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大部分还是在生Erik的气。
想了又想,她自言自语道:“生什么气啊,那是人家的自由,他愿意告诉就告诉,不愿意又怎么了!”
神经,居然为这种事伤神。
她从床上跳起来。叹了口气:你们就一房主和房客的关系,不需要想那么多,去他的什么将军殿下。
理清头绪,她顿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了,好好过自己的才是王道。自私总不容易吃亏。
突然门被敲的“砰砰”作响,“诗蓉开门。”
听出是陆弦的声音,她就在犹豫着要不要拒之门外。
“嘿嘿,大哥我来看你了。”见门开了,陆弦大摇大摆的进屋。
这家伙和岳佳祈一个德行,一口一个大哥,是不是自己很适合收进小弟那帮人中。
“客人来了也不倒茶。”他拉开椅子坐下拍着桌子不满道。
“当客人就该有客人的态度,看看你那样子,跟小流氓似得。”诗蓉关上门走到厨房边倒水边挖苦。
“哦。”
“哦你个头,把烟掐了。”
“切!”
“还有,放下你的脚,我要用那张桌子吃饭的。”
“你怎么几天不见这么啰嗦。”
“谁让旒麝叫我大婶来着,不啰嗦还真对不起他。”诗蓉把水掷到他面前,然后陪同坐下。“有什么要紧的事么。别告诉我你只是来我这里讨水喝的。”
“你怎么把这东西种碗里!”
“回答我。”
“你怎么摆两张床,是不是怕自己晚上睡滚下来啊。”陆弦很没心没肺笑她。小时候照顾过她,所以他比谁都了解。也知道她这“举世无双”的睡相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哎,就是这样,你有意见。?”诗蓉挑高半边眉毛问。
“不敢。”他捧着杯子抿了口水。“哇,你倒生水给客人的,喝了会拉肚子的。”
“没办法,烧水要煤气,我家更买不起高档饮水机。”
“你每月一千一千的拿连个饮水机都买不起吗。”他嫌恶的放下杯子皱眉拉长了脸。
“开销大。”
“骗谁呢!”
“吃饭不要钱,电费不要钱,房租不要钱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晚吃的都是速食面,学校中餐免费那前两百名每次你都挤得进去,电费房租这些任你加起来最多也就三四百,半年看你穿来穿去那几套衣服,只有在过年时倒卖新的。一个月下来省不下五百块我就撞死给你看。”为了那傻不拉几的什么破梦想把自己抠成这样,陆弦真是想一把捏死她。
“你什么时候当私家侦探了,这些都知道。”诗蓉习惯性不爽的撇开脸。幸好他不是什么变态狂来着,要不然自己一个月用多少纸他都会调查的一清二楚。
“不要小看你大哥,要知道在城区我可是坐的第一把交椅。别说是我认识的人,就是不认识的我也能查出他小时候尿过几次床。”他那个神气。
“说点正常的,别给我转移话题。”怎么说着说着说到自己身上了,歹命。
陆弦转了转眼珠子,然后沉下脸来。“今天他们都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我一个人无聊的紧就跑来找你了。”
“你还装,平日里一刻都闲不住的人会无聊。再说我这里又不是什么游乐园。”这是打死她也不信。
被瞪得浑身难受,陆弦一鼓腮帮子坦白:“好啦好啦,有任务啦。那破小孩让我回收灵魄。我不想去!”
“有病,这有什么不想去的,抓了可以自己吃嘛。”见他不动那杯水,诗蓉抬手拿来。
刚送到嘴边就被抢了回去,“诗,诗蓉,这可是间接kiss。”他竟小样的脸红了。
“那我还和岳佳祈同用过一双筷子呢。”
“什么,什么!”他暴跳如雷的拍桌子,“那小子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宰了他。”
“慢走不送!”诗蓉抓起他一把扔出去,然后“砰”一声关上门。
“别,别呀,你不能把大哥往门外撵啊。”
诗蓉懒得理他倒床上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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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什么梦想吗?”幼儿园时候,有个新上任的老师这样问过他们。
小小的孩童喧闹着,你争我抢惟恐落后的答道:
“我将来要当医生,那样就可以用针扎别人了。”
“我想当总裁,把下面的人全裁掉感觉很帅。”
“我想当警察,像电视上放的那样天天玩枪。”
“我想当全职太太,嫁个好老公!”
