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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心疼得不得了,红着眼眶问:“考得怎么样,在里面累不累?”

白令望面容憔悴,但精神却十分饱满:“娘,您就放心吧,夫子押的那些题中了好几道,孩儿全都写满了,这次一定可以金榜题名的。”

白裳裳问旁边的崔思止:“表哥,你考得怎么样?”

崔思止唇角带着温润的笑容,眸光却有些灰暗:“时间太紧,许多句子都来不及润色。”

白裳裳顿悟,看来崔思止没有考好,而白令望考得极好。

这也没有办法,凡事都有意外。

白裳裳安慰了崔思止几句,便沉浸在白令望将会高中的喜悦里。

结果杏榜放榜那日,白裳裳在榜单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白令望的名字。

“哥哥,你在哪里呀?”

白令望容光焕发地站在杏榜前。

从上望到下,又从左望到右。

他找到了许多同窗的名字。

却始终没有找到他自己的名字。

白令望原本容光焕发的俊脸,渐渐变得黯淡无光了起来。

直到看完杏榜上所有的名字。

白令望这才不得不相信。

自己真的落选了。

白令望垂下了纤长的眼睫,声音有些低落。

“妹妹,别找了,上面没有我的名字。”

白裳裳转过头,愣愣地看向身边的白令望。

白令望的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消沉,这是希望落空时,而对自己感到失望的样子。

看来爱情并没有创造奇迹。

不学无术的纨绔,始终没有办法一夜成才。

白裳裳立刻安慰白令望道:“哥哥,没事的,我们三年后再来考。”

春闱会试每三年就会举行一次。

白令望的脑袋低得更低了:“若是下次又不中怎么办?”

白裳裳道:“那就下下次再中,下下次不行,就下下下次再中,哥哥你总会成功的。”

少女的声音明媚而温柔,带着一丝能够抚慰人心的力量。

极其富有感染力。

听到妹妹这么相信自己。

白令望也重新振作了一些。

“总有一天我会考中的。”

崔思止站在杏榜前,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位列第七。

崔思止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杏榜第一的名字,在袖中捏紧了手指。

——总有一天,我会超越这个名字。

曲游弦位列第二十三名,而陈喻琛位列第三十七名。

今日休沐,宣德侯没有上朝,他陪同王氏一同坐在马车上。

马车停在贡院门口,他们正在马车里等待家仆们将杏榜的名次回禀过来,得知白令望落榜,而崔思止第七名时,王氏满脸都是失望之色。

宣德侯立刻沉下脸道:“你不是说令望这次考得极好吗?那怎么会落榜呢?”

王氏道:“我哪里会知道为什么呢?”

宣德侯面色不豫道:“早知道他会落选,今日我就不该来贡院看榜,真是丢人现眼!”

王氏听到这话,脸色也有些难看,但她没有说话。

她与宣德侯夫妻这么多年,知道他在气头上,她说什么话都是错的。

不如保持沉默,让他把怒气发完。

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宣德侯见王氏不说话,心中更加的来气:“这辆马车停在这里这么久,谁都知道这是我宣德侯府的马车,明日大朝会,还不知道我会被人多少人耻笑呢!”

宣德侯黑着脸对车帘外面的马夫说道:“起驾,回侯府!”

马夫应允道:“是,侯爷。”

王氏连忙制止道:“慢着——”

王氏对宣德侯说道:“令望和裳儿还没有上马车呢,我们离开的话,他们该如何回府?”

宣德侯怒声道:“他们没有长腿不会走路吗?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只会给我添乱惹麻烦,他们还会些什么?你若是不想走,现在就立刻下马车陪着那两个孽障一同走回府去。”

王氏被宣德侯如此训斥,眼泪立刻蓄满了眼眶。

但她到底没有下马车,去等待她那一双儿女。

因为她知道,若是她此时下马车,那么宣德侯只会更加生气,连累她那一双儿女受累。

不如让宣德侯将怒气都撒到自己身上。

那辆华贵精致的马车在贡院门口停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这里。

而彼时的白裳裳和白令望什么都不知道。

人群后面突然爆发出一声欢呼。

“会元来了,会元来了……”

会元指的是春闱会试第一名。

白裳裳转过头去。

她看到拥挤的人群突然如同潮水一般退开,让出了一条小道。

顾无虞一身白衣胜雪,竹簪束发,从人群的尽头缓缓向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两旁的百姓们不停向顾无虞拱手道贺。

顾无虞眉目如画,唇畔带笑,彬彬有礼地向众人回礼。

白裳裳看到顾无虞清隽如玉的模样,心中也忍不住替他开心起来。

《皓雪满庭纷》里,顾无虞也是连中两元,会试中了会元,殿试中了状元。

他的一生都顺风顺水,游刃有余。

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任何事情会难倒他。

百姓们看到今年的会元如此年轻,面容如此俊俏,便忍不住向其打听起来。

“敢问会元郎今年贵庚?可曾娶亲了吗?”

“不知会元郎家中可有婚配?父母安在?对娘子可有什么要求?”

“小女年方二八,待字闺中,肤白貌美,精通琴棋书画,不知会元郎可有兴趣来寒舍一叙?”

