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找他就是父亲要见他,此时他单独约见,欧阳楠不知所为何事?挂上电话,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点,李莽早已在那里候着。
“楠少爷,冒昧请您过来,是想要跟你谈一件事……”欧阳楠才一坐下,李莽就直入主题。
同一个屋檐孑然不同的两个生命体,一个生来就含着金汤勺是锦衣玉食,还天赋异禀,不仅拥有举世无双的相貌还是精通财经管理的天才。一个出身贫困,只是下人,不管是父亲还是自己,努力的奋斗却还是卑躬屈膝,只能倾尽所能帮助欧阳家。
不管爱不爱,李莽已习惯了毕恭毕敬对待眼前这位少爷。他告诉他欧阳志诚今天去美国考察,应该要一个多星期后才回国。他来还不及告诉维思就先约他,为的就是要他帮助维思,别让她再呆在欧阳家。
“李莽,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那个女人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欧阳楠直截了当的一句话回了他,“你安排她到我学校,我都没找你算帐,现在你还想怎么样?”冷峻的俏脸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凑到他面前,“李莽,你这么帮她,为什么呢?”
“楠少爷!”李莽有些恼羞成怒,拍着桌子怒气冲天,“您在胡说什么,难不成您想看到她走上太太一样的路,被董事长折磨到生不如死再自杀吗?少爷,想想您的母亲吧?您真的忍心再看董事长那样去对待另一个人吗?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李莽冲撞着他的脑神经,直揭他最深刻最痛苦的回忆。父亲那强有力的手脚重重地击落在母亲的身上,眼里是母亲那惊魂未定的眸,耳边是无助的哀号在回荡……他拳头紧握,多年来累积着怨恨的种子似要破土而出,却又让他强忍下去。
“少爷,不管那个女人为了什么跟上董事长,但那是一条人命,我不能看她被折磨到死!再说了,这也是在帮董事长,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跟太太一样懦弱,要是那个女人反抗,董事长会有麻烦的!你应该不会想让人知道堂堂‘至尊宝’公司的董事长是一位凌虐妻子的变态吧?”李莽忿忿不平地说,“楠少爷,我也是为了董事长好,他真的是越来越过份了,我真怕哪天会弄出人命来……”
那张苍白的脸在眼前闪过,他能看到维思生不如死的表情。欧阳楠皱着眉,有些迷惑,母亲虽是自杀,但凶手却是父亲,这是他逃避不了的现实。现在有人顶替了母亲的地位,虽然她是咎由自取,但却罪不至死……
李莽见他愣住,语气缓和了许多,“楠少爷,董事长是压力过重了才会这样,要不你回家吧,现在很多事情董事长都是力不从心了,他一直都在等你去继承他的事业……”
“李莽,你知道吗?”欧阳楠松开手,吁了口气,道。“我学画并不是因为我妈妈,而是我讨厌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讨厌把自己压到喘不过气来。你看我爸,不也是因为这样把自己弄成心理变态吗……”欧阳楠越说越激动,回过气来才道,“像现在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或者在你看来是不思进取,但我却活得逍遥自在……”
李莽还想劝说下去,被欧阳楠打断,“那个女人我从来就没有为难过她,她想留想走我也不勉强。至于我父亲那边,我会跟他说我无心接手,他想怎么样就再看吧……”
李莽哑然,世人都在争名夺利,但谁又知道成功的背后是什么样的代价呢?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像欧阳楠这样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人又有几个?听他这么一说,李莽那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告别了欧阳楠,李莽去见维思,告诉她欧阳志诚出差的消息。手舞足蹈的她根本不顾身上的疼痛,病也似乎好了大半,快乐得像只重获自由的小鸟。
这只是人一个不经事世的小女孩,要让她卷入这场战争是残忍了些。但是命运既已让她来到这里,那一切就是天意。李莽试着为自己找寻一个借口,他无法跟欧阳志诚一样,对一个人百般凌虐后可以不留一丝阴影,似乎那都是理所当然。
“太太,楠少爷要你好好休息,学校的事他已帮你弄妥了,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的……”李莽笑道。
“欧阳楠?!”我想起了他那个宝石的故事,心有余悸,在他看来我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帮我呢?
“太太,你不用担心,楠少爷不尽长得好看,心地也好,只要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真的很善良。”李莽怕像是怕我不相信,赶紧下糖衣炮弹,“不然他也不会帮你了,你跟同学的事我也听说了,就一误会,你也知道那些学生都喜欢我们少爷,做事是过份了些,少爷已教训过他们了……少爷跟董事长不一样,他是真的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对什么人都很好,也不发脾气,只是还无法接受你的身份,说话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了……”
李莽滔滔不绝地对欧阳楠大加称赞,我被说得糊里糊涂,像我们这样的尴尬身份本就不容易接受,但欧阳楠还是帮助我。或许他跟欧阳志诚真的不一样,我向来感觉不到他一丝的敌意,还有他的那个蓝宝石的故事分明就是好心的提醒,如今他还帮我解决了学校的麻烦,虽然那都是因他所起,可归根到底是自己惹来的祸……
看着维思六神无主,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李莽那文质彬彬的脸上不为人知的露出了狰狞的笑,想要搞垮欧阳家,势必要让他们父子反目。这个女人的出现,正好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