那是她第一次注意到那个总是低着头,很少说话且羞羞答答的男孩。
他长得极为清秀,不仔细看会误以为是女孩。
见他被同学们哄笑,抓着衣角无助后怕的样子,自己心里顿时不服气了,站到凳子上大声说道:“我要环游世界,去个大国旅行,去维也纳金色大厅,悉尼歌剧院,浪漫之都巴黎,看那里的地标建筑,埃菲尔铁塔,吃那里的顶级料理。”
那时只有四岁的自己可以说出这些地名,连老师也觉得吃惊,所以在班上,没一个人笑自己的梦想简直像天方夜谭。
而他却说:“好奇怪的梦想。”
后来他们俩玩到了一块,有时候家家酒,他当新娘,她当新郎。
自己问他为什么要嫁人时,他说他上面都是哥哥,他们都会娶老婆,他却不能娶,所以至少要嫁人。
“好,那我娶你。”诗蓉如是说道。
“嗯,我嫁给你。”他笑呵呵的点头。
纯真的毫无瑕疵的过往,终究会离去。
一天天长大,所有一切都成泡影。
…… …… ……
“醒醒,醒醒。”
被推来推去,诗蓉不耐烦的挥挥手但一脸的湿意让她那瞌睡虫顿时跑的无影无踪。她坐起,看见Erik满是担心的望着自己,问:“你泼我水干嘛?”
“我哪有。”他无辜的道。
“那怎么湿湿的。”诗蓉抓起衣袖胡乱抹了把脸。
“你……哭了!”Erik很小心的说着。
愣了下,诗蓉低头,“又胡说,谁会睡觉睡哭了的。肯定是我梦见吃的,太饿了,流的口水。”
好,牵强的借口……Erik想笑却不敢笑。
她突然想起果米说的话,觉着Erik在自己表现的太过乖巧。
见她别扭的不知在想什么,Erik打了个哈欠问:“晚饭吃什么!”
面带倦意,双眼欲张愈合,身体懒懒散散的用手支撑,似乎柔软的像一块大果冻。头一次看到他有这么疲惫的一面。诗蓉下床来,“我自己弄好了。”
走到厨房没多久就听弹簧床“吱呀”一声。她回头Erik已经躺上面开始休息了。
看来真是累了。
不知为何她竟然轻松不少。听了果米那一番话,想什么事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也许僵持隔几天就会好的。
可夜里,诗蓉才知道他不光是累了,而是很累。想像一下Erik磨牙的样子吧。
哦,她的天哪,如此教养的人怎么会有这种习惯。
自认为不是睡神,但每个人总有自己的生物钟吧。
很好,她失眠了。
第二天星期六,但Erik很早就走了。
辗转整夜,诗蓉困极,眼皮磕磕巴巴就睡过去了
一觉过后,她被饿醒。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转过头去看桌子,破天荒的上面除了那碗星星草,什么都没有。
她很火大,那家伙怎么可以不给自己准备早餐。而且磨了整夜的牙,吵得自己睡不着,起来有黑眼圈怎么办。
愤恨过头,她觉得自己像独守空房的妻子。
啊,呸呸呸!太离谱了,怎么老是想到这些。
没办法,随便吃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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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过了一天。
Erik下午五点多回来。
诗蓉见他提着吃的。不看倒好,一看就想起来来火大的要命。
谁知他放下东西,诗蓉还没找他算账他就趴床上了。
不一会儿传来微酣入睡的的细弱呼吸声,知道他不是耍自己也就算了。心想着明天再修理他。
于是诗蓉万般怨念的吸溜完面条也睡下了。
其实她讨厌吃面,但偶尔吃一两顿应该还算好。
今天的Erik不磨牙了,诗蓉眼睛眯着眯着也正常入睡。
但夜里她又被咳嗽声吵醒。
意识清晰后一听竟是Erik,而且还说胡话。
她赶紧起床开灯。
昏黄腻人的灯光下,Erik蜷着身子直冒虚汗,面颊绯红唇色苍白。伸手摸摸他额头,更是滚烫不已。
发烧要怎么照顾来着,。她被Erik异常高的体温吓得不轻,顿时慌了手脚。
冰,冰敷。不行,没冰箱哪来的冰。房东太太那里倒是有,但怎么好意思半夜去吵醒老人家。
用凉水代替吧。她连忙打了盆水,然后拿来毛巾浸湿拧干,叠好放在他额上。
可是不奏效,只见他面颊越来越红,像喝多了似得,更是梦话连连。
诗蓉没空听他说些什么,想到他还没吃完的药,就又倒了杯水准备让他服下。
水是生的,昨天陆弦说喝了会拉肚子。要不要烧开。
她那是疑问,但动作比较肯定。
好,她承认自己有大小眼。
好不容易把水呼凉,诗蓉将药丸到手上红红绿绿十几粒全塞进Erik嘴里。
他保留又一丁点意识,知道这是为他好,很配合的和着水把药咽下去了。
吃了药,果然好多了。诗蓉换了条毛巾盖他额头上。
不一会儿Erik就出汗了。这样好,至少脱离了危险期。
劣势,昨天还在想着他会不会高烧致死,没想到自己挺能猜。
不管怎样,她心是放下了。
还得给他换衣服才行,诗蓉揉了揉眼皮又拿来条毛巾擦着他流的汗。
到项颈,白的像透明的皮肤上竟有一条勒痕。红彤彤有些吓人。这是怎么弄的,她抚着那里,眉头皱成一团。当老师难道是高危险。
Erik依旧轻的不像话,她不费力气就抬起他上半身剥了外衣。
顺势要脱他里面的衬衫,手才碰到那纽扣就突然被握住。
一惊,他醒了。虽然面色殷红,但疑似不好意思的红晕还是看得出来。
怔怔的抽回手,诗蓉问:“干嘛!”