比起会元郎,百姓们其实更加想要将女儿嫁给未来的状元郎,但他们担心,到时候殿试的黄榜下来时,想要成为状元郎岳父的人会更多。

与其在未来挤破头,不如挑选潜力股。

见这位新晋的会元郎如此俊俏,所有人都抛弃了未来的状元郎,将注都压在顾无虞的身上。

白裳裳听到百姓们纷纷向顾无虞打听他的生辰八字,婚嫁与否。

她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白裳裳记得,在《皓雪满庭纷》里,顾无虞似乎到了结局都没有拥有感情线。

成为首辅之后的顾无虞,一直都将时间花费在推行新政,改革旧制上。

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齐国。

为天下社稷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白裳裳不禁想,像顾公子这样风姿卓绝的人,究竟会爱上什么样子的姑娘呢?

顾无虞听到百姓们的话,神情自若地向众人行了一个拱手礼,红唇轻勾,笑容淡然。

“多谢诸位美意,只可惜在下已有心上人,并且非她不娶,诸位还是请回吧。”

白裳裳一愣,她没想到顾无虞竟然有心上人。

百姓们见其谈吐不凡,温文尔雅,便更加想要当他的岳父了,有人在人群中喊道:“我女儿嫁给会元郎做妾也可以,男人三妻四妾这很正常,还望会元郎不要嫌弃!”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便一拥而上。

“我女儿也可以!”

“我妹妹也可以!”

“我姑姑也可以!”

那激动得满面通红口沫横飞的模样……

白裳裳怀疑他们是想要将顾无虞活活吞下去。

看到顾无虞站在人群中间有些无奈的样子。

白裳裳立刻挤了进去。

折梅和白令望紧随其后,将白裳裳护在了怀里。

白裳裳挤开了人群。

握住了顾无虞的手腕。

然后将顾无虞往外面拉。

想要将他从里面解救出来。

顾无虞看到白裳裳往这边走,下意识便也挤开人群向白裳裳走去。

他内力深厚,那些百姓们还未碰到他的衣裳,便会被他绵柔的内力震出去,退开一尺远。

而那些被震出去的百姓,并不知道他们是被顾无虞用内力震开,还以为是身后的人将自己扯远,有些悲愤地看向身后人,顾无虞的内力绵韧如风,春风拂面一般,没有人看到他出手。

折梅和白令望替白裳裳开道,挤开了人群。

顾无虞的手腕,被她握住的那一个刹那。

心中那丝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再次盈满了他的心头。

顾无虞漆黑潋滟的凤眸看向白裳裳。

为什么他总会在白裳裳的身上,看到仙女姐姐的影子呢?

可明明这个丫头是一位普通的凡人。

她没有法力。

顾无虞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有人趁乱向白裳裳的腰间袭去。

他心中一冷。

绵韧柔和的内力立刻变得狂戾冷暴起来。

顾无虞微微抬手。

那冷厉狂暴的内力就将那流氓震开了三丈远。

流氓远远滚到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白裳裳回头看了看顾无虞。

顾无虞俊美无俦的脸庞上,眉目如画,清隽如玉,神情淡泊而温柔。

那人畜无害的模样……

就像那个出手伤人的人,不是他似的。

见白裳裳回头看他,顾无虞勾起了似血的红唇,对白裳裳笑了笑。

笑容美丽而清透。

纤尘不染。

百姓们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散了开去。

白裳裳趁乱牵着顾无虞纤瘦的手腕,逃到了僻静的小巷子里。

折梅和白令望紧随其后。

白裳裳见顾无虞已经安全了,所以便松开了顾无虞的手腕。

顾无虞只觉得心尖一空。

胸膛里空落落的。

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顾无虞平静的视线落到了白裳裳的脸上。

白令望困惑道:“刚才那人怎么突然弹开那么远?”

白裳裳看了看顾无虞,没有说话。

顾无虞微微一笑:“约莫是想要当众表演杂技吧。”

白令望深以为然,看向顾无虞,激赏道:“还是无虞兄聪明。”

白裳裳:“……”

这种借口你都相信!

怪不得你会考不上杏榜!

顾无虞笑了笑,低头对白裳裳说道:“方才多谢白姑娘替在下解围。”

白裳裳道:“顾公子客气了。”

白裳裳觉得,以顾无虞的武功,想要离开那里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她却不知道顾公子为什么不离开那里。

……总不会是为了和她说话所以不愿意离开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很快就被白裳裳否定了。

白裳裳虽然自恋。

但却也没有自恋到这种程度。

她很快就将顾无虞今日的异常抛之脑后。

白裳裳她们和顾无虞分别之后,回到贡院门口。

却发现王氏的马车不见了。

白裳裳她们别无他法,只好步行回家。

等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三刻。

王氏等着白令望兄妹俩一同用饭。

宣德侯不在。

白裳裳疑惑道:“娘,爹呢?”

王氏神色有些暗淡:“他今日去了叶姨娘那里。”

白裳裳闻言,微微蹙起了秀眉。

白令望垂头丧气地说道:“对不起,娘,孩儿这次没考好。”

王氏性格色厉内荏,虽然平时对白令望有些凶神恶煞,但见白令望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便立刻心疼起他来,王氏安慰他道:“没关系,下次考好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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