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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侯下意识就想袒护白皓雪。

他的这一双女儿,一个劣迹斑斑胡作非为,一个纤尘不染楚楚动人。

跟白若裳比起来,他自然会更偏袒纤细柔弱的三女儿白皓雪一些。

宣德侯下意识看向堂下站着的白皓雪,只见她柳眉轻蹙,眼眶泛红,眸光盈盈,那一双美丽素雅的秀眸此刻却像盛着一汪凄苦委屈的清泉,晶莹欲坠,楚楚可怜。

白皓雪仰着头,脸色惨白如纸,悲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裳裳。

弱柳扶风的身子有些不稳,后退了两步,苍白纤细的手指放在胸口上,攥紧了自己胸口衣襟,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白皓雪黛眉轻蹙,仿佛正在承受剜心之痛。

眼眶中晶莹剔透的眼泪如同珍珠一般滚落了下来。

她的声音凄清而苍凉,像是一把冰刀划破夏风,声声泣血,让人忍不住心疼起她来。

“姐姐,原来在你心中就是如此想雪儿的吗?”

她惨白着一张纤柔的小脸,仿佛正在承受生命不可承受的打击。

痛心的声音,带着质问的悲愤。

“难道我们之间的姐妹亲情……都是假的吗?!”

历史上有很多强者,他们本身并非有多聪明,品质未必有多高尚,而他们之所以能在历史上有一席之地,全是因为他们能屈能伸,百折不挠,刚柔并济,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见风使舵……

总结起来就是六个字:脸皮厚,演技好。

他们的结局往往比那些聪明人要好很多。

聪明人很多都英年早逝不得善终,而这些影帝影后们却能活到寿终正寝子嗣绵延。

而白皓雪正是这样的强者。

白裳裳:“……”姐妹,你可真能演,没有出生在现代实在是太屈才了。

这演技,拿下几个影后奖杯都妥妥的。

白裳裳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道:“白皓雪,你演得不累吗?”

她的声音又冷又轻,听在宣德侯的耳朵里,十分的刺耳。

宣德侯本来就偏袒白皓雪,见三女儿受到如此大的打击,脸色惨白,身子站都都站不稳了,而嚣张跋扈的二女儿竟然还死不悔改,出言挖苦三女儿,不识好歹地说

着风凉话。

宣德侯的怒火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拿起八仙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地面,瓷器坠地破裂发出清脆的声音,摔得四分五裂。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肯认错就罢了,如今你竟然还要往你妹妹身上泼脏水?!你妹妹方才明明一直都在替你说好话,你却还想当着我的面来诬陷她?!”

宣德侯怒声痛骂:“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白裳裳在宣德侯满脸盛怒抬手摔茶杯的时候,差点以为宣德侯要拿茶杯砸向自己。

她吓得瑟缩了一下。

这一瑟缩,她也彻底寒了心,清醒了过来。

还好,宣德侯并没有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知道她也是他的亲女儿。

劫后余生后的白裳裳,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了那个被宣德侯摔碎的茶杯上。

她看见那四分五裂的茶杯碎片之下,绿茶特有的半透明暗绿色的水渍沿着地砖蔓延开来,从一片小小的积水,渐渐向外边覆盖蜿蜒,最后形成一大片水渍。

一杯小小的茶盏,装下的茶水,铺开来看,面积竟然可以将一整个八仙桌都铺满。

谁能想到呢?在那样小小的茶盏里,茶水的体积那样小,铺开的面积竟然会这样大……

她没有想到,看起来明明漏洞百出的白皓雪,竟然这么难以对付!

白裳裳输了,输在宣德侯的偏心上,输在宣德侯对白若裳的刻板印象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并非一日之功。

她想在今天彻底洗掉宣德侯对白若裳往日里的刻板印象,是不可能的。

日积月累的偏见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能消除呢?

今天顶撞白皓雪,的确是她太冲动了。

没有看清局势就意气用事贸然行动,也怪不得她会输得如此难看。

白裳裳痛定思痛,决定及时止损,向宣德侯认输,向白皓雪投降。

她低着头,垂着颈项,声音轻柔得像是一阵风。

“爹爹,孩儿知道错了。”

半晌,威严的声音从上座传来,带着隐隐未消的怒意。

“你有什么错?”

白裳裳低声道:“孩儿今日不该与国公府的少爷起冲突,不该砸了玉石堂的铺子,不该纵马在东街上横冲直撞……

也不该出言跟妹妹顶撞……”

白裳裳每说一个字都会忍不住将手指缓缓收紧一些,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手掌最后蜷成了一个拳头。

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个拳头打出去。

白裳裳抬头,一双清澈澄净的秀眸,平静地望向座上的宣德侯。

“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孩儿自请去祠堂罚跪,请求爹爹准许。”

白皓雪闻言,心中一凝:蠢货这一招以退为进倒是用得好。

王氏见女儿已经低头认错,连忙站出来为女儿说话:“侯爷,裳儿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过她这一回吧……那国公府的人提着刀追了裳儿一路,裳儿今日想必是吓坏了所以才会出言顶撞侯爷,你看她现在一清醒,不就认错了吗,侯爷就放过裳儿这一次吧……”

白令望也跟着站出来替白裳裳求情:“是啊,爹,妹妹已经知道错了,就罚她去跪祠堂吧。”

白皓雪心知大局已定,便也不再多言,免得惹人猜疑。

宣德侯今日无非是想兴师问罪,论罪定罚,既然白裳裳现在已经认了错,又肯自请去跪祠堂,他也乐得给她这个台阶下,让所有人的脸上都不至于太难看。

他沉吟道:“今日就看在你娘跟你哥哥的面子上,姑且饶过你,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教训,静心思过,痛改前非,若是他日你再惹事,为父一定不会轻饶你!”

