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化这样的妆我非常不适应,但我也知道,这是大周的习俗。我也只好“入乡随俗”了。上好妆,喜娘给我带好凤冠霞帔,盖上盖头。我知道,在成锦一阵爆竹声响起,紧接着,唢呐和鼓的吹打声便传来,十分热闹。我隐隐听见外面有些看热闹的小孩子喊道:“新郎倌儿来喽——新郎倌儿来喽——”我知道,是成锦来了。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我,此刻更加紧张了。我紧紧的捏着衣角,手心里冒出了汗。
高氏感觉出我的紧张与不安,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背,紧紧的握住我的一只手,给我以无言的安慰。过了一会儿,就听喜娘说道:“吉时已到,姑娘该出阁了。”
高氏牵起我的手,又对我嘱咐了一番,告诉我要体贴夫君,孝敬婆母。高氏牵着我的一只手,白芏在我的另一侧跟着。到了屋门口,尹志衠已经在那等着了。
在大周,女子出嫁,都要由兄长或弟弟背到花轿里。我在门口停下,墨菊拿来一个垫子,我向高氏跪别,接着,被尹志衠背在了背上。
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我又想起了我的家人,我的爹爹、娘亲、哥哥李宝,还有那两个可爱的小人儿。如果他们还活着,看到我出嫁,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尹志衠把我背到轿子里,刚刚停止了的吹吹打打的唢呐与鼓的声音又开始了。听得有人喊道:“起轿——”只觉得花轿被人抬了起来,轻轻的摇晃着。不久,就到了成府门口。轿停了下来。成锦踢了踢轿门,然后我就感觉到有人掀起了轿子上的门帘。喜娘把我背到成府的大门边上,牵着我的手,跨过火盆,然后把我交到成锦手上。成锦牵着我手中的红色方巾,向成府里面走去。我微垂着头,只能看到自己的双脚。只感觉到两旁有许多人在小声地说话,耳边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脚下的路被铺上了红绸毯,上面洒满了用红色的纸叠成的纸花。
我们来到成府的大厅,就听到有人喊道:“新人到——行礼——”
白芏走到我的身边,在一旁指引着我,要做什么。我和成锦分别跪在两个垫子上,只听见有人喊:“拜天地,天佑安康——”我们向天娘娘和地公公的塑像拜了三拜。
“起——”我跟成锦站起来,分别站在垫子两侧。
“拜高堂,子孙满堂——”我和成锦重又跪在垫子上,向坐在上座的尹氏拜了三拜。
“起——”我跟再次成锦站起来,分别站在垫子两侧。
“夫妻拜,一生恩爱——”我跟成锦转过身,面朝对方,分别向对方鞠身行礼。
“起——”“礼毕——”
成锦牵着我的手,一起向新房走去。白芏和喜娘在我的旁边跟着。到了新房的时候,墨菊还有几个丫鬟已经等在那儿了。我坐在我和成锦的新床上,成锦在喜娘的指引下,拿起秤杆。我的心里十分紧张,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盖头慢慢的被掀起,在紧张期盼中,我忽又想起自己脸上的浓妆,让我不好意思就这样出现在成锦面前,头低得很深。原本就有些烫的脸,此刻更烫了,只是被脸上的浓妆盖着,看不出来。
成锦把盖头挑起,把它放进一旁一个丫鬟捧着的木托盘里。我低着头,只听见有人喊到:“嫂子,头低那么深干嘛?让我们看看嘛!”
我匆匆抬头瞥了一下声音传出的地方,这才发现,除了那几个丫鬟,还有一些闹洞房的人在那站着。我更加不好意思,头低得更深了。那些人还想起哄,成锦看我不是很自在,就把那些人撵出去了。
觉得屋子里的人少了很多,我才敢抬起头看着成锦。今日的成锦一身红袍,脸上掩不住的洋溢着快乐。成锦走回我的身旁,在喜娘的示意下,一个一直端着两个酒杯和酒壶的站在一旁的丫鬟走上前来。喜娘拿起酒壶,向两个酒杯里倒满酒,把两杯酒分别递给我和成锦。成锦坐在我的身旁,接过两个酒杯,把其中一杯递给我。
看着我们喝完交杯酒,喜娘把空酒杯拿了过去,放在刚刚那个丫鬟端着的木托盘里。对我们说了几句喜庆和祝福的话后,喜娘就带着那几个丫鬟退下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跟成锦。
挑起我的盖头之前,我是不能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