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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撑不过去的。”望着她白玉一般的容颜,他看清她嘴角残留的血迹,曲云合站在坐台之下,神色凝重。

虽然不知她到底要维护何人,但是多少能够体会,她与主上作对的下场,会很惨烈。

“至少比亲眼看着他死在我手下来的轻松。”她牵动嘴角,笑意很淡,粉唇旁的酒涡之中,在曲云合看来,似乎盛满了凄凉。

曲云合俊眉紧蹙,像他,像其他杀手,根本就不会反抗主上的。

“我准备做回卫无邪了。”

她斜斜倚靠在坐台之上,眼神清明,接受了一掌的胸口闷痛,并未扰乱她的心。

呵,或许他再加一分力道,胸骨就会全部碎裂吧。

“主上知道你要离开了?”曲云合的面色,愈发沉重起来,他走近几步,扶她起身,果真她的身子柔弱无力,根本就站不起来!

面色一变,他迎上她满是笑意的眼瞳。

“知道了,他还对我说滚。”她笑着挑眉,试图说笑,只是嗓音低哑干涩,呼吸不稳,话音未落,已然轻咳连连。

曲云合的手掌,覆上她的后背,替她抚顺,下一瞬,已然看到她吐出一口鲜血。

“是主上吗?”他的眼神一暗,手落在半空之中,眼看着她近乎仓皇地抹去嘴边的血色,佯装无恙。

否则,阎无门无人敢对圣女,下这么重的手。

“师兄。”调整气息,粉唇边逸出一声轻轻叹息,她语带柔情。

“我在。”曲云合将左手,搭上她的肩膀,那一阵温暖让她的眉目舒展开来。

“我要走了。”

曲云合凝视着她的背影,那么坚强而有那么脆弱,他沉默了,居然对着她,说不出一句玩笑话。

“如果他派你来杀我的话——”她转过身来,淡淡笑望着他,柔声说道。“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她没有理由,要师兄为难,跟她一起被打入地狱的。

听完这一句,曲云合放手了,任由她纤细的身影,日光覆在她的身上,却像是不带一分暖意。

那一抹绛紫,在风中翻滚,渐行渐远,最终终于在拐弯处,消失了。

或许,她还会回来的吧。曲云合淡淡一笑,走向另一个方向。

双华殿的庭院之中,艳姬伫立在一旁的软榻之上,懒懒地听着身边的丫鬟,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精细的眉眼藏着笑意,她拂拂手,要丫鬟退下。面对着桌旁平静绣着花的姊妹,她压低声音说道。“她下山了。”

夜姬眼神一沉,精美容颜之上,没有太多表情。

“做得干净点,千万不要留下马脚。”对方不是一般的女子,小小的阴谋就可以将她置于死地,她放下手中的绣图,冷冷淡淡地说道。

艳姬朱唇轻扬,轻笑出声,一想到可以成功铲除那一个阻碍,就不禁喜上眉梢。

“当然了,我的好姐姐。等着吧,没几天就要好戏看了。”

…….

脚步,很难维持直线,她低低笑着,自嘲像是一个酒鬼的步伐,每一步都摇摇晃晃。

半个时辰的山路,无邪停停走走,花费了两个时辰。

走到山下的时候,已然黄昏了。

她叩响了凤堡的正门,那扇门迟迟不开。两个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曳,她愈发用力,双手不停地拍着朱红色门板,其上的金色圆环,发出沉重的击响声。

“开门呐——”

门,终于开了。

凤淮仔仔细细审视着眼前的女子,她漆黑的长发纷乱着,眉目都看不清楚,紫色衣袍之中裹着的纤细身子,像是脆弱地就要破碎一般。

视线触及到她脖颈之上闪耀着微光的血如意,他眼神一暗,低声问道。“无邪吗?”

她扬起白净灵气的小脸,朝着他甜甜笑着,那种不染世俗的甜美笑靥,猝然让他回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

“三哥,没事了。”

卫无邪伸出手,凤淮一把抓住她的柔荑,感受到她微凉的温度,不禁眉头紧蹙。是没事吗?还是出了什么事?

他想要出口询问,却被她摇头制止,她感受着那宽厚手掌之中传来的暖意,眉眼之上染上莫名欢喜。

“或许这句话,我从未跟你说过。这世间有你在,真好。”

凤淮无言以对,紧紧握住她的手,之后的时间,再也没有听到她开口说话。

沉默相对,彼此无言,只等夜寒一分分加深,秋凉透。

翌日。

“三郎。”

凤淮推开书房,坐在桌旁的卫言如眼前一亮,微笑着起身,轻声说道。

“言如,你来了。”他伫立在她的面前,依旧丰神俊朗,声音很低,像是隐藏着莫名情绪。

“你有话跟我说?”她嘴角的笑意,一分分加深,幽幽地问了一句。

“是。”凤淮点头,撩开长袍,坐下身。

卫言如猝然想到了什么,刚进屋的时候看到书架一角,放着这一个淡青色的小包裹,她将其打开,推到凤淮的面前去,正想问问从何而来。

“这件袍子……”

凤淮的目光,停留在卫言如手中的那件米色袍子,微微蹙眉。

“不好看吗?”卫言如顿了顿,不知他的神色看起来,为何那么抗拒。

“好看。”凤淮误以为是她缝制给他的衣袍,眼底闪过一丝意兴阑珊,以为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不会继续纠缠,但如今想来,是他看错了。

“你的手真巧。”淡淡笑着,他伸手,触碰那件光滑的衣袍,眉眼一暗。

卫言如的笑意,迷失在眼底,她垂下眉眼,收回这件衣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旁。“是吗?”

这五年来,她对他,亲历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小至他脚底的靴子,大至冬日的披风,她亲手奉上的衣物,她以为他多少认得出来。

其实,他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区别,她擅于女红,哪怕是闭着双眼缝制的衣裳,也比这件来的更工整一些,而这件袍子的针脚,一看就是生手所为。

难道,男子,当真这么粗心吗?还是,他一直是在敷衍她吗?

“三郎,看着我。”她猝然起身,满是柔情的双眸,对准他的眉目。

“言如,怎么了?”凤淮的薄唇边扯出一抹柔和笑意,他的视线锁在那娇丽容颜之上,神色并没有多少改变。

沉默了半响,卫言如定定地看着他,血色瞬间褪去。

这么多年来,她以为他的眼里是深情,其实,只是在她的脸上,寻觅与无邪相似的眉眼而已吗?

借助她的存在,每日怀念逝去的“她”吗?

她满是热情的心,猝然冷却了。

“你想跟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她撇开心底的怅然若失,维持着脸上温婉神色,轻声细语地问道。

凤淮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笑意一敛,声音低沉,透着理智清醒。“总有一日,我会娶无邪的,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决定。”

卫言如睁大了水眸,愣在原地,口中尽是苦涩意味,她眼波一转,伸手拉住凤淮的衣袖,低声问道。

“我比不上她吗?”

她不明白,为何他不选择五年来陪伴在他身边的自己,而是选择一个以为早已死去遗忘的无邪。

“言如。”他摇头,眼底尽是两难神色,这次从他唇边逸出的名字,她感应不到半分温柔,居然令她心碎。

她明白那是要她停止的意思。

她无力垂眸,脸色白了白,适可而止的道理,不需要被说得太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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