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拥而上的官兵,郑家人不安好心的迎接,儿子猖狂的大笑,……
被强制锹开的棺木中,那刺痛了她的心的金光——
至今为止,国中还未找到的那一半库银,正讽刺的和她深爱的人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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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雅满怀期待的推开窗,可惜又是个无月之夜。
如月光般温柔的男子已经不在了,没有了往日温暖的依靠,如今,唯一能给她安慰的就是天上那轮荧月。
只是,这几天都是阴天,到了晚上连月亮也看不见。
她不安,见不到月亮,心里就不塌实。
后悔吗?嫁本王为妻。
不悔!
这是他临死之前问她的话,至今,她依然不悔。
唯一后悔的是,她答应了他的要求,没有追随他而去。
事情真如他所料的一样,他们的儿子果然做错事了,可她这个做娘的并不能像他所说的那样,有能力劝儿子回头。
把丈夫的灵柩送回潮洲后,她就被囚禁了,被自己的亲生儿子!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儿子和郑家的当家之主郑捷早有勾结。
她好象自投罗网了!
“娘,你还是把王印交出来吧!”翟过例行公事般,每天都会到观月小筑“劝说”曼雅一番,只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过儿,你做错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赶紧收手吧!”
“娘,我没错,我只是要得回我应得的东西而已!”
“你应得的?什么是你应得的?”
翟过一顿,然后毫不犹豫的说,“天下!”
“啪”的一声翠响,翟过别过的脸上清晰的印着五个指印,对面,曼雅怒目相视,那一巴掌是她打的。
“住嘴,你这是谋反!谋反是死罪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翟过抚着被打的脸,“帝氏已经失去了天意,灭亡是早晚是事。”
“胡说,你凭什么认定帝氏已经失去天意?”
“天女就是最好的证明!”
曼雅一听,失望的摇摇头,都到这时候了,他还要强词夺理,“在天女出现之前,你们就已经打算要谋反了,她不是主因。真正的原因是你们的私欲和贪念,蒙蔽了你们的良心!”
别以为她被囚禁就不知道外面的事了,那天女是近来才出现的,而他们谋反却不是近日的决定。
对这个儿子,她失望透顶。
最最让她失望的是,他居然利用她丈夫也就是他父亲的棺木运送偷来的库银。
她听闻过库银失窃的事,也知道朝廷已经追回一半的库银,剩下的一半至今还没有下落。
只是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他的儿子,居然和库银失窃案有关!
好在她先前留了个心眼,没将王印放在身上,而是藏在了一个只有她才知道的隐秘之处,这才没让儿子和郑捷得逞,不然他们非无法无天了不可!
“娘,你好糊涂啊!”翟过一直不放弃说服他母亲,“虽然国家奉行一朝一王,每个新帝登基就会另立新王,为王者必是郑氏和先帝所出之子,即位后,旧王被夺去其权利,新王也要把原先的帝姓该为读音相近的翟姓。同样流着皇室的血,却差别对待,即位的新帝母氏宗亲的地位有的甚至比不过郑氏,但他们却能坐拥江山。父亲哪里看都比那帝颂优秀,要不是皇祖母是郑家的人,帝位是非父亲莫属的……”
“你父亲从来不宵想那帝位,别把你的野心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套在你父亲身上。”
“你……好,我不和你争,但娘,你迟早有一天是要交出王印的,我在给你几天考虑考虑,最好是你自己想通,把王印交给我,别逼我对你使手段,到时候,我可是不会手软的!”
说完,他甩袖离去。
不急,在准备工作做好之前,他有的是时候和她耗。不过,要是一切准备就绪,她依然不肯把东西交出来的话,他是不排除用非常手段夺取的,即使对方是他的母亲也一样!
哼!没有人能阻碍他成就大业。
见儿子离去,曼雅才放心的松懈下来。
她好累,心力交瘁,不知道她还能熬多久。
好希望有个人能来帮帮她,但,可能吗?
“赞,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为什么你这么早就离我而去?”
要坚强曼雅,不要放弃希望,只要你不放弃,就一定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想起丈夫曾经说过的话,曼雅打起精神,没错,她要坚强!
