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张冲、南宫澈、肖俊三人面色凝重,不住翘首向门外看去。
直到水凝儿进门,他们三人方才脸色放缓,急忙上前跪拜行礼。
“都起来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三人面色不太好啊!”稳坐御座,水凝儿抬眸看向神色凝重的三人,平静地开口问道。
“禀陛下,臣今晨接到边关塘报,我北方邻国岚阳陈兵十万在我边境处,其目的昭然若揭,边境守兵请求紧急增兵,以防岚阳进犯。”兵部尚书走上前来,递上边关送来的十万火急塘报。
在水凝儿旁边的金内侍忙上前将塘报接了,递到水凝儿手中。
按理说,如此大事,即使她不惊惶,也该细问缘由,谁想,水凝儿接过塘报,看也不看便放在御案上,而且只说了句“此事孤王已知。”
这三位朝中重臣面面相觑,脸上俱都显现迷惑不解之色,这其中又尤以肖俊更甚。
他是在今晨接到消息,本想早朝禀告,谁知陛下并未早朝,无奈之下,才和张冲、南宫澈商议,决定单独觐见奏请此事。
他负责兵部,也是刚刚得知消息,陛下她却是从何得知?而且看她态度,似是对此事胸有成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已知此事?”肖俊不确定地询问道。
“嗯,此事孤王已做了部署,如果孤王所料不差,岚阳国应该很快便会退兵,肖尚书不必……”她话未说完,外面传来八百里加急文书,上报岚阳国退兵。
“岚阳国的动作还真够快的,比我预料的早些。”看完呈上的文书,水凝儿脸上缓缓扬起淡淡的笑。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冲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询问。
“还记得万佛寺之事吗?那个想要刺杀孤王的刺客不正是岚阳国派来,记得当时还是丞相告诉孤王的。”波澜不惊一笑,水凝儿抬眸望向张冲。
“是,那个假智明,黑发蓝眼,额骨高凸,皮肤呈褐色,正是岚阳人特征,而且他面上皮肤粗糙,而身上则细嫩,正是因为岚阳国气候恶劣所致。”张冲如实回道,心下却甚是不解,陛下驾临万佛寺,不过昨日之事,怎能未卜先知岚阳国陈兵边境之事。
“正如丞相所言,先帝多次出兵岚阳,均无功而返,这个以尚武彪悍著称的北方邻国,孤王又怎会不注意。”明眸轻转,慧黠一笑,水凝儿解释道“早在孤王登基之时,便已派人密切监视岚阳国一举一动。几日前,孤王收到密报,说岚阳国有异动,暗自调兵边境,有图谋我国之嫌。岚阳国西北邻国肇兴国与岚阳素来不合,两国仇怨颇深,孤王派人到岚阳散布消息,称奉天与肇兴暗定军事盟约,同时,孤王派王昭将军前往边境,大张旗鼓集结军队,让兵士作出轻松应对之态,那岚阳国岂有不退兵之理。”
水凝儿的一番话让三位大臣听得目瞪口呆,先帝多次出兵想要平定北方,屡屡失败,劳民伤财,国威大损,而他们这位年纪轻轻的女王,却在谈笑间,轻松退敌,将好狠斗勇的岚阳国玩弄于股掌之间,怎不叫他们瞠目结舌。
“陛下妙计!岚阳国担心我国和肇兴国联手,会腹背受敌,自不敢再向我国叫嚣,兵不血刃,巧计退敌,想不到陛下也精通兵法。”深深地望着她,南宫澈眼中有惊叹,有爱慕,还有一抹复杂。
她的聪慧,她的才情,总会在不经意间展示出来,让他惊叹,让他迷惑,让他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她。
可是,眼前的她,高高在上,他无法掌握。他想接近,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她却总以淡定的笑,在他们之间搭建了一堵无形的墙。
尤记当初初见她时的震撼;心底不曾忘记他们游街时她的巧笑嫣然;那个糖人,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为何她会如此轻易将它毁坏?难道他在她心中没有一点的分量?
是他错了吗?他一直在默默等待,以为总有一天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可是她却离他越来越远。
今日早朝她没到,他刚刚听说她与曾想刺杀她的男子醉酒女王宫,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傻了,心,被刺痛了,很痛很痛……
他能察觉出她对国师的不同,如今又出现另一个对手,而且这个对手还是……心中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让他察觉到,自己可能错了。
第一个遇见她的人是他,第一个爱上她的人也是他,却因为他的沉默,错失了机会,不行,从今以后,他不要隐忍,不要等待,他要主动争取,凭他南宫澈,一定能打动她的心。
“岚阳国不但会主动退兵,而且还会派人前来和我国修好。”水凝儿含笑望了他一眼,缓缓道“胆敢派人来刺杀孤王,孤王若不礼尚往来,岂不是显得孤王不懂理数。孤王已派人将那假智明的尸体送到岚阳国,呵呵,这下有人可该头疼了!”
南宫澈怔怔地看着她,那抹陌生却又熟悉的痛再次袭向他,她看向他时,总是这种平淡的眼神,这种疏离的淡笑,她……为何会这样?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还有事吗?”水凝儿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阵阵因醉酒引发的头疼,挥挥手道“都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张冲和肖俊行礼后退下,唯有南宫澈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水凝儿。
“南宫将军还有何事?”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水凝儿抬首看向他,微怔了一下后,含笑问道。
“南宫澈有话要单独对陛下说。”南宫澈扫了一眼四周的侍从,意思不言自明。
“都下去吧!”盯着严肃深沉的他,水凝儿沉吟了片刻,挥手遣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