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颂贤一点也不困,望着雨柔,黑翘的捷毛,尽管闭着眼睛,却仍然难掩她的娇艳,不知不觉,颂贤手拄着头,在雨柔的床边睡着了。
懂事的翠莲见郡王爷如此对雨柔,嘴巴都快笑开花了,早早地去厨房准备早点了。
“当当当”轻轻地敲门声,习过武的颂贤异常敏感,马上醒了,警觉地听着周围的动静,见雨柔安然地睡着,他放心了,来到了门口,打开门一看,是夜鹰,夜鹰刚要张嘴说话,却被颂贤制止住了,摆了摆手,示意去外面说,出门之际,颂贤不忘再看雨柔一眼,生怕少看一眼雨柔就没有了似的。
谁知,颂贤前脚刚离开房间,雨柔就睁开了眼睛。
房门外,颂贤双手背后,挺拔的身姿,严肃地问道:“怎么样?捉到没有?”
夜鹰低着头,半天不响,突然他下跪道:“属下没有,没有活捉到两人。”
“都让他们跑了?”颂贤转过身,不过置信地问道,以夜鹰的身手,加上又带了那么多人手,怎么会让这两个人跑了呢?
“回郡王爷,一个跑了,一个死了。”夜鹰如实地回答。
“死了?不是让你们活捉吗?”颂贤很生气,他要亲自审问,为何一路要刺杀雨柔,竟然追到裕王府了。
“不是我们杀的,他是自杀的,郡王爷请看,这是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到的。”夜鹰从腰间掏出个东西递给颂贤。
颂贤拿在手里,表情吃惊,“这……这真是从黑衣人身上搜到的?”
“是!”
“禁宫令牌!”颂贤自知此事重大了,他不能草草处理,能持有禁宫令牌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而且是皇宫里的人,可是,会是谁要杀雨柔呢?雨柔远在南浔,别说是她了,就是她爹南浔的太守,恐怕也不认识几个京里的人,又怎么会与皇宫里的人结怨呢。
“那另一个呢?”颂贤继续问道,颂贤预备先把此事压下去,待选妃大典结束后再与父皇商议如何处理。
“另一个虽说让他跑了,不过属下已经查到他住在来福客栈,只要郡王爷一声令下,属下这就带人把他活捉回来。”夜鹰极力地想立功。
“好,传我的令,一定将此人活捉回来。”颂贤吩咐道。
“不!”颂贤的话音刚落,门哗啦一声开了,雨柔奔出来,跪在颂贤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襟,求情道:“郡王爷,求您放过他吧。”
雨柔知道,云剑束不与朝廷来往,夜鹰带人去捉他,他一定不肯跟回来,到时打起来,恐怕要两败俱伤。
“雨柔!快起来,有话进屋说,外面凉!”颂贤很吃惊,不是睡觉呢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没想到颂贤一出口就是怕她着凉,雨柔感动不己,在颂贤的搀扶下,雨柔进了屋,颂贤为她披上了件外套,倒了杯水给她,安慰道:“先喝口水,有话慢慢说。”
“郡王爷,我……”雨柔欲言又止,看了看夜鹰,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放心,夜鹰是我的心腹,不必防着他。”虽然颂贤与夜鹰主仆有别,但感情却胜父子。
“郡王爷,我想行刺我和你的人,决不是他,他对雨柔有救命之恩,望郡王爷能为了雨柔,放他走吧。”雨柔一心护着云剑。
“他?他究竟是谁?他对你很重要是吗?”颂贤追问道。
“是的,是他说服雨柔进宫的,也是他护送雨柔进京,一路上细心照顾,若没有他,雨柔不会有今天,更不会站在郡王爷的眼前,他是雨柔的朋友,知己,雨柔不想他受到伤害。郡王爷,您放过他吧。”说着说着,雨柔流下了伤心的泪。
见雨柔落泪,颂贤又心疼又难受,心疼的是,他不忍雨柔伤心,他喜欢看那个摆动优美舞姿的雨柔,难受的是,雨柔的泪不是为他而流,而是为另一个男人,尽管雨柔口口声声说,那个男人只是他的朋友和知己,但是,颂贤容不下他,雨柔的心里只能有他自己……
“雨柔,就算他不是刺客,那他深夜潜入王府是为何呢?是要带你走吗?你们真的只是朋友?”颂贤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潜入王府,但是我和他是清白的,郡王爷,求你让我见他一面,或许是我爹托他给我带话,或许我的家里出了什么事?”雨柔在那猜测,并恳请郡王爷准许与云剑见上一面。
颂贤犹豫了,再过几天,雨柔就是他的王妃了,可这时她却要求去见另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男人,颂贤本想一口回绝,可是望着雨柔那恳求的眼神,他却不忍了,到底该不该答应雨柔的请求呢。
“郡王爷,恕属下多嘴,还是让雨柔和那个人见一面吧,或许真是家里有事呢?”夜鹰主动上前帮忙求情,这让雨柔看到了一丝希望,夜鹰趁雨柔不注意,轻轻地拉了拉颂贤的衣角,多年的相处,颂贤心领神会。
“好,我准许你们见面,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一定要答应我,见过面之后,你就要一心一意地留在我的身边,做我的王妃。”颂贤霸道地宣布道。
“好!”雨柔也爽快地答应了,本来她和云剑就没什么呀。
来福客栈。
