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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还是来了!平常总要被婴儿哭闹声吵醒几回的冰冰今天意外睡到天大亮!养儿方知父母恩,自从带小孩子以来第一次可以睡到自然醒!但是昨夜,朦胧中她似乎闻到一股迷香的味道。难道?以前就是一根针掉地下发出的细微声音都能将她惊醒。唉,她感叹武功没了,反应也没以往灵敏了。整理下自己衣服,再看看四周。好像没丢什么东西嘛。没事,没有小偷进来,可能是她的直觉有错。

“宇儿乖,该起床了!”醒来的第一件事,习惯性去看还在摇篮里的小宝贝。在接触到宇儿身体后冰冰脸色大变。宇儿那幼小的身体竟然僵硬了,凉了!“宇儿你醒醒,醒醒!你不要吓我啊,你有没有听见娘在叫你?”任凭她肝肠寸断的叫着,宇儿就是没反应。天啊,怎么会这样?昨天还是活踹乱跳的孩子今天却死了!且没有任何的先兆!冰冰慌乱不知所措,赶紧的抱起他去找张雨胜。她不停、急促的敲门。“雨胜哥哥快开门,不好了!宇儿出事了!”她的举动也引来众人围观。当然阿盼与红姑也在内。

张雨胜将门打开最先见到已哭成泪人的冰冰。“怎么了?”

“宇儿,宇儿他……”她已经喉头哽咽语无伦次,难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冷静点,慢慢说!”

惨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眼,僵直的身体,张雨胜一番观望后发现孩子早已夭折。无法用言语表达此刻心情的沉痛,张雨胜缓缓道出事实。“他死了!断气多时没得救了!”

冰冰眼前一黑几度昏厥。“怎么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答案!宇儿是窒息死的,换句话说是有人蓄意谋杀他!我们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

“蓄意谋杀?宇儿只是个孩子,我想不到谁会谋杀他呀!是我不好,我应该不吃不喝不睡的守着他看着他,这样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冰冰自责,是她没有照顾好宇儿,是她害了宇儿。

“冰冰你别这样!你好好想想最近都有什么异常?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宇儿?”张雨胜体谅她不怪她,他知道冰冰为了照顾宇儿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就算时时刻刻盯着宇儿,只要有心凶手还是可以找到下手的时机。当下要事就是理清谁是凶手,用意何在?

“昨晚确有些不寻常!”她不太确实,只是模糊的感觉到有人影进来过。她真的好累好困,眼皮都睁不开。现在想来这应该‘归功’于一种罕见的迷香。

“是不是你以往的仇家?冰冰你自身没事吧?”张雨胜提心吊胆的问道。现在冰冰是没功夫的普通人,仇家又多,张雨胜真怕有人知道身份暗中对她不利。时时的担心,时时的保护,孟家堡内还是出事了!

寻仇!一定就是这个原因。杀害宇儿的凶手实际是冲她冷冰冰来的。作孽,她过往的错事竟报应在那么幼小的宇儿身上。目光看向阿盼,冰冰似乎猜到点什么。“我没有武功了,我也不是从前那个冷血杀手了。要寻仇大可冲我来!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杀死宇儿!这太残忍了!”

“佛说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冷姐姐你也不要太难过!孩子嘛,你还年轻以后可以再生!”阿盼这样劝说她。冰冰看得出来这里所有人都为宇儿的死而感到惋惜,只有阿盼脸上的悲伤是装出来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

“给我看看那孩子!”宇儿屁股上的一块红色胎记剌人眼球,红姑接过他看得入神。最后她确定,这个死婴就是七夫人阿盼怀胎十月千辛万苦生下又扔掉的儿子。红姑永远忘不了那个雨夜送走孩子的情景,他的哭声是那么悲凄与响亮。心中纵有千万个不舍又能怎样?孩子他娘都不要他了,与其饿死,倒不如早送走希望有好心人能将他抚养。红姑问冰冰:“姑娘,这孩子是你亲生的吗?”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大家都知道她还没有和张雨胜成亲哪来这么大的亲生儿子?只是阿盼误会罢了!

