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瑟瑟面颊通红憋笑憋的极为痛苦,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皇上要紧,一切以皇上为重”
对姬瑟瑟这般的反应,史美人有些滞愣,按她的设想她不是该暗自神伤几欲落泪么?难道是欲擒故纵刻意为之?
淡淡撇了撇唇,随即眼睛一亮,难道是没看见她的脖子?
娇笑着起身上前,走到瑟瑟身边俯下身子装作看瑟瑟的脚踝一般,将整个脖子凑到瑟瑟眼前,顿时一股浓烈的脂粉味呛鼻而来。
“不管怎么说都是妹妹的不是,若不是妹妹不小心怎么会害的姐姐扭伤,姐姐凤体受损妹妹心中难过,今日便让妹妹替姐姐揉揉”史美人笑的极为柔媚,心中冷哼只怕借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让自己揉,哼!
面前的女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纵和得意,却硬要挤出几分谦恭的笑意,瑟瑟心中捉弄之心顿起,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就该受到教训!
“史美人如此好意,本宫也不便推辞,那就有劳史美人了”,说罢给春喆使了个眼神,春喆极快的搬了张脚榻过来,瑟瑟将脚一抬放在脚榻上美目含笑,“可以开始了”
史美人完全没有料到姬瑟瑟会顺着自己的话说,顿时愣在当场,如今话已出口反悔不得,原本白嫩得意的脸颊顿时铁青一片。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姬瑟瑟笑的狐狸一般,你丫的敢消遣你大姐,看你姐姐不玩死你!
“娘娘,今早您手指被烫了下只怕还没好呢,若是使力待会伤上加伤怎么办,不如让奴婢伺候皇后娘娘”史美人的随身宫女红莲赶忙上前打圆场。
史美人还未出声,姬瑟瑟眉梢微挑,水眸圆睁,一脸的惊讶“哎呀,史美人玉手受损不知伤的重否?若是伤重只怕不便伺候皇上,春喆,待会去趟敬事房,就说史美人有伤这几日就不要安排侍寝了!”
“不妨!不妨!一点小伤早就好了,若是有伤又如何能替姐姐按揉呢?!”
史美人着急的辩驳道,脸上的笑容僵硬无比,蹲下身子,手指几乎是抖着抚上了姬瑟瑟的脚踝,脸上就像吞了苍蝇一般按揉起来。
春喆在一旁脸颊憋的通红,心中有点惧怕可是又莫名的顺畅,史美人仗着皇上宠爱从来没把娘娘放在眼里,这回是哑巴吃闷亏有苦说不出了。
“这里!这里!”
“嗯……重点,重点!不错不错!”姬瑟瑟直起身不停的指手画脚,美眸满是调皮的笑意,史美人表情僵硬,面色已越来越臭。
过了盏茶的时间,瑟瑟倚回靠背伸手端过一旁的花茶徐徐抿着,“史美人的手法可真是好呢,皇上日理万机,这样好的手法,若是日日给皇上按摩,只怕皇上日日都要往你那清霞宫跑了。”
史美人眼睛一亮,对,她如何没有想到这个讨皇上欢心的办法?!
“姐姐真是心思细腻,妹妹佩服!”史美人顿时眉开眼笑,心情大好。
“要说心思细腻本宫又哪里及的上史美人,其实,本宫应该感谢史美人那日‘无意’弄脏本宫的锦帕,若是锦帕不脏,本宫也不会独自出殿门,若是本宫不出殿门只怕也伤不了脚踝,若非受伤,皇上又何来怜爱?”瑟瑟淡笑着收回脚,耍弄她也差不多了,肚子已经开始抗议的唱起了空城计,打发了她吃饭才是正事!
史美人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姬瑟瑟会这样说,
“所以说,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伏,这世间万物可有谁说得清对错是吧?有时,灾害又未尝不是一种成全”
史美人已经完全滞愣当场,身子不自觉的轻颤着,脸铁青一片,手狠狠的攥紧,指甲深深的抠入肉中却浑然不觉,原本在心中隐隐约约存在的懊悔和不甘被姬瑟瑟毫不留情的翻了出来,连血带肉模糊一片血淋淋的丑陋。
“娘娘”史美人的贴身宫婢红莲眼见不对上前轻轻的唤了声,惊醒了滞愣中的史美人,史美人身形僵硬至极,若是她的面前有镜子,只怕她会发现她此刻的脸色比乌鸡的毛色还黑了几分,就是不知道把她脸皮扒下来做乌鸡白凤丸有没有那么好的疗效?
惊醒后的她只觉羞怒难当,卷翘浓密的睫毛下潋滟的水眸狠狠的剜了姬瑟瑟一眼,若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只怕姬瑟瑟已百死千回,负气转身一甩广袖,连礼都未行便疾步离开,哪还有半分刚来时的娇柔妩媚。
“娘娘……”春喆有些担忧的上前轻声唤道,“史美人极度受宠,只怕……”
“你见过会吃人的屎壳郎吗?屎壳郎就是屎壳郎,即使是镶了金穿了绫罗绸缎的,也不过是镶金屎壳郎罢了,吃不了人的,安啦……”
“吃饭吃饭!”姬瑟瑟大声嚷道,“吃饭是正事,你家娘娘早上到现在了才喝了一碗粥,这娘娘当得也太悲催了,快点让夏炎上菜!”
由于下午姬瑟瑟的激情狂吃,晚上很悲催的难以入睡了,打发了春喆去睡自己从书架摸了几本书窝在床上看,夜间的温度极低,屋里放有暖盆,内外极大的温差激的窗纸之上露满了水珠,间或一滴滴滴落下来,顺着墙壁缓缓蜿蜒下来。
淡淡颦眉注视着手中书本上一张莲花图腾样式的草纸,莲花淡然开放,花心间有一点朱砂般的殷红,像针尖一样猛的刺人双目。
心底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这朵花像是她身体中的一部分,长在肉里,生于血脉之间,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她忽然间有些不舒服。
伸手将纸张翻了翻,什么都没有!没有注释没有标记,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墨点都没有!
纸张的边缘已经有些发毛,颜色也微微暗淡,可见是被人经常拿出来把玩的缘故,可是书却很新,明显这是被人夹进书页的,三日前她看过这本书,里面并没有这个,是谁,夹了进来?
头有些发蒙,瑟瑟微微的闭了闭眼伸手拍了拍头顶的百会穴,眼角不经意的扫向窗棂,下一秒神色猝然绷紧,何时自己的警觉性这般低了?缓缓放下书册,手悄无声息的摸上枕下的匕首……
“朕的皇后好强的洞察力……”低沉的嗓音带着调侃的低喟道,
窗棂上黑影一闪,房门洞开,夜间渗骨的寒气顺着门缝叫嚣着冲入室内,冲淡了一室的暖意。
瑟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拉起腰间的锦被环上臂膀,“不知皇上深夜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