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实在没有想到尹氏会这么痛快的答应成锦要娶我为妻的事。我还以为,那些个官家夫人,思想都比较保守,都喜欢自己的儿子娶一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官家小姐。而且,在大周,儿女的婚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男方的父母看好了哪家的小姐,就去求亲;或者是女方的父母看好了哪家的公子,先找人透露个风声,若男方父母也有意,就去求亲。想我和成锦这样,没经过父母的同意,先相互定情的,就算是私定终身了。当初见到尹氏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她坚决不同意我和成锦的事,那我们也是无计可施、没有丝毫办法的。或许她只会同意成锦纳我为妾。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回凉州城,哪怕再困难,也不会再接受成锦的帮助。没想到,尹氏那么容易就答应了,这让我到现在都难以相信,就像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随时都有可能在梦中醒来。
坐在马车里,我难免有些紧张。我心里想着:“虽然成锦说他的舅母是很好相与的人,不知她会怎么看我呢?成锦说他的大舅舅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他应该对成锦的婚事也很严格吧?他真的会同意我做成锦的妻子吗?虽说成锦说他已经同意了,还可能收我做义女,可是……”白芏看出了我的紧张,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无言的安慰着我。我感激得看了她一眼,向她笑了笑。
马车行了不久,尹府就到了。由一个小厮引着,我和尹氏来到了成锦的大舅——高氏所在的院落里的会客厅。尹正明的夫人高氏和尹正曦的夫人郑氏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尹氏与她们相互见过礼之后,示意我向前向她们行礼。
“两位夫人好。”尹正曦的夫人郑氏把我扶起,说道:“这就是玉儿姑娘吧?来,快坐下吧。”我坐在一个椅子上,高氏和郑氏便跟我寒暄。问了我一些基本问题后,两位夫人便与尹氏聊起了家常。
“怎么这次你来,不把成孇那个小丫头也一起带过来?我可是好久没见她了,都怪想她的了。”
“成锦带着她去玩儿了。他好久没回过家,成孇对他都有些陌生了。也该让他们父女俩好好亲热亲热。”
尹氏和高氏、郑氏聊完家常,用过午膳,尹氏便要带着我起身告辞。郑氏挽留道:“大姐,你好久才来一次,怎么待这么会子就要走呢?咱姑嫂三个好没有好好聊够呢。要不住一宿再走吧,反正咱两家离着也近,明天一早再走也不迟啊。要不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咱才能再聚呢。我平时又要去陪跟正曦有生意往来的那些老爷的夫人们,没有时间,大嫂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家,也没个人说说话。”
“不了,家里没人看着,我不放心。改日我再来陪嫂子。”“你把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呀,家里不是有管事娘子吗?”
“府里有些事情,官家娘子是处理不好的,我要是不亲眼看着,就怕他们出什么差错。”
“既然这样,你就把玉儿留下来陪大嫂几天吧。玉儿,你可愿意在尹府住几天?”
我看了尹氏一眼,不知怎么回答,向她征求意见。“既然你曦伯母都开口这么说了,你就在这儿住上几天吧。好好陪陪你明伯母。”
送走尹氏之后,郑氏也回自己的院子了。高氏对我说道:“玉儿,你的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你先去看看吧,顺便歇个晌儿。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丫鬟来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平时也没别人在家,下午你就过来陪我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