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命中注定,注定有些爱永远是悲伤的代言。
答应骏一求婚的当晚,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他。这是我最幸福的夜,他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那双可以穿透我的眼睛还是那么的迷人每个wen都深深印在我每一寸的肌肤上,他说他脱下了我的衣服是想为我披上美丽的嫁衣。这一刻,真的,足够了。幸福就是我们早上起来,可以一起刷牙一起吃早餐一起出门,晚上工作累了可以躺在沙发配上红酒一起看喜欢的电影然后在他怀抱里渐渐睡去,这是最简单平凡而又幸福的日子。可是命运的安排,曾经让我们那么的幸福,但幸福背后却是无尽的黑暗等待着我们。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慢慢开始发觉自己的身体不间断的出现问题,有时候会无缘无故的流鼻血,有时候连看东西都模糊不堪偶尔还会出现一两秒的全黑,后来,我去看了医生。
‘韩小姐,你的报告已经出来了希望你尽快到医院来’。接过电话后,我并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我人身的巨变,或许我们都应该有足够的心理应对生活带给我们的冷漠,这种极端的冷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或许就在下一秒。
我利用吃饭时间跑到了医院,一坐下来我就向医生问道:“医生,我的报告怎么样?是怎么回事吗?”
“韩小姐,就你一个人来吗”
我看了看身后,调皮的跟医生说起灵异笑话来:“你…看到还有其他的人吗?”。
医生轻叹了一声分外的严肃,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沉重的说:“韩小姐,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你是癌症晚期,你看…。要不要和家人说一下。”
癌症?晚期?他不会是生气我刚才笑话他才故意这样说的吧,我怎么会有cancer呢。
我结结巴巴的语音一个个落地:“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会不会检查机有问题呢又或者,或者是有跟我同名的人呢,你们一定是搞错病历…。”
看着眼前医生无情的样子,他否决了这些可能性确认的说:“韩小姐,你冷静点,报告是精准无误的,抱歉,按照目前的医术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你来告诉我怎么冷静啊”桌面上的文件被我推倒散落在地上,这种与现实失控的画面怎么可以戏剧化的发生在我身上呢,心绪就像灵魂飘荡在死亡的城市里,绝望的泪水不断的划下。医生并没有因为我过激动行为而吓倒,反而劝我理智面对,我没告诉他其实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韩小姐,以你现在的情况我们建议你立刻办理住院……’
医生的话一直在我耳里回荡着,我坐在医院角落里坐了很久,久得我都忘记自己为何在此。看着手中握紧的药瓶,它们将一颗颗的陪我倒数着直到生命的尽头泪水就不停的滑落,沾湿了心悸。每当厄运到临,我们不断埋怨、堕落,我们会不断问老天为何偏偏选中的是我,我们接收不了事实,开始悲观渐渐丧失生命原有的价值和意义。然而,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却不是我们自己可以掌握和说了算的。
我离开了医院,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擦身而过的陌生人,在这么多人群里每个人都是厄运的选择对象,谁也不敢保证在自己生命的下一刻不被选中,这不是悲观或命运而是一种严酷的法则。站在十字路口前,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没有了方向被风无情的吹打着,黑暗中一步步的坠落,划过的天空也没有了痕迹。
“人人期望可达到,我的快乐比天高。人人如意开心欢笑,跳进美梦寻获美好…”一段希望的铃声渐渐进入耳里,从口袋里拿出一直响不停的手机,原来是骏一。
翻开手机电话那头传来了骏一的声音,温柔的声音把我漂泊的灵魂呼唤回这个世界里。“小羽,怎么这才接电话害我担心呢,今晚想吃什么,我做好吃的一会给你送过去好吗?”