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希望。
翟过有些怒气,接连在母亲那吃鳖,让他十分的不爽。
怒气冲冲的离开观月小筑,在经过后花园时眼角瞄到一抹淡雅的身影,他停下来,转个方向,向那身影走去。
“辛姑娘,来花园赏花吗?”
辛十三青抬起头,看向来人,面纱下的脸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的轻柔,令听者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是啊,翟公子也是来赏花的吗?心情不好的话赏赏花散散心也是好的。”
翟过痴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辛十三青的大名他在王都时就早有耳闻,见到她的本人后——虽然没见过她的真面目,他就为她着迷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唯一让他不爽的一点是,她居然是跟着姚潜那老匹夫来的。
姚潜那老匹夫根本就配不上她,他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念在是他带辛十三青来潮洲的份上,他就对他网开一面,先不和他撕破脸先,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夺得江山后,在收拾那老匹夫不迟!
“辛姑娘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辛十三青关怀的问语让他心头一热,对她的喜爱更加无法自拔。
“小女子感觉到的,难道不是吗?”
翟过乱感动一把,听闻辛十三青高傲、孤洁,看不上眼的人是不会分半点神在其身上的,但她却如此关心他,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也——有那么点意思?
“……是有些烦心事。”
“哦,”
哦?!
就这样没下文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刚刚明明有感觉到她的关心,为什么在他说出他真有烦心事后,她反而是一副莫不关心的模样?
“我心情不好是因为有点烦心事。”他不死心的重复一遍,希冀她有不一样的反应。
可辛十三青依然一副冷漠的口吻,“小女子听到了,公子用不着重复。”
“难道辛姑娘都不好奇是什么事惹得我心烦吗?”
“那是公子的私事,小女子并不是个多事之人。”
翟过颤栗了一下,好冷!
难怪人们要说“第一美人”辛十三青只可远观了,她那冷漠的模样真的能冻伤人。
只是,他不甘心哪!
凭什么,姚潜那老匹夫都能引起她的注意,而他这个无论是外貌还是家世都强过姚潜的人,她却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辛姑娘,请恕我多言,姚大人究竟何德何能,能得到辛姑娘的青睐?”
辛十三青微微抬眼瞄了翟过一眼,很快又别开。
“小女子并未青睐姚大人。”
“可你却跟着他。”这不是青睐是什么?
“那是因为我和姚大人之间有个赌局。”
“赌局?”
“赌姚大人是不是天命所归之人,如若他赢了,我便要让他一见我的真面目。”
天命所归?!
姚潜那老匹夫还真敢说啊!
不过,能让他有此误会,还真是多亏了郑列。
只是没想到他会向人提起,就是不知道他说了多少了。
虽然他很喜欢辛十三青,但若是和他们要做的大事相比,辛十三青也只能排第二了。
为了成事,他连自己的母亲都能利用了,所以他一定不能允许失败。
郑列和郑捷虽然对这个娇客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知道他们有在评估她是敌是友。一旦确定她的存在不利于他们,辛十三青的小命可是随时会不保的。
正好,他也可以借此机会一探虚实,最好是能将她拉到他们这边,为他们所用。毕竟要他杀了她,他还是会有点不舍的。
“姚大人说他是天命所归之人?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辛姑娘也信他的话?”
“信与不信,也只不过是场赌局罢了。至于姚大人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小女子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公子要是有什么疑惑的话,请直接去问姚大人。”
“那到奇怪了!辛姑娘好象并不在乎姚大人所提赌局的真假,而你自己也说了,你并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可你却答应了这场无关紧要的赌局,还破天荒的跟随姚大人离开王都……辛姑娘,你很矛盾啊!”
辛十三青着低头,像是在沉思。
翟过眼中迸出锐利的寒光,看向辛十三青的眼中充满了绝情与——不舍。
可就在他要为辛十三青宣判死刑的时候,辛十三青突然抬起头来,魅惑的双眸好似隐隐含着水雾。
“小女子并不在乎和姚大人的赌博是输是赢,之所以会答应,其实只是想来潮洲。”
“你想来潮洲做什么?”
“……来寻找一个故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