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以菲呆呆地站在电梯中,巴掌大般的小脸有些苍白,那双漂亮的黑眼睛满是失神,电梯很快就到了二十八楼,门在那里一开一合的,可是她就是站在里面不出来。
电梯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又或者是有人在其他的楼层按了电梯门,所以电梯再次合上,电子板上的数字一直在向下滚动,罗以菲听到“叮”的一声,门又开了。
罗以菲低着头,视线里一双修长有力的腿迈了进来,那挺拔的线条,充满自信的步伐,她看着居然觉得很熟悉,哎,虽然她每天都从这儿上上下下的,但也不至于对随意的一个住户都关注到这么熟悉了吧?于是她抬头,对上一张熟悉得让她做噩梦的脸。
刀刻般的硬朗线条,幽深的黑眸,直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就连他的发型,都是她给他选的,她还记得当初他还非常讨厌,直说一把年纪了还学人玩非主流,然后天天早上喷雾打上三四层才敢出门,看了两天的罗以菲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这才同意让他把前面的浏海改短,改了之后就变了个超级普通的发型,却也比他打着定型喷雾的样子看起来要年轻朝气多了,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冷峻吓人。
缩了缩脖子,罗以菲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就差没自动揪着自己的耳朵躲到角落去了,可怜兮兮的样子跟只小白兔似的,转念一想,她好像没做错什么啊,明明是他让她出去跟杜远澄吃饭的,错过了门禁时间貌似也罪不在她。
想着她又挺直了可怜的小身板,胸前的小荷包蛋有些聊胜于无有他面前表现一下“昂首挺胸”的过人气节,虽然气势弱小了一点,但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无畏啊,充分表现出了她是一只多么勇敢的小白兔。
“晚饭吃得高兴吗?”风以彻低下头,罗以菲个子实在是小,再穿个帆布鞋,站在他面前他低下头她才只碰到他的下巴,于是罗以菲同学只有努力地昂起头好让自己表现得更加的“有立场”。
晚饭吃得高兴吗?好像还可以。
“还……可以吧。”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的眼神今天特别吓人,不像是生气,也不是愤怒,只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的眼底蕴酿。
电梯“叮”的一声再次停了下来,罗以菲已经后悔死了刚刚在里面不出去的傻鸟行为,几乎想立刻就冲出去了,但是,风以彻那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居然按住了关门键,不让电梯开门。
罗以菲正想冲着他怒吼问问她想要发什么神经呢?好不容易想起这家伙正是她目前的米饭班主,连忙再次堆起一张虚伪的笑脸准备对他“晓之以理”,唇瓣微张,她正想说话,然而,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居然在吻她!
呜,她还没来得及对他“动之以理”啊。他居然就已经开始对她“晓之以情”了。
事实证明,再勇敢的小白兔,也还只是一只小白兔,不可能跟凶猛的狮子较劲的,罗以菲同学的下场充份说明了这个事实。
长臂一伸,他把她拉进怀里,她的小身子份外的娇小,他单臂就能把她紧紧地圈住,唇上是清甜的芒果味,风以彻知道罗以菲对于饭后甜点的热情远远超过吃饭本身,可是,他第一次觉得芒果是这么好吃的水果,又甜又香的,于是他的舌尖几乎毫不费劲就滑进了她的口腔,逮着她灵巧的小舌轻轻地吮舔,旋转起舞,厚实的大掌滑进的衬衣下摆,那火热的温度一下子烫热了罗以菲冰冷的皮肤。
罗以菲的大脑像是轰的一声轰然爆炸了一样,如果说刚才杜远澄吻她,她更多的是心乱如麻,那么此刻风以彻的吻,就让她见识到无数小言里“心如擂鼓”的滋味了,脑子里晕乎乎的,身软又麻又软,一点力气也没有,还有一鼓子热血死命地往脑门上冲,刚刚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不知所措”,而现在,她已经是“没有措”了,她感觉下一秒,她就很有可能会晕倒,五五,最近巧克力吃得多太上火了,如果还有意识,她一定会担心自己会不会流鼻血的。
风以彻不是第一次亲她,上一次在同学会,为了演戏,他也亲过她,当初她也紧张也失措,但她觉得那是自己的初吻啊,当然会紧张一点,而且那时候的吻根本不是这样的,那只是很轻柔的一个,顶多像……试探。
当这个完全是成人式的吻从开始的温柔爱抚到后来的激烈纠缠,原本还微有些推拒的罗以菲已经彻底迷失了,他吻得那么炽热,拥得如此的紧实,就好像恨不得要把她揉进他的生命中一般,那不断上升的灼热温度,就跟要把她融化一样,于是她只能软软地倒在他的怀中,几乎都要化成一滩水了,心里溢满了无以名状的柔情。
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几乎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只是大开的电梯门外终于看到了一张张尴尬还有了然的笑脸,罗以菲更是羞得直接躲进他的怀里不想见人了。
风以彻抬头,神情却是一派自若,居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站在门外等电梯的人说:“不好意思,我们还要上去。”
门外的几个一副“我知道”的样子,齐齐倒退了一步,电梯门又一次合上门。
这一次风以彻直接按下了楼层,直接打横抱起浑浑噩噩的小丫头回家去了。
她红着脸的样子实在是太娇俏了,诱人得简直让人想咬一口。
他笑,罗以菲从来没见过冷冰冰的他笑得如此好看。
还有传说中的公主抱……
一切都好梦幻……
“程锐打了电话给我,想让你搬出去。”风以彻轻柔地把她放在沙发上,唇边的笑意敛了去,眼底一片幽深。
一句话把罗以菲瞬间拉回现实。
她怎么会沉迷在他的吻里面?这不对,就算她沉迷在杜远程的吻里,也不该沉迷他的,他只是她的监护人,她的爸妈不愿意管她了,她的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管不了她了,她真正的表叔程锐嫌她是个碍事的小屁孩,而给过她承诺的杜远澄为了所谓的家族事业一声不响地一去两年,她是被嫌弃地扔在这里的,凭什么心存幻想,可是他为什么吻她……罗以菲心乱如麻地把脸埋在双掌间,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风以彻拉了拉长裤,蹲下身子看着她,双瞳黑得一眼望不见底,“告诉我,你爱着杜远澄吗?”
“啊?”这……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哎。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这么问?
风以彻拿起她纤细的手,低着头在那里仔细地看着,她的手跟上好的白玉似的,莹润通透,纤长优美。
“他不是也吻了你吗?身体的感觉,是最直接的。”
罗以菲愕然抬头,随后,满脸的失望。
原来,这就是他吻她的原因,他看到了。
他只是想让她认清自己的心,不要在沉迷在两年前的少女梦里。
她就知道的,怎么可能呢?
见她默言不语,风以彻勾唇一笑,跟安慰小狗似的摸摸她的头,像是嘉许,又仿佛是欣慰。
“乖,回去睡吧,不用想太多了,明天,我会打电话跟程锐说的。”说完站了起来,径自进了厨房给她温了一杯牛奶。
“喝完了,乖乖的去洗澡睡觉吧,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送你去学校。”抬起手,他修长的食指差一点就抚上了她的脸,可是他还是收回了手,她被狠狠蹂躏过的唇略带红肿,娇艳欲滴,像是可爱的樱桃似的,引得他几乎失神。
罗以菲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捧着牛奶听话地回到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