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步云国京畿皇城内,有戍卫官兵大规模的暗中抓捕潜藏在皇都之中的茶晋探子。四下本应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然,步烨凌特发禁令,刻命严禁惊扰百姓。违者,当以军法处置!并将茶晋国的暗中行动,据实呈报皇帝。
朝殿之上,皇上容颜大怒:“茶晋野心勃勃,当真以为我们步云是好欺负的吗?!”
“父皇放心,有儿臣在,儿臣誓死保卫步云!”
皇帝宽慰的长舒一口气:“有六皇子在朕身边,朕倍感欣慰。”
顿时,早朝群臣纷纷跪地,齐声唱喏:“步云国有沣铎王一日,必当保全社稷天下!”
皇帝大笑开怀,屏退了殿上的众臣。文武百官以为龙心大悦,各自便下朝而散。却不见皇帝眼中,竟有隐隐的焦忧和深恨痛恶一闪即过。惊坏了随驾伺候他多年的老太监张喜德。张喜德是皇帝身边的心腹,他又岂会不知皇帝心中的担忧。
只暗暗叹息:到底是大势已去了……
一下朝,皇帝心中烦闷,径直去了慧中宫。萧皇后见他来了,忙上前接下皇帝的披风。见他眉染忧思,便问:“怎么了?”
皇上将她拉入怀中,无力的把头轻轻的搁在皇后的肩上:“皇后,你来告诉朕,朕该怎么办?太子将来该怎么办?”
皇后大惊:“皇上何出此言?”青山黛眉一拧,顿觉有口难言:“难道沣铎王他……”
惆怅的倒吸一口气:“不错,如今的步云国人人只知道有个沣铎王,他们的眼里哪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哪里还有即将继位的太子?!”
皇帝别开脸,一手支着眉心,一手撑在额头上。皇后安静的在他身边坐下来,她明白他的忧虑,一直都明白。
步烨凌的母妃,宁妃在他四岁时便离世。于是,她便将年幼的步烨凌接到慧中宫亲自抚养。看着他一天一天的成长,她又怎会不知他的睿智、聪明。偏偏她的亲儿太子,虽被皇帝故意悉心栽培,却终是不及步烨凌的才干。
十二年前,步烨凌南击茶晋,西侵永宁。一夜之间,让这位只有十五岁的将军,声名鹊起。成就了他半世的灼灼功勋!满朝官员,无人不服,无人不敬他。这些年,沣铎王步烨凌更是在步云国树立起了圣君民主的形象。
在外,他手握兵权。在内,他深受百姓爱戴。这样复杂的局面下,皇帝难免会不担心,太子的地位难免会危机重重。
皇后不忍的执起了皇帝那双爬满皱纹的手:“皇上,他不会的。凌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儿,他不会谋夺王位的。”
“他或许不会,不过它日你我百年归去,我只担心咱们的太子,庭儿这个皇帝坐不了几时。庭儿是咱们的孩子,他生性浮躁,气量狭小。我怕他容不下凌儿,会逼凌儿走上篡位弑君的绝路上啊。”抬头已是老泪纵横,“我不想他们兄弟反目成仇。不想……”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皇上是在维护我们的儿子,一直都是。”
皇上起身,背过皇后无可奈何的叹息:“皇后是没看见,今天早朝时的情景。满朝的官员、大将,对凌儿那可谓是拥护称颂。以他今时今日的威望,茶晋会有所顾忌,全是仰仗于他。朕这个皇帝,不得不承认老了啊。”
“那皇上想怎么做?”
摇摇头,“朕不知道,朕还有朕的江山都还需要这个儿子。可是,朕不甘心,朕才是步云国的皇帝,朕的太子才是步云国的储君。朕要凌儿永远效忠于朕和太子,朕会让凌儿明白,什么叫功高却不可盖主的道理!”
萧皇后蓦地吃惊,险些叫出了声。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有口难开。权力、天下之事,到底能让人疯狂追逐的,即便是亲人,也不会例外。
皇帝松了一口气,端起了紫檀案上的青白釉瓷茶具。浅浅啜了一小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了,这次茶晋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朕听说里面还牵扯进来了当年被羁押回京的永宁国质子,皇后母仪天下,那质子又是永宁国的公主。皇后定要替朕,好好的安抚于她,切不要再挑起步云跟永宁之间的误会来才好。”
萧皇后深知当中关系的厉害,倾身福了一福:“皇上放心,本宫一定会尽心尽力。”嘴角慈祥的微笑,“况且本宫与那小公主,十二年前曾有一面之缘。甚是喜爱。本宫必当用心安抚于她,为皇上分忧解难。”
皇帝满意的笑笑,将皇后放在自己的腿上坐下,“皇后永远都是待朕最好的人。”落下深深一吻,顿时娇羞了一屋子的下人。
太监张喜德眼尖,打了眼色,退了一干宫女出来。掩上宫门,守候在外。
PS:下一章,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