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八环。
“喂,到底还有多远?”轻云染第N次开口询问道,这男人说是要带自己去他的训练基地,可是这都已经在京城转了许久,还不见半点基地的影子。
男人微微拧着眉,抿了一下嘴,“战云天!”
轻云染稍微愣了一下下,这是他的名字?战?京城八大世家之一的战家?“哦。”
战云天对于她的反应似乎很不满意,闭上眼睛不说话,无言的抗争着,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轻云染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将头转向另一边,看向窗外,这男人,冷冽的脸却做着孩子般的表情,有一点点萌???
前方开车的司机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成了两人冷战的炮灰,眼睛却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看后面的两人。
终于,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京城郊外的一个度假山庄前停了下来。
轻云染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心里不断地感叹这男人的商业才能,在京城这个权贵多如牛毛的地方,还能经营起规模如此之大的度假山庄,可见其头脑的发达。
战云天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赞叹,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骄傲感,声音也软了几分,“走吧。”
轻云染跟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原来他的训练基地就在度假山庄的下面,上千亩的度假山庄,可容多少人啊?她不禁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丝丝好奇。
转过一道道弯,通过一道道密检,他们终于进入了地下训练基地。
基地入口处,数十名黑衣人持枪守卫着,这只是明处的,暗处的狙击手更是数不胜数,向内部纵深,有向左向右两个入口,向左是体能训练场,向右是技能训练场。
战云天在分路口停了下来,看向轻云染,尽量放轻声音,不像对待下属那样的强势,“去哪边?”
基地的守卫人员纷纷惊愕地看着他,表情很是统一,像是经过训练似的。
轻云染咬咬唇,率先走向了右边。
战云天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冷眼扫了一下呆愣中的众人,疾步跟了上去。
守卫人员被自家老大的眼神惊醒,偷偷无声询问身边的兄弟,刚刚是自家老大么?他们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
轻云染所经之处,惊起混乱一片,不只是因为她的到来,还有她身后紧跟着的战云天。
战云天是谁?他们这些人心中的神,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何时跟在过别人身后?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训练的人儿不禁崇拜的看着轻云染,大姐,你好厉害,能活在老大的一米之内,我们这些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未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轻云染对这些人的反应有些不知所以,不就是进来一个女人吗?至于反应这么激烈么?“他们,是不是很久没有见过女人了?”
战云天也很是不满这些人的反应,站在轻云染的身前,为她挡住众人好奇的打量,“不是,每天都有。”
轻云染有些眩晕,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很吸引人的味道,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就沉迷了,于是乎,她的好奇心又出来了,揪住战云天的衣服,倾身上前闻了闻,“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我怎么从来没有闻过?”
战云天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表情有些呆,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这些年第一个可以在自己一米范围内活下来的生物,也是他苦苦找寻的女人,平日里,就连那些兄弟近距离接触自己还都需要吃下一粒绝味丹,她,竟然没事?
“你,没事?”
轻云染疑惑地看着他,她该有事么?“当然没事了,怎么了?很奇怪吗?”为什么这里的人反应都是这么奇怪?
战云天缓缓地伸出手,摩挲着她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小心翼翼地地看着她,“你确定,没事?”
轻云染对这个男人动手动脚的行为很不舒服,可是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忍住了捏断他手腕的冲动,“我能有什么事,把手拿开,不要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小心人家找你负责哦。”
战云天弯了弯抚在她脸上的手指,恋恋不舍地将手缩了回来,自动忽略了她后面的话,神情有些悠远,“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在我周身一米之内活动,因为近我身的人,都死了。”
轻云染嗤笑一声,这个说话简洁无比的男人,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呀,真是难得,她自觉找了个地方坐下,“他们不会就叫你扫把星,天天躲着你了吧?”听起来,是个很有趣的故事呢!
战云天看了她一眼,敛下眼睛,没有说话,其实有一个人,从不会躲着他的,可惜,她不记得了呢。
可是轻云染却看到他的手在轻轻地颤抖,不能与自己的亲人近距离接触,甚至还要眼睁睁看着与自己亲近的人死去,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吧?“那,后来呢?”
战云天在轻云染看不到的地方,厉眼扫了一下训练的众人,示意他们,可以滚了,声音却沉重地说道:“后来,我被家族追杀,开始了无边无际的逃亡,一直到现在。”
准备静悄悄退出去的众人心里说道,老大,你这是诛人先诛心么?竟然和一个女人玩儿起了苦肉计?
轻云染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嘀咕,他小时候在躲避着别人的追杀,而自己小时候却是在不断地追杀别人,命运啊,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呢。
他将自己的逃亡生涯轻轻一笔带过,可是过程哪会如此简单?这个男人,小时候过得很苦吧?
战云天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轻云染的身前,蹲下身子仰视着她,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眼神锃亮,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染,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明明声音依旧那么阳刚,眼神依旧那么深沉,可是却让人感觉到一种祈求,一种强烈的渴望。
这一刻,轻云染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又是这种感觉,真是可恶!先前在帝都见到他的时候,就出现过这么一种感觉,现在又来了!
战云天坚持不懈,声音有些急切,“好不好?”心里却道,看你还不乖乖答应!如果雷少卿看到这个样子的他,肯定会大吐特吐,战哥,你的节操呢?
轻云染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叶青曾经说过,这会成为她致命的弱点,面对着战云天的祈求,她有些心软,虽然她和这个男人刚刚认识,可是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没有恶意,“我???”
战云天在她开口的同时,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涌了出来,身子绻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神情十分的痛苦。
轻云染一愣,伸手在他的脉搏上探了探,咦?他的状况,好像是中了蛊毒?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盒,取出一把短玉箫,缓缓地吹奏了起来。
美妙的音符不断飘入战云天的耳内,身体的痛楚顿时减轻了许多,反应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片刻,曲落,轻云染拿出一个手帕,将玉箫擦净,放回玉盒中收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这种症状有多久了?”
战云天眼神轻闪,划过一丝了然和欣喜,“快十年了吧。”
十年?轻云染看了看他的身体,揶揄道:“老兄,你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快点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