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书院
】
江月明彻夜难眠后做了一个决定,第二天她顶着黑夜圈被江郴威训了一顿。
江月明没精神顶嘴,挨完训后去傅家。
江郴威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她在后面去的,两个人在傅家门口大眼瞪小眼。
江郴威冷哼。“你来找你的小傅,我来找我的老傅,公平吧。”
江月明揉着眉心。“伯父今天要上班吧?”
“我……我就在附近随便逛逛。”
“那你逛完赶紧回去,看这天色要下雨,我是来找媃媃的。”
听见她说找傅媃,江月明脸色缓和,语气很不自然地为自己解释。“我知道你来找傅家丫头。”
“那你还跟我来?傅羿今天也要上班的,就算他在家也拐不走你女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江郴威不信:“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两人还在吵闹,罗珊听见声音出来,冷淡气质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江月明听了傅媃的故事,对罗珊不如以前热情,但对长辈该有的礼貌她没忘,淡笑着道:“打扰伯母了,我是来找媃媃的。”
“媃媃一大早就去找同学玩了。”
江月明担忧:“那您知道她去哪儿吗?”
“这个我没问,年轻人爱玩,我们也没管得太紧。”罗珊一边摸出手机一边道:“你等一下,我现在问问。”
“不用了,我也没特别要紧的事,改天再来拜访,伯母再见。”
江郴威云里雾里的,总觉得哪里奇怪,没机会开口就被江月明推着走了。
到家后江郴威收拾要出门,江郴威跟在她后面问:“你跟傅家小丫头有什么事瞒着是不是?”
“回头我再跟你解释,我快赶不上了。”
江月明能猜到傅媃会去哪里。
傅媃昨晚会说那些话是因为做好了向傅羿坦白的准备,可傅羿今天还照常去上班,说明傅媃昨晚回去没有提。
傅媃在学校独来独往,根本没有可以一起玩的同学。
一想到这些,江月明加快车速,赶到医院时直奔精神科。
精神科外长长一排座椅,傅媃坐在最后一个位置,头低垂着,拇指一下一下摩擦着挂号的单子。
这样的傅媃,无助而孤独。
江月明站在拐角,心口蓦然绞疼。
她放慢速度,小声地走过去,声音也不自觉放轻。“媃媃。”
傅媃肩膀抖了一下,手中单子掉落。
江月明蹲下来捡单子,胸闷得难受,她咬着唇深呼吸,再抬头时笑容温柔。“别担心,我不是来阻止你的。”
“你不怕哥哥知道了怪你吗?”
江月明打趣调动气氛。“他现在在追我,他不怕讨不到媳妇的话就来呗。”
傅媃嘴角微微上扬。
她正常的时候看上去和常人无异,也会哭也会笑。
她们排队时间不长,没一会儿就到傅媃。
江月明牵着傅媃,停在门外时先敲门,透过玻璃窗户看见穿白色外套的傅羿低着头收拾桌角,薄唇微张,低沉平静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来。
“进来。”
江月明握住门把,没有片刻犹豫推开。
与此同时,坐在桌前的傅羿抬头,深邃的眼底一片黑色,眉头拢紧,五官紧绷着。
即便没说一个字,她也知道此刻的他在隐忍情绪。
生气,咆哮,这才是他该表现的。
然而他只是短暂地错愕了一下,用最平常的语气对她们说:“过来坐下。”
傅媃抓住江月明的手收紧。
江月明转头给傅媃一个安心的眼神,把人拉进来坐到椅子上。
和傅羿只隔着一张桌。
他淡淡开口:“你出去吧。”
傅羿是医生,知道怎样做对傅媃最好,江月明悄声退出。
她一个人在外面坐了许久才结束,傅羿送傅媃出来,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傅羿声音沙哑:“后面还有人排队,你帮我送媃媃回家吧。”
江月明看得出来他心里不好受,看了看后面的人,什么也没说,点点头,牵着傅媃离开。
医院出来果然下了雨,江月明手忙脚乱在包里找伞,口红洒了一地,有一支弹到被雨打湿的地面。
她手挡在头顶,慌慌张张捡回来,随便塞进口袋,把伞撑开。
傅媃一动不动。
江月明:“怎么了?”
傅媃伸手扶正伞柄,两人都能完全躲在伞下面。
“月明姐,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成病人?”
江月明一怔。
懂得讨人欢喜,这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办。没照顾过人,只能把想到的最好的都给出去。
江月明想要带傅媃出去散心的打算作罢,回来后一直在阳台,每听见路过的汽车声音都会抬头看一眼。
傍晚快七点,雨势变大,好久不见车子经过,江月明心情越发烦躁。
刘姨上楼叫她吃饭,看见满桌的食物时再也待不住,拿上伞匆匆出门。
刘姨要追,被江郴威拉住。
“雨太大了,还打着雷呢,月明这是要去哪儿了?”
江郴威威严的脸上散发寒气,手抖着拨通电话,怒吼:“傅羿,我女儿冒着大雨去找你,喜欢不喜欢你今天给我一句回答!”
刘姨被声音震住,紧张地看着。
雷声轰鸣,街道只有零星几辆车疾驰而过。
江月明到傅羿家时鞋子湿透,门铃按了半天没有人来开门,焦急地来回跺脚。
她赶过来的时间傅羿早就下班该到家了,这里没人,那就是回傅家,因为傅媃在家。
江月明又匆匆回来。
雨珠大颗大颗打在挡风玻璃上,地上,路面积水汇成一条小河。
小区外堵了一截,江月明放慢车速开进来。
雨幕中,撑着长柄黑伞的身影迎面奔来,江月明一脚踩下刹车,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伞沿向上倾斜,她看清了想骂的人。
时间刹那间静止。
江月明迫不及待去开车门,与此同时,傅羿手从外面抵住,他的衣袖迅速被打湿,水珠从衣袖滴落。
车窗降下,伞向驾驶座偏移。
大雨再大,没滴进去一颗。
江月明看他衣袖还在滴水,眉头皱着:“雨太大了,你快上来,别挡住后面进来的车。”
“你到后面去。”
江月明打不开车门,茫然看他。
傅羿以为她没听见,微微弯下腰,提高分贝:“爬过去。”
江月明悄无声息拉了一下短裙。
离得近,看见她脸上的不好意思,傅羿眼神极其不自然,转过身。“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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