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升的咄咄逼人,让李守一的心里防线彻底瓦解。豆大的汗珠连连滚落,没有停息。用手背抹去,双眼直视着地板,此刻李守一完全是一个犯人的心理,怯怕后悔,而对下一刻的审判,他一点底都没有,到底后果有多严重,自己也不敢估摸了,但至少这碗牢饭,是吃定了。
李守一由惊到慌,由慌到怕的表情变化,一一被齐升那双显微镜般的眼睛掠去。李守一的想法不言而喻,而齐升,嘴角落出的不羁笑容,让等待处理的李守一更为惊慌。
实在忍不住这冰冷气氛的窒压,李守一竟扑的跪倒在齐升而前,哀求道:“齐秘书,你放过我吧,我也是受人胁迫,看在我工作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就得过且过吧?”
“得过且过?”齐升眉间一皱,立即推翻了他的意图:“李守一,你告诉我什么叫得过且过?你做出这种出卖公司的事,请问我凭什么放过你?你认为你做的只是偷鸡蚀米这种小事吗?”
“可……可是你不是对外已经宣布找到了……”
“对外是一回事。可不把你揪出来,海亿就很难安心的运转。你知道柱虫吗?看似不起眼,日久的腐蚀更可怕。而你,就是这个蛀虫。”齐升的话中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李守一默默蹲跪在地上,用他那已经老化的脑子迅速思考着一步的自救。
想了一会,又哭道:“齐秘书,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全家等着我养活啊……”连这种三流电视的狗血剧情都般出来,可见李守一真是无计可施了。齐升无奈的推开他说:“你有老有小也不耽误你做牢赔偿,要按你这么说,有老有小的犯人都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了吗?那这天下岂不乱套了?李守一,我看你也没有狡辩的水平,从实招来吧!”
齐升的精明是众人皆知,可今日摊到自己头上,才觉得这小子的平步青云并不是传言中的倚靠关系,而是实至名归。
李守一狠咬牙,心里碎念着,顾不了这么多了。随即哭道:“齐秘书,我其实……是被人胁迫的……那帮人威胁我,如果我不按照他们说的来做,就……就把我扔上出境的黑船上,再也不能回来……”
齐升困倦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喜悦,问说:“哦?这么说,你不是自愿的?”
“当然不是!做了这件事后,我内心的愧疚每天折磨的我都睡不着,总想着要告诉董事长,可是……可是又怕那些人对我下手……这才……”
齐升怔了怔,睡不着?刚才摇了好几下才醒,看来这人撒慌的本事可不小。“对方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每次都是她打来电话。”
“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李守一,事已至此,我劝你全部坦白。而且你现在的处境已经由不得你不说了,我已经让他们把抓获你的消息告诉了媒体,你忠心维护的老板到时不但不会救你,说不定还会来灭你的口……”
李守一摊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齐升的脸色渐渐苍冷,语气凝重,说:“你只知道他们的厉害,却不知道我的手段,我齐升走到现在,看似一路顺风,实际越过多少险阻,平过多少磨难,又有谁知道,如果你还这么顽固,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说……我说……每次与我谈的那个女人姓林,叫什么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秘书!”
秘书,姓林?上次听过的声音,就是她吗?齐升仔细想了很久脑中也没有明确出这个人的形象。难道真不是熟人所为?可齐玉合和自己的想法都认为这件事决非生人所为……看来还得从李守一嘴里继续撬。
“给了你多少钱?”
李守一知道金额的大小是决定刑期的关键,自己一定不能如实交待,否则,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要葬送在牢狱里了,“1……1万……”
“无知。你以为你说的我会采信吗?我不会,公安也不会。一切都讲究证据,你的账户上记载的数字,是逃不掉的。如果你说了算,这会还在这费什么事。”
“……”
林雪意识到情形不对,立即断了和李守一所有的联系,包括专与他联系的手机号码,立刻销了户。出帐的收据和这件事的一切资料也是密封好锁进了保险柜,这些东西,一定会有大用处。
处理完这些琐事,立刻来到黎如晞的书房,凝了会神色,才说:“李守一被发现了。”
“什么?”黎如晞扔掉手中的书,即刻站起,细问:“怎么回事?”
“李守一给我打了电话,却不说话。待我又打过去问他,他说没打过。我猜想,肯定是被发现了……”
“应该是齐升。这小子太碍事了。”
“现在怎么办?”
“暂时应该没事。李守一他并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不过还是不能放过任何消息,你务必在媒体得到资料的第一时间,把信息握到我们手中,绝对不能让他们有任何不利于我们的举动。”
“好。”
第二天一早,李守一知道的都吐了出来。齐升不但没有处分他,反而依然留他在公司的原岗位上。林雪得知道后很疑惑,难道是自己多想了?李守一根本没有被发现?
又过几天,媒体上依旧风平浪静,海亿也是湖静澜平。林雪再次将李守一约了出来,问他怎么回事。而李守一一展他演戏天分,故做惊讶说自己并没有被发现,手机是自己睡觉不小心按出去的。来回又说了这几天齐升的情况,林雪这才缓缓放下疑虑,继续叮嘱他在公司的任务。
卸下疑虑并不代表没有怀疑,为了证明自己,这段时间的李守一比往常更有效率,不过几天的时间,屡屡提供给林雪齐升各种行动的消息。林雪这才释了对他的怀疑。别的也没有说,让他继续观察海亿和齐升。
消失许久的韩威,终于再次出现在黎如晞的面前。在渡假的幌子下,韩威根本就是飞去了美国,对黎如晞的一切,进行了各种调查,可他的表情去写着,失望而归四个字。
偎在窗前的黎如晞轻笑:“想查我,会这么容易吗?如果你知道了真想,我想你会宁愿选择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