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靳凝视良久,莞尔一笑准备回答的时候,风筝“哦哟”一声,“我好热啊,怎么那么热啊……”
他立马将手放置于她额头,一点也不烫,那一张忽而紧张起来的脸缓缓放松,想怒却怎么也怒不起来,哑着喉咙嬉笑道:“你骗我?”
“骗你又怎么样?反正我们自七年前到现在都是一场骗局,不是吗?”风筝将被子往上拉,将头埋得低低的,随后声音沉下道:“我要休息了,你也出去休息吧。”
秋靳还想说些什么,却微微而张的嘴又缓缓闭上,只是将船窗关上,拉上窗帘,轻轻道:“你睡吧。”
待风筝听得门关上的声音,才将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看着点滴一滴一滴的掉下,也宛如她的心一样,一点一点的下着蒙蒙细雨。她心里疑惑他为何在这里,却也不想问,她怄气他为何向她情感攻击,却也不想还击,一切的一切,她都犹豫不决,在这种模棱两可的尴尬气氛中,她唯有装傻,这样也许能将彼此的伤害降到最低。
毕竟,她如此插足,会伤害到海伦,在她还处事不欲决断明白,若有错误,必贻咎谴,但模棱以持两端可矣。
希望一切都这样过去,便好。
此时的秋靳来到船舱外,此时已经是艳阳高照的正午,他依托在船栏上,一双眼仰视着飞旋在海洋上空的海鸥,很自由、很惬意,就像风筝一样,一个行事全靠自己喜欢,毫无牵挂的个性,说走便走,说留也不一定会留的女人,自始至终他都未曾拥有过吧?
爱,真能让他失去所有能力,他可以在商业战场上雷厉风行、行事果断,可以明确打击对方的弱点而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可在爱情领域里,他是个失败者。
他的微微一叹气,被一个走来的身影所听到,此人道:“其实你真不必要担心些什么,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再追逐,也终将失去。”
他转头,看见一个瘦高个的年轻小伙子,但看此人的眼睛,倒不像是个少年,且双手上的皮肤有些老茧,更仔细一看,觉得此人的年纪应该是比他大的,第一面的感觉是此人给别人的假象,稍不留神真会被迷惑,对他掉以轻心,其实,他的杀伤力很强。
秋靳没有理睬,他本来就是个淡漠的人,对于一些轻佻的人,他更不必要去理会。
“我叫南宫燊弗,是来这里参加比赛的选手,你呢?”随后从背后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衫递于他,“换上吧,然后洗个澡,你的样子实在很憔悴。”
秋靳取过衣服,随后将自己已经风干的外衣当场脱掉,露出一身结实而散发着古铜色的肌肤,这让南宫燊弗看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不得不赞扬道:“叔叔,你的身材好性感。”
立马穿好衣裳的秋靳,将他脱下的衬衫扔给南宫燊弗,道:“如果不介意的话,帮我清洗下,我会更加感激不尽。”
“喂--你不要我给你点好处,就得寸进尺,我给你找件干净清爽的衣服是向你证明……”
“证明你很大度,有宽广的胸襟,是一个看得远的男人,是不是,”他站直身子,俩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彼此对视,宛如龙虎斗般,“说,你如此表现自己的优良品质,是想跟我争什么?”
南宫燊弗没想到被他一针见血,清了清嗓子道:“好,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了,我要娶风筝为妻!”
秋靳扑哧一笑,随后露出无所谓的眼神道:“你在征求我的同意吗?”
“你不是也是她的追求者吗?”自从风筝被抬回到邮轮上后,他就发现了这个事实,难道不是吗?
“我是不是她的追求者,并不是你能判断的,知道吗?”对着南宫燊弗的胸口拍了拍,很重,使得他倒退了几步。
但越是这样,南宫燊弗越是想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除非他不想要。
秋靳迈着大步子,表情似乎吃了一大缸子醋般,薄薄的嘴唇似乎还微微撅起,还愤愤的扯了一下头发,将头顶上那颗被她称赞的海菜,拉了出来,丢得远远的。
哐得一下将房门打开,让刚踏下床的风筝吓了一跳,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怎么下床了?”秋靳见状,立马飞也似的跑过去抱住她。
“我盐水挂好了,想下床……下床……”她真是有言难开口啊,偏偏这个时候,她的那个来了,当初他有给她买过且放在包里,如今她的包早就不翼而飞了。
秋靳虽然醋坛子打翻了,浑身上下还散发着酸味,但嘴里还是温柔道:“你现在还不能下床走动,万一烧又发作了,可不好。”
“我不就是酒喝多了,怎么老发烧啊?”她随便将被子挪一挪,好盖上被她染红的床单,可不能被他看见,毕竟这是男人不该看的现象。
如此一个动作,让他一个眼快,走到床边,将被子一翻,嘴唇一抿,“来了?”
“嗯!”
“没有?”
“嗯啊。”
秋靳轻轻一转身,口齿清晰道:“我去给你买。”
风筝脸微微一红,不知道是否身体虚弱着,内心也是无比的脆弱,竟然不小心的被打动了一下,便很抒发性的对着他宽厚的背影叫道:“邮轮的小卖部应该有卖,记得是什么牌子的噢?”说完她就后悔了,希望他没听见便好,要买或不买都无所谓,只是不要觉得让他得逞了。
可是他就是听见了,转过身,柔情一看,似乎也在告知一定凯旋而归。
这下算是完了,风筝原本以为可以抵抗一切,抵抗他的魅力,拒绝他的好,但偏偏她现在抵抗力下降,病恹恹的样子,就是好想投进他的怀抱,捏着他的脸,对他无尽的撒着娇。
如此红着脸想着,觉得自己太自私,他毕竟是海伦的未婚夫,再怎么可以抢自己的姐夫呢?想想她就觉疯狂,她的心脏实在禁不起再一次的分别。
她要的爱是完完整整的,容不得一丝瓦缺,而他,给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