白裳裳低声道:“是,爹爹,孩儿一定会静心思过,改过自新。”

“下去吧。”宣德侯挥了挥手,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累。

“是,爹爹。”

白裳裳低眉顺耳地从地上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跪了这么久,她的膝盖早就跪得有些发疼,小腿肌肉酸麻,还好旁边的折梅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才让她没有当场倒下去。

白裳裳一身狼藉地离开正堂。

等她走远,白皓雪才柔柔弱弱地向宣德侯告辞。

“爹爹,今日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孩儿就不打扰您歇息了。”

“好,你也下去吧。”

白皓雪向宣德侯福了福身子,礼数周全,这才迆迆然退场。

她的脚一踏出正堂,脸上柔弱纤细的表情就全都化作了威仪优雅气度不凡的冷笑。

白若裳那个蠢货还想跟她斗?

门都没有!

一个注定会沦为她踏脚石的废物,怎么可能斗得赢她这个天命之女呢?

白皓雪绕过翠石碧水的园林,跨过朱漆金瓦的垂花门,进入到清幽偏僻的西院。

“巧鹊,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白皓雪让贴身丫鬟巧鹊守在屋子外面,一个人抬脚走进了她的西厢房。

白皓雪有一个秘密,有一个不能被所有人知道的秘密。

她有一本从天而降的书。

她把那本书称作天书。

天书的做工十分精致,封面光滑如玉,色彩斑斓,一看就不是凡间的东西。

内页的纸张,雪白而柔韧,质地十分均匀,是凡间造纸的工艺无法企及的光洁如雪。

纸张上所书写的文字十分小巧,小得如同红豆那么大,仿佛生来就印在了雪白的纸张上面,和书页融为一体,她所熟知的任何毛笔都无法写出如此纤细小巧的文字,那些文字的个头大小都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细细密密,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句一句的段落。

她饱读诗书,却从未在任何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文字。

这是仙人的文字!

白皓雪心神恍惚地猜想。

天书上的文字和凡间的文字不太一样,她有的字看得懂,有些则完全看不懂,只能靠猜。

出乎意料的,她在天书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一个凡夫俗子的名字,竟然会写在仙品天书上!

捡到这本天书的白皓雪喜不自禁,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她诚惶诚恐地翻开了这本天书,心中充满了敬畏和虔诚。

她想要从天书中获得仙机和启示,找到自己的大道。

天书上的文字晦涩难懂,抛去那些她完全不认识的字不谈,有些字她明明认识,但这些字所承载的意思却和她所知道的截然不同,还有一些字,分开来看她可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所表达的意思却始终令她无法理解,上下通读也无法释义……

解读天书,这是一个非常浩大而繁重的工程。

白皓雪光靠聪敏灵慧还不够,她还需要有十足的耐心。

她秉灯夜读,连蒙带猜,耗时七天七夜……

终于读完了这本天书。

读完这

本天书的白皓雪恍然大悟,欣喜若狂。

原来这本天书所记录的,竟然是她的封后之路!

它讲述了她是如何从一个卑微如尘的侯府庶女一步步变成宠冠后宫的皇后的艰辛过程!

白皓雪兴奋地颤抖了起来,原来她竟是天命所归的天之骄女!

怪不得她的名字可以被天书所载!

得知这一切的白皓雪,心中百感交集,兴奋、敬畏、喜悦的心情充斥在她的胸膛里,她终于可以摆脱庶女的出身,将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了。

她第一个就要拿白若裳开刀。

她这个姐姐心肠恶毒又资质愚钝,经常仗着身份高贵欺辱于她,而她因为地位卑微只能忍辱偷生,提心吊胆躲过她一次次嘲讽,永远屈辱地活在这个美艳嫡姐的阴影之下。

白皓雪迫不及待地将天书中所记载的内容付诸于实践。

她按照天书中所写的那样,略施小计,果然让白若裳那个蠢货吃了不少的苦头,看着这个美艳至极的姐姐变得气急败坏,白皓雪总算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她必须要让这个恶毒又愚蠢的姐姐走上她凄惨的结局。

所以白皓雪故意让白若裳以为自己爱慕景砚,这个蠢货果然上当,恬不知耻地跑去勾引景砚,最后东窗事发被侯爷狠狠训斥,景砚也如同天书中所记载的那样被打了八十大板。

这时候,小桂求到了她的头上。

天书中并没有记载小桂会来求她的这个片段,可天书晦涩难懂,白皓雪只当是自己没有完全看懂天书,所以会有疏漏的地方,但这并不影响大局。

只要她拨乱反正,消除眼前这混乱的场面,让一切秩序都恢复到天书中所记载的那样。

她就一定会当上皇后。

所以白皓雪给小桂指了明路,让小桂去求张管事。

“我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怎么能救得了你哥哥呢?”

“你不如去求张管事……”

她心中有一分的不忍,两分的犹豫,两分的叹息,五分的决然,最终尘埃落定说下这句话。

白皓雪一脸的正气凛然。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顺应天意,张管事那里才是小桂命里该有的结局。

天地可证,她白皓雪的纤纤素指上可是一点血腥都没有沾,sh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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