我忍不住又红了双眼:“骏一…我…”我真的要跟他说吗,该从何开口。
“怎么了?没想好?不能这么贪心啦,由我来定好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很快送到。”
我没有说出口起码自己也没有接受过来。回到糖罐子没多久骏一就到了,打开门只见他提着俩三个保温盒,开心的说道:“外卖到咯”。见到他感觉整个人都踏实多了,不由自主扑上前紧紧的抱着他,他大概也不知道现在我是多需要他。
“怎么了,有那么想我吗”我没听清他的话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抱紧他。“傻瓜,要不先让我进去放下东西再给你抱个够吧。”
我慢慢松开,简单明了的冒出一句:“抱够了”然后转身回屋去。
“坏蛋,抱完就不要我了。”骏一放下东西之后,见我好像闷闷不乐就过来握紧我手:“小羽,现在我们不再是一个人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
看着他充满希望的眼睛我怎么忍心告诉他呢,而且我暂时也没有勇气告诉任何人,我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我只是饿了。”
他微笑着在我额头上轻轻一wen,然后打开着一个一个精心为我准备的晚宴,点上小蜡烛,小小的烛光照亮了我一片荒漠的心。他的微笑透过烛光,在我那颗孤零的心中升起一团温暖,骏一是唯一能在这时候让我微笑的人。我把他给我的爱一口口的填满虚弱的躯体,在欢笑声中我仿佛忘了我是位病人。
“傻瓜,又没人跟你抢,慢慢吃。”
“嗯,好吃。你什么时候做菜那么好吃我不知道的,你该不会是到餐厅里外卖过来的吧?”我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骏一。
“没有,真的是我亲自做的。”好吧,我相信他是失败了无数遍才能换来我的一句好吃吧,他从前煮的东西都太难放进口的。
“谢谢你对我那么好。”一路以来他为我做过很多让我感动的事,多得我怕我遗忘了,多得来不及收进盒子里。
“爱你是应该的。对了,小羽你这两天什么时候抽出点时间,我想带你回去见见我爸妈,他们说。…。”
骏一的话没完,只见一鲜红鲜红的血滴,滴落在雪白的盘子上,我马上用手轻轻触碰从鼻子里流出的什么,原来我在流血,惊恐的看着手中温热的鲜血,我立刻跑到洗手间去,不断擦去一直流不停的鼻血。
吓得不轻的骏一跟着我跑到洗手间,他站在门前看着我不断的冲洗,着急的问道:“怎么会突然流那么多血。”
“没事,可能最近上火了而且天气太干燥所以才会这样的,很快就会好了”我随便找了点理由。
他拿起雪白的毛巾心疼的为我擦去脸上的小水珠,眼神带着无限的内疚说:“对不起,没有把你照顾好。”
“我没事啦,真没事,我每个月不都要狂出血吗”我在安慰他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傻瓜,那怎么会一样呢……”
“你看,今晚月亮多美”我指向窗台外的夜空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看着今晚的夜真的很美,他轻轻的把我搂在怀里,清楚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我会记住这频率的。
送走骏一之后,发现桌子上有一包他遗留的香烟。我坐在阳台上,两指间夹着陌生的香烟慢慢的送到唇边,点起了我人生第一根烟,虽然不懂吸烟的我被呛得厉害,但至少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勇气去做,很多风景都没有机会看到,很多美食都还没有品尝过。不想就这样呆在医院病床一直到生命的结束。所以我始终没有办理住院只是拿了些药回来。我拿起其中一瓶药小心翼翼的把药丸倒出来,一颗一颗认真的数着,一共是208颗。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合上眼就永远都睁不开了,所以把这208颗药丸当成生命剩余的208天,刚好也是每天吃一颗,如果把它们吃完我还活着的话我想我或许应该去买一张彩票。
或许当人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身边最亲的人,死亡是生命的尽头是每个人都逃脱不了的时刻或许换个想法,是上天怜悯起码让我来得及向爱的人道别,还有时间完成一直没完成的事。为什么人好好的时候总不勇敢去做想做的事,爱自己爱的人偏偏等到没机会才遗憾这些年。不久,我将成为他们的回忆,我开始学着做记录,拍下我的笑脸希望他们想起我的时候露出的都会是微笑。
第二天,来到公司向Bosco递了辞职信,他被我毫无征兆的举动感到惊讶。我微笑着说:“你欠我的,你答应过如果我需要你帮忙的话你会尽所能的帮我,现在,拜托你让我马上离职还有我想马上拿到工资。”
Bosco沉默了一会答应道:“好,我会履行我的承诺,信我收下我会叫财务那边马上给你清算,很遗憾不能再和像你那么好的助理合作。”他收下了信封,伸出手表示握手。
我也迎合上:“谢谢你”。
“能允许我,问一句为什么吗。”
我想不我应该告诉他,真的没必要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难过:“当人只剩下二十一克的灵魂,终于能把仇恨、贪婪、自私的人性通通过滤掉后仍然有机会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中真诚的寻找不曾留意过的美,是那么的珍贵。好好珍惜现拥有的,祝你幸福。”虽然不知道Bosco能否听懂这些文字,但我相信他会是最后一次看见我了。
离开公司之后,骏一在大楼下等我,他并不知道我是来辞职的,他走上前牵着我手问道:“请好假啦?”