经过夜鹰地牵头和安排,云剑和元庆在客栈里等待着和雨柔见面,两次潜入裕王爷,却连和雨柔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难道是天意?如今郡王爷竟安排他和雨柔见面,是何用意呢?不管那么多,见到雨柔就带她走。
“我说云大哥,我们赶快走吧,不然等那个夜鹰带着大队人马来了,我们就走不了。”元庆急得团团转,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我要等雨柔。”云剑执着地说道,见不到雨柔,他决不走。
“这明显是郡王爷设的陷井,他要活捉你,怎么可能安排雨柔跟我们见面嘛!”元庆不相信,之前还派夜鹰活捉云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呢?早知如此,又何必派人追呢?元庆想不明白。
“不管怎么样,雨柔不会害我。”现在元庆说什么也不会改变去剑要见雨柔的决心。
“是,雨柔是不会害我们,可是谁敢保证郡王爷不会呢?”元庆提醒道,怎么他这个云大哥,一遇到雨柔的问题,就变成猪脑袋了呢,元庆急得直挠头。
经元庆这么一提醒,云剑似乎想到了什么,“元庆,要不你先走吧,别留下来白白送死。”
“唉……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元庆是贪生怕死之辈,好,今天元论是生是死,元庆都与你共进退。”谁叫他和云剑是好兄弟呢,云剑的父亲临死之前特别交待,要好好照顾云剑,而他能做的,就是陪在云剑的身边。
来福客栈外,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了下来,在翠莲的搀扶下,雨柔下了马车,车夫随后驾着马车走了,雨柔四处望了望,未发现任何异常,随后带着翠莲进了客栈。
谁知雨柔刚进客栈,颂贤就出现了,骑着俊马,英姿飒爽,“夜鹰,都安排好吗?”
“放心吧,郡王爷,离京的必经之路,我们都设了埋伏,他逃不掉的。”
原来,夜鹰与云剑交过手,而云剑的武功略胜他一筹,想活捉他本不易,何况他身边又有个帮手,因此,夜鹰借云剑与雨柔见过的机会活捉他,一来可让证明他与雨柔的关系,二来,如果他深爱雨柔,一旦交手他必定分心,这样就可以更容易捉到他,这真是一举两得之计。
从雨柔口中,颂贤得知此人竟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云剑山庄少庄主,想当年父皇曾有心招纳云剑山庄庄主(云剑的父亲)入朝为官,却遭拒绝,但好在云剑山庄算是正义山庄,不但没有与朝廷为敌,而且因为他的名声,而让一些山匪毛贼闻风丧胆,为朝廷减轻不少压力,也为天下间的和平做了不少好事。
没想到,到了颂贤这一辈,云剑山庄的少庄主居然成了他的劲敌,这让颂贤很为难,如何能让雨柔忘掉云剑呢?人总是自私的,颂贤一狠心,斩草除根,只有死人才不会被人记得。
一路上,翠莲就兴奋得不得了,屁股就像长刺了似的,坐都坐不住,“小姐啊,郡王爷人真好,对你好,对云大哥更好,不但不怪罪,还安排我们跟他见面,小姐啊,不如让云大哥也留在京城吧,这样我们就可能常常见面了,多好呀。”单纯的翠莲兴奋的说道。
雨柔不语,留下来?决不可能,不但不能留,而且要尽快离京,雨柔猜到郡王爷一定容不下云剑在京,但她万万没想,颂贤欲置云剑于死地。
来福客栈已经被包下,整间客栈只有他们四人。
雨柔来到了丁字号房,站在门外,内心很激动,举起的手却迟迟没有敲门,倒是翠莲喊了一句,“元庆,云大哥,我们来了!”
闻声,云剑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间,日思夜想的雨柔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不过数日未见,竟然如隔三秋,再见云剑,雨柔也很激动。
那日分别,云剑送了雨柔一块玉佩,以作纪念,雨柔以为此生再也不见到云剑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见面了,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元庆和翠莲,似乎高兴得不得了,一见面竟然手挽手在那蹦圈圈,像两个孩子似的,“元庆,你好像瘦了!”
“翠莲,再见到你真高兴,你在王府里生活得好吗?”
“嗯!”云剑故意发出声音,刚刚还劝自己赶快走呢,现在竟然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云剑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大哥,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啊?”元庆没理解云剑的用意。
还是翠莲机灵,拉着元庆往外走,“你这个笨蛋,云大哥有话要跟小姐说嘛,走,我们到外面说去。”
屋内只剩云剑和雨柔两人,适时该解决雨柔的问题了,既然雨柔一心要逃离裕王府,那么今天他就带雨柔走,云剑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