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看太子哥哥他们在演武场里烈日头下打得拳风赫赫,煞是振奋,然而当父皇请来师傅传授我武艺时,还没到三天,我就哀叫连连,浑身酸痛,直叫唤着练武不如去听柳老杂毛课堂啰嗦,后者至少皮肉不疼,可是真让我一天到晚呆课堂里,又不乐意了。索性,最后在武艺上就混了点皮毛,揍宫里的小太监还可以,父皇说我凤氏祖祖辈辈都是在马背上打来的天下,他说着,瞪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连太子哥哥见我龇牙咧嘴痛苦不堪的模样都说,“馥儿,练武练成这样子,你还想去闯荡江湖?我怕你刚出宫门就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哭回来。”
我不乐意了,“谁敢揍我?!我灭他九族!”
“公主皇子是宫里的,走出了宫门,江湖认可的是真本事,拳脚不长眼的。”
“那我带你一起!谁要揍我,你揍他!往死里揍,揍得他爹娘都认不出他!”
“那要是哪次我没跟你在一起,你一个人呢?”
“不会的,我去哪儿都带着你,你不去,我也不去。”
……
那个时候,春光多么明媚,我笑得多么得意,他食指刮着我的鼻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时光如果可以回去该有多好。
我终于实现了少年时的那个梦想,有了一身本事,一个人闯荡江湖也不至于会被虾米类的小人物揍成猪头,而我的太子哥哥却再也不会和我站在一边,他手中寒光万丈的长剑招招朝我心口刺来,是要夺我的命!
我处处躲避,却处处受伤,不是被那个阿二震麻了肩膀,就是被那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尖利的指甲尖抓破了胳膊。
终于,当那柄我曾羡慕的长剑斩断了我的一缕发丝,感受着脖颈处的火辣,我怒了。
“你敢伤我?!”
也哭了,那么轻易的。
我浑然忘记了自己此刻的身份,竟像小时一般,一委屈,就要撒泼,闹个天翻地覆,直到自己心里舒坦了为止。
然而,看到他突然错愕的神情,我却又清醒了。
“你们为何要杀我南邵公主?”
他不是愚钝的人。在南邵境内杀南邵公主,根本引不起两国争端,何况,他曾是朱墨的太子,朱墨子民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不像我,毕竟,将来要继承大统的是太子,不是公主。
“你作为夷族后裔,又为何要护送元诏煜那个狗贼未来的皇后?!”
好个咄咄逼人啊!
我望着那双迸射着仇恨光芒的眼眸,那里面,还有着痛苦的挣扎,无助的哭泣,我好似看到了那年那月那日城门下自己纵身一跃摔得鲜血直流时的光景,那个时候,他也是这种眼神,只是没有这般冰冷,那时的恨是因为元诏煜,那时的痛苦挣扎是因为他救不了我,甚至连我的尸体都抢不到,那时的哭泣……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生离死别。
而现在的呢?
你在恨着谁?为什么而痛苦挣扎?又为什么要无助哭泣?
我吞咽下喉中的哽塞,想说的话有很多,能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心中一番恼怒,愤恨,有口不能言的感觉……
索性,瞪着他那冰冷的目光,要杀我是吧?!好啊,那就来杀!苍天还能对我再残忍一点吗?昔日的血脉至亲,如今的刀剑相向!
“要杀南邵公主,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但是!”我刀尖直指着那张令我一眼就潮湿了心情的容颜,一字一字地说道,“你会后悔的!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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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的事……还是再推下,看下明天时间充裕不,今天忙了些,午休时间都被工作占了大半,对不起观众呀,才更这点字数,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