“嗯,搞定了。”每走几步,我问道:“骏一,不如我们今天去试婚纱吧。”
“可我门约的是下周耶”
“我不管,就要现在”这时候必须启动我的撒娇功能,直到骏一也拿我没办法只好带我去了。
婚纱都是女人终其一生也无以忘怀的光环,是人生乐章中最美妙绝伦的一段音符,我怎么能错过。到婚纱店里,透过玻璃橱窗看着模特身上穿着仙子般飘逸的婚纱楚楚动人,我毫不犹豫推开门,精心挑选着属于我的嫁衣。一件件的白纱那么闪亮、耀眼看上去像一件件心动的艺术品,对于一件美丽婚纱的青睐,继而就是对一场婚礼的渴望。但我没有那么贪心,只是想简单的穿上它和最爱的人留下美好的一刻就足够了。
我挑选了一件简洁精致、华丽又典雅的抹胸婚纱,腰间上点缀着闪亮的水晶,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裙摆是半透明的网纱长长的没有任何多余夸张的点缀物,穿上这尽显高贵迷人的嫁纱慢慢从更衣室走出。骏一眼定定的盯着,我拖着长裙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样?”
“很美,一直都很美”骏一手轻轻的拨动着我发丝,他幸福的眼神里倒影着我们的来之不易。
“韩小姐把婚纱的优雅高贵发挥到淋漓尽致,还有那么俊朗的新郎陪伴左右。郎才女貌羡煞旁人看着就让人幸福”,隔壁的店员一如既往的导出她的专业语术,不过她的话我爱听。
我抱着骏一有种令人不想放手的感觉,多希望爱永远停留在此地。莫名的有种心痛,忍不住说道:“骏一,这辈子有你就足够了,你要快乐…我爱你。”
骏一微笑着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看着镜子里的我们,真的,很般配,我终于穿上了婚纱但却更悲伤。
我把今天快乐的照片都好好收藏起来,或许这些会是我留个他们最后的礼物。‘骏一’一个在我生命里珍贵的两个字,虽然我们没有惊心也没动魄的情景,但只需要用我的名字和你姓氏去成就我们自己故事。若故事平淡但当中有你已经足够,如果时间不是往前跑,有你在身旁那该多好。
平静过后,不要去抱怨现在生活的委屈、不公平,因为就算失去再多,你也是拥有者,我时常这样提醒自己,不要为失去的难过,要为拥有的快乐。所以我也不再把时间被伤感吞噬掉。我打算准备起程去我期望去的地方。但一直没有勇气掉下这里,或许这里留给我的不仅仅只有感动,那是一幕幕美好的回忆。
伤感的旋律在耳边响起,对这一切的事物我都很舍不得,眼泪中念着你的名字,思念里我笑着难过。直到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