“那么……”红姑转而看向阿盼。

红姑接过孩子的那一刹那,阿盼也看到了宇儿身上的特证!那块胎记是那样触目惊心是那样的熟悉,和她孩子身上的一模一样的。再听冰冰说宇儿不是她亲生,于是一切有了答案。冰冰收养的是她的儿子,她昨夜错杀的那个是自她己的亲生儿子。错了,她错的太离谱了。她生了他,也一手结束了他!暗夜里的噩梦直逼人心里防线,阿盼颤粟着倒退几个大步。“不要看我,不是的,他不是!”

“是!他是的!我记得那个孩子,你也该记得!当初你难产,为了生这个孩子还差点丢了自己的命!”

不!阿盼歇斯底里叫了起来,极力否认这个事实。“他不是我儿子!”

什么?冰冰呆了,张雨胜也呆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愕然的瞪着阿盼。宇儿何时成了阿盼的儿子?她又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儿子?原来她就是那个狠心抛弃自己孩子的女人。

红姑道:“这是真的!”

“我不是让你把孩子送走吗?你送到哪儿去了!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呀!宇儿绝对不是我生的,绝对不可能。这太不可思义了!”

“我送到李家村我一亲威家,后来我再去探望时。他们说……”

“说了什么?”

“他们说自己家的孩子穷得都快养不活了,哪能还帮别人养。所以他们把孩子扔到河里任他自生自灭了!我也偷偷到河下游一带找过,可是怎么也找不着了。孩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一直不敢告诉你。”

冰冰听完陈诉,接着说:“这就对了!我确实是在李家村河里捡到宇儿的。当时他在一个小竹篮里不停啼哭且顺水下流。她冻坏了也饿坏了,我想也没想就把他抱回了家。”

害人终害了自己!阿盼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儿子几经辗转会被冰冰抚养。“给我!”

“什么?”

“我叫你把孩子给我抱抱!”情绪像月光下的暗潮,生生不息只待暴发。泪珠,冰冷抚摸着她的悲哀,心底,升起说不出的阴霾,失去了才知道那曾是最爱!她生下他却没有当过一天称职的母亲,没有抱过他或喂过他一次。她是恨这个孩子的,恨到希望他消失甚至于从来没有到过这世间。然而当他真正停止呼吸出现在眼前,她的心还是会为此滴血。不报仇了行不行?不再做傻事了好不好,只要他肯睁眼,她愿意用一生的爱去呵护他。头昏昏脑沉沉,她抱着儿子看着儿子轻轻哼着摇篮曲。仿佛宇儿没死,只是睡着了。

旁人为之心酸,张雨胜再劝道:“阿盼,你别这样!宇儿已经死了!”

嘘!食指伸在嘴角,阿盼做出个勿扰的姿势。“他要睡觉了。宇儿要娘抱着才肯睡觉呢。”

“宇儿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你接受现实吧!”

“你胡说,他没有死!宇儿乖,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你娘,我是你亲娘。只要你醒过来我会好好陪着你,再也不把你丢掉了!你醒过来,你睁开眼,你哭一声啊……”张雨胜和冰冰对望一眼料知事情不妙,她会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失常了?所有人开始为阿盼担心起来。冰冰道:“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是将来路还长你要振作一点!让宇儿安心的走吧!”

将来?没有!她万劫不复没有将来了。阿盼眼露凶光,一手抱着宇儿尸体一边上前拽着冰冰用力摇晃,痛苦的说道:“谁的孩子你不好捡,偏偏是我的!为什么捡了之后你还允许别人伤害他?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帐又转嫁到冰冰身上来了,她亦更恨冰冰了。

冰冰无语,如果还能够,她当然愿意让宇儿回到亲娘身边。

张雨胜拦住情绪失控的阿盼。“阿盼别这样了!发生这种事是大家所料不及的。人死不能复生,你怪她也没用啊!”

“我儿子真的死了?”阿昐不可置信的问。

“是的,他死了!不过我们保证他不会白死,我们会尽全力把这个凶手揪出来让他替宇儿偿命!”

“他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阿盼喃喃念着,最后崩溃大叫再抱着那小小的尸体冲了出去……

“阿盼!”红姑大叫着要去追她,被张雨胜拦住。“让她去吧,让她再陪陪她孩子。给他们一点时间!哭过了,发泄过了她会好受些。”

好像碎了一块再也拼不回来,爱与不爱都不存在。阿盼以后的人生只剩下仇恨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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