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柴荆晚未开。
不是雪中须送炭,
聊装风景要诗来。
♀ ♀ ♀
一个多月后。
这天,又轮到他值勤,照老样子,他依然找处阴凉地乘凉偷懒。躺在软软的草地上,他哼着小曲,兴致来了就酌两口小酒,好不惬意。
“齐让,你还活着呀?”
很欠揍的话,害得他差点被口中的酒呛到,真就倒霉的被她咒死了。
“你,你,你……”不是说废话嘛!他要没有“还活着”的话,她现在见到的是谁?鬼吗?
话说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否则她干吗故意选在他值勤的那天,到界口去晃荡啊?
现在说这话,故意气他不成?
“瞧你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见到我就真让你这么高兴?”
高兴?!
是啊!他还真的很高兴,高兴得要是他有能力的话,还真想谋杀朝廷命官呢!
“看你没缺胳膊断腿,还有时间偷闲喝小酒,日子过得真不错啊!”在她和郑列高来高去,看谁更棋高一招的时候,他居然悠闲的给她在这睡觉,真是好命啊!
“好说,这一切还不都拜你所赐!”
算了,冲着这点,他大人就不记小人过,不和她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了。
“我叫你找这帮盗匪的幕后中人,你有眉目了没有?”
“没有,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来找那盗匪老大接触,他们可能有特殊的联络方法,所以才不容易被人发现。不过,我有发现这个东西。”他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碎布,丢给若兰青。
这块布就是那天他从那女子身上撕下的那块。
乍一看,这块布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仔细一摸,就会摸出一些不寻常的地方来。
它太轻了!
他曾经和师傅在边关待过几年,对麒麟和飞龙两国不同的风土人情有些微的了解。
就拿这最平常的布匹来说,麒麟因为地处偏北,所以织造的布匹大都以厚实保暖为主。而飞龙地处南方,所织造的布匹以轻巧透气为主。
那块布虽然厚很多,但和麒麟的布匹一比,还是略薄了。
要是他猜测得没错的话,那天来测试他们的那一男一女,都不是麒麟国的人,他们很有可能是飞龙国的人。
真要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
潮洲正在策划动乱谋反,又和外国通敌……
一旦战争爆发,麒麟国内忧外患,岂不危险?
发现了这么惊人的秘密,他的担心无人述说,又被困在海潮山上,只得耐心等待若兰青主动联络他。
可若兰青那日走后就迟迟没与他联系,就连千里穿音都没有,害他几日来都愁白了几根头发了。
今天,好不容易等到她,他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看看她担忧的神情,谁知却见她嘴角高扬,笑得很是——阴险!
她干吗笑得这么“开心”啊?
难道是她没发现这布的疑点?
“我觉得这块布有点像飞龙国的东西。”
若兰青呵呵低笑,“不是有点像,它就是飞龙国的产物。”
她知道!?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潮洲向外通敌?”
若兰青扬扬眉,“这是很显然的问题,不是吗?”
她真的知道!那干吗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笑得这么诡异啊?
“你难道都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啊!“该是时候了!”
齐让怔住,
该是时候了!?
这什么和什么啊?
他正想问个清楚,可眼前哪还有若兰青的身影,连个鬼影都没有!
却恒思绪纷飞,快速的转动着脑筋。官场之道,他岂会不知!
她给他这么多的银子,白痴都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
只是,他一天到晚都待在石场,去哪里找官花银两啊?
为官之道没先难倒他,到是猜测若兰青的真正用意让他颇为烦恼。不管怎么说,先让他从石场出去在说吧!
花费了他不少时日,他才从念才等人嘴中把潮洲的大致地形弄清楚,也从旁得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最让他在意的是潮洲官员患病的事。
据那些百姓的说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潮洲一些大大小小的官员陆续染上怪病。郑家怕病情扩大,传染到民间,就把那些患病的官员和其家人一起转移到郑家的别院——思同别院,派专人照顾,隔离起来。
隔离?!
以他敏锐的直觉,那应该是囚禁吧!
那些官员八成是不想和郑家“同流合污”,所以才被这样监禁起来,还拿他们的家人做人质,让他们不能逃跑。
真是卑鄙!
看来,他必须得快点到思同别院去一趟了。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也没花多少,只是给厨房管事一点喝酒的小钱,就获得了外出采买的机会。
第一次走在潮洲的大街上,就一个字可以形容——静。
街上的人很少,三三两两的。
他们要负责采买的东西很多,除了吃的以外还有用的,整个石场内的吃穿用度都由他们包办。其实,除了不许随意外出以外,郑家并没有苛待石场里的人,所以石场里也没人想造反,他之前也才会不小心的被小小的迷惑了下。
不过冷静下来细想以后,就觉得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待分配好各人所要采买的东西以后,他们各自散去。却恒找了个人,给了那人几两银子,要其帮他采买单子上的东西后就按照他绘制的潮洲地图一路走到思同别院。
他的时间不多,思同别院又门禁深严,里面的人他又不敢随便收买。好在刚好碰上收夜香的,就跟着一起进去了。
行至后院时,眼角瞥见一个人影,他怔愣当场。
那不是潮洲府尹吗?!
他……怎么满脸的红痘?害他差点没认出来?
这时,潮洲府尹好似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似的,也抬头朝他望去,两双视线在空中交会,认出彼此的两人都呆愣着。
“喂!你做什么的?”
一声呵斥,如当头一棒,把却恒吼醒。
已经走了老远的收夜香老人听到叫声,马上又折了回来。“官爷,他是和老朽一起来的。”
“以前不都是你儿子和你一起来的吗?怎么今天换人了?”
“这是我孙子,因为我儿子今天病了来不了,就让孙子和我一起来了。”
“他是你孙子?”
却恒见官差不太信,便和那老人一起低头哈腰的和官差说道,“是是,我是他孙子!”
“既然是你孙子,那收了夜香就赶快走人,愣在这里做什么?”
“这……我孙子只是好奇,他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有冒犯之处还请官爷见谅。”
“好奇?太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呀!这里的人都染有病,你小子小心一个不小心也感染上,到时候想一辈子留在这好奇都不是问题了。快走吧!别在这碍事。”
“是是,我们这就走。”说完,老人不给却恒反抗的机会,拉着他就走。
钱重要,命更中要啊!他可不想只收了他几两银子却要把命陪进去。
潮洲府尹一直追随着却恒的身影,直至他消失在拐角处。
来了,来了,那是希望的曙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