇剑南立刻侧身让道,回头对永韵不好意的笑笑,小声说到,“让姑娘为难了,多谢姑娘解围。”

“少堂主客气了。该是我代晓燕给你赔礼才对。晓燕年纪小不懂事你多包涵。”被他这一说,永韵倒觉得过意不去了。

*

今日的分宜县城里热闹非凡,耍杂技的,唱大戏的,踩高跷的,物秧歌的,满街都是。路边摆摊的东西更是琳琅满目,衣服布匹,脂粉首饰,糕点果脯,古玩童耍,还有木雨节必不可少的彩绘假面。

“啊!想不到这儿这么热闹!”赵晓燕的性格就像孩子,时雨时晴,这回早把刚才的不愉快忘干净了,在大街上饶着喜欢的摊位到处跑,到处买。很快赫鸣那儿就抱了一堆她的小玩意了,像什么面人,泥人,摇摇鼓,小风车,光买些没用的东西。

“那里有卖风筝的。”潇剑南没忘记自己的话。

赵晓燕反应十分迅速,呼的跑了过去。“真的好多好看的啊!姐姐觉得哪个好看啊?快帮我挑挑,我都挑花眼了。”

“我觉得最上面那个白色衬梅花的好看。”永韵已走过来就一眼看到那个了。

“啊!不会吧!姐姐的眼光真奇特......我哪个都觉得不错,就只有那个没看上。白白空空的,像死人用的似地。”赵晓燕说话口无遮拦,想什么说什么。

“呵呵,是么?晓燕还是不要争取我的意见了。让少堂主帮你选吧。”永韵倒是没在意晓燕的说法,毕竟她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肯定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

“我猜赵姑娘会喜欢这个吧?”潇剑南拿起身边的一个彩绘的蝴蝶样式的风筝递给赵晓燕。

“嗯!我也看上这个了呢!你倒是和我眼光一样,就要这个吧!”赵晓燕很喜欢,一直举着看。

“老伯,这个和最上面那个白色的都要了。”潇剑南递给那位年迈摊主一定银子。

“呵呵,这个白色的放了很久了都没人看上,今天这位姑娘能喜欢,我就把这白的当送给姑娘的好了。”老人朝永韵笑着说,把找的碎银子和白色的风筝连同彩绘的一同交到潇剑南手上。

“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做买卖也赚的辛苦钱啊。”永韵执意不收。

“这是我为我女儿做的风筝,她也喜欢这个样子的风筝。可惜后来她从外地回来省亲的路上被山贼抢去了至今没有下落......”老人突然勾起伤心事,说着说着竟留下泪来。

“对不起啊,老伯。这风筝我收下了,不过这个吊坠也请您收下。只是一番心意。”永韵取下腰间一块紫玉递给老人,稍作躬身便离开了摊子。赵晓燕和潇剑南马上紧随其后。

“姑娘你回来啊......这......”老人虽不懂什么玉种,但明白是贵重东西,想还回去却早不见永韵等人踪影。

“一个玉坠换一个风筝,姐姐觉得值么?”赵晓燕是很搞不懂永韵的想法。

“失去亲人是很痛苦的,我只是尽我一点心意帮帮老人。他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在外面摆摊想必生活很不容易的。只是一块玉坠,没什么的。”永韵再次回想起小时候与额娘分离的伤痛来,心底很是酸楚。

“王姑娘真是善心人啊。”潇剑南说着,“咱不说这个了,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潇剑南前方带路,朝王公府方向走去。王公府就是王禄在分宜老家的府宅,他本人虽然很多年没回过分宜了,但府宅还是有管家给打理的很好。

王公府外果然热闹,王禄这次算是衣锦还乡,自然摆足了排场,请了不少戏班子和杂耍班子在王公府门前公演,也算是为父老乡亲做点善事了。

“啊,真的好热闹啊。”赵晓燕跑在最前面穿过层层人群挤进去看戏,永韵怕她惹出事来也紧跟着挤进去,但潇剑南却没有跟进去,此行王公府才是要事。

潇剑南四下看了看王公府周围环境,什么地方适合隐蔽,什么地方适合进府,什么地方适合撤退,都要为日后的行动提前做好准备。

平日王禄没回来时,这王公府几乎没什么守卫,如今的王公府却守卫森严,而且不是一般的严。每个门卫都好似做好随时应战的状态,打量着每个人。潇剑南在府外来回逛了两圈就引起那些门卫的密切关注。看来王禄这次前来绝非普通探乡那么简单,必定大有来由。为了不打草惊蛇,潇剑南决定不再在王公府前逗留,遂插入人群去找永韵和赵晓燕了。

“看的尽兴么?天色不早了,玩的差不多咱们早点回吧,回去还要一大段路程呢。”潇剑南笑着凑近她们。

“咦?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还没见你。你去哪儿了?”赵晓燕突然看的潇剑南出现在身边很意外。

“哦,我去那边看舞大刀的,我还是喜欢那个,这唱戏的太雅了,不适合我这种粗人看。”潇剑南很平淡的说。

“是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永韵也看倦了,拉着赵晓燕与潇剑南一道出了人群,趁着即将落下的暮色赶回大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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