他按着额头上的湿毛巾撑起身子,半晌答道:“我自己来。”
她不高兴了!姑奶奶我从没又这么细心照顾过人,你丫的怎么不识抬举!“给我躺下!”绝对命令的语气。
Erik有些傻,被她一把推躺回床上。
“逞什么能,生病了不吃药,是不是想高烧致死啊。”粗鲁的解着他衬衫纽扣,说脸皮厚倒也不是,因为面颊在他说我自己来的时候已经红扑扑的了。他不醒最好,迷迷糊糊也好,就是这意识清晰才会觉得害羞。
Erik漫不经心的看向一边,只是发觉她的手有些颤抖,以及擦过自己皮肤的指尖冰凉异常。
空气有些僵持,诗蓉怪那手不好使,见Erik强装镇定的样子很是不爽,也想像玩果米一样整整他。
“很可疑。”
看着突然横在自己上方的脸,Erik吓了一跳。
“你害羞个什么劲儿,我都没有。”
他不理诗蓉,只是抬手遮住眼睛。这个举动很微妙,一来可以不对着她,二来能克制自己冷静一下。三嘛,会让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像软脚虾,到了任人处置的地步。不过说真的,还真是没力气了。
他明显比果米道行要深得多,知道默不作声爱答不理是最恰当的方式。而且隐忍程度也是高一度。
质地粗略的毛巾抹过他胸膛,竟划出一道道红痕。他这吹弹可破的皮肤真怎么保养的。这样也受伤。
“翻过来。”诗蓉拉下他的手道。
Erik听话的翻了个身,趴在被褥上刚要抬头却被她一把按下去。
照她的原话那是:“后颈也有汗。”但Erik不觉得擦个汗需要这么粗鲁。
剥下白衬衫,他那精瘦的背部肤色纯白,线条优美,脊骨直挺入颈,腰肢纤细异常,大概不足一尺七。
若遥遥相望,自己肯定以为是个女的趴在床上。
洗涮了一下毛巾拧干,轻轻擦去他背上细密的汗珠。只见冰冷的毛巾过处一片冻红。
诗蓉尽量驱使自己不去看,免得越看越嫉妒动手伤人。
折腾好一阵子,她取来昨天洗好的衣服要给Erik穿上。
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暗衬着他大概很累,诗蓉只好把衣服整齐叠好放在他床头。
盯看他足足半个小时,确定不会再冒出个病来,她关灯上床继续睡。
隔天醒来,往床边看去,Erik又走了。
奶奶的,从没这么失落过。他连续两天不理自己了,很累很想睡,跟自己沟通一下又不会死。
撑起身子看桌上,今天又摆早餐。但诗蓉没心情吃,总感觉是昨晚自己照顾他换来一样。
这两天Erik很反常。她又倒回床上,眼里盯着天花板。不光是他,连江黎夜他们都没来看自己。
终于,她耐不住寂寞,翻身起床。
学校比家里好,至少人多,有解闷的。
洗漱完毕,回到楼上,掀开盘子,竟是饺子。在诗蓉看那饺子奇形怪状时,确定这是人家亲手做的。到厨房巡视一番,还剩好多皮和馅儿。到底是过惯富人的公子哥,那锅里不下十个失败品,全数黏在锅底被烧得焦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