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回到了梁王府,付辛茹的闺房,道:“小姐,您的信我已经交给南宫公子。”
付辛茹正拿着南宫令送的一个绿色的翡翠在把玩,看了看翠儿,轻轻的问道:“翠儿,你觉得南宫公子是个怎样的人呢?”声音极其的低,若不是此时的翠儿全神贯注的听着,怕事真的听不到。
付辛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玉石,弯弯的碧绿的清透,翠儿似乎感觉到那个柔情的小姐又回来了。
见翠儿久久不回答,转头看看翠儿道:“丫头,问你话呢,在想什么呀!”
翠儿忽然惊醒似的望着这个小姐,道:“小,小姐,你是不是要见他呀!”
付辛茹道:“不知道,我没想好,既然她收到了我的信,那么就等见面再说吧,去准备下吧,也许今天晚上我们会见到他。”
翠儿眨着眼睛:“小姐,今天去哪里等?”
付辛茹道:“就在府中,就在这个房间里。”
“啊!要是王爷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啊,王爷从来都不许小姐和外界接触的,小姐也向来是非常谨慎,今日怎么如此……”
付辛茹打断了她的话道:“翠儿,你对我忠心吗?我能相信你吗?在这个王府,我还能相信谁呢?”
翠儿走了上去,扶着付辛茹道:“小姐啊,你想哪里去了,我是你的丫鬟,从你进府邸的第一天老爷就把我派给理你,这整个王府里也没有人对我比您对我好,不忠心于您又忠心于谁呢?”
付辛茹呵呵冷笑了一声道:“是吗?那么你每天和义父一起都商量着什么呢?”迷离着眼睛,上扬的眼见显得异常的迷人。
但是如此迷人的眼睛,却看得翠儿心理“咯噔!”一惊,吓得跪了下来道:“小姐,小姐,我……”
付辛茹道:“你紧张什么,我没说要把你怎么样,也不打算追究你和义父每天都在商量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呢,这次我打算相信你一次。”
翠儿依旧跪在地上,抵着头不敢言语。付辛茹走了过去扶起她,道:“起来,今天我真的打算信你,不要怕,我不会追求以前的事情。”
付辛茹纤细的手指触碰到翠儿的手上,翠儿犹豫了一会儿便在她的掺扶下站了起来,诺诺的问道:“小,小姐,你要我干什么?”
付辛茹转身走道镜子面前做了下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就这么看着,过了好一会儿说慢慢的道:“你觉得我漂亮吗?”
翠儿自从被派去照顾付辛茹,便按照梁王的吩咐每日都要报告付辛茹的行踪,但凡付辛茹有那么一点点过错,梁王便会立刻知道。这些事情付辛茹都清清楚楚,只是从来不曾道破而已。
翠儿看着那面容冰冷,却有显得有些娇柔的付辛茹,道:“美丽,小姐一向是倾城之色,梁国的第一美人。”
付辛茹依旧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轻轻的抚摸了下自己的发丝,是那样的柔滑,黑而亮,然后轻起嘴唇:“那么我的美丽能够倾国吗?我可以成为未来的皇妃吗?”
翠儿更不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道:“小姐,您想当皇妃?可是要去长安?”
付辛茹道:“长安城是肯定要去的,听说那条长长的永巷非常的美丽,那里的女人也非常的美丽。”
翠儿自然是知道梁王有这样的想法的,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付辛茹竟然也有这样的梦,她原本还犹豫着这次该站在付辛茹的一边,还是应该站在梁王的一边。
跟了付辛茹的时间不短了,付辛茹对她也是相当的好,自从付辛茹认识了南宫令以来,她真的是不曾告诉梁王,一直在犹豫着。
翠儿柔声的说道:“小姐,那条长长的永巷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驾驭的,不是美貌就可以的,在哪里半点不由己啊。”
付辛茹道:“可是没有美貌,那个地方是断然进不去的,义父养了我这么多年,教我弹琴,叫我乐器,大概等的就是这一天吧,我不想负他,算是报恩了。”
翠儿诺诺道:“那么,南宫公子呢?小姐打算怎么处理?”
付辛茹拿起一对弧形的耳环带了起来,道:“不知道,等他来了再说吧。也许我见到他会跟他走的,那长长的永巷在我心里也许真的不重要,不过一切还是得看他的态度。”
翠儿道:“那么小姐需要我怎么帮你呢?”
付辛茹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渐渐变得昏暗,道:“今天子时,你来送夜宵的时候,若是看到他在我屋内,那么算他命不该绝,让他在这梁国平安的过一生,若是子时我的屋内没有人,届时我在告诉你该怎么做。”
翠儿不再说话,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原来可以如此的冷静,如此的冷情。
付辛茹站起来走到了书桌旁边道:“磨墨!”
翠儿磨着墨汁,付辛茹写了一个多时辰,写的字却只有‘忍’和‘顺’两个字。
快到子时了,南宫令还没有出现在付辛茹的闺房内,不是很大的闺房中只有付辛茹一个人,一张桌子,一幅红色的烛台。
付辛茹身穿红色长裙绣着金色孔雀翎,长度拖到地面,眉黛轻抹,翘起的睫毛,乌黑的眼睛,红似火的嘴唇,再配上一对长而细的亮银色耳环,估计只要是个男人看到了此时的付辛茹,都会忍不住那一丝冲动吧。
付辛茹就这样在空荡的屋内对着镜子坐着、等着,如此的盛装,只为了等待那个这辈子不可能再有交集的男人。
“咚!咚!咚!”打更者鸣锣的声音清脆的响起了这个夜第三次子时报时钟锣声。
门外空荡荡的连一丝人影都没有,“咯吱!”门被轻轻的推开,付辛茹依然面对镜子做着。
头也不回的道:“放下吧,翠儿,今晚不吃夜宵了,你过来,我告诉你接下来该如何做。”
那推门而入的人,又往前走了几部,步伐是那样的沉稳,镜子中忽然浮现了出来那人的影子。
面容如圆月一般的正,面色黝黑而不失去光泽,眉如墨画而成,眼里含着秋波。
付辛茹转身望去,此人虽是怒意,却带着笑容。还不及说话,来然便保住了她那纤细的腰。
“辛茹,今天收到你的信,由于紧张,我们的事情被我爹娘知道了,我是装了半天孙子才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可是你却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
话音刚落:“咯吱!”门又再次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真是为付辛茹小姐送夜宵的翠儿。
可听到这门被推开的声音,男子便立刻躲到了床帘的后面,珠花而制的床帘根本挡不住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付辛茹不顾翠儿的进入,也不过那男子的躲闪,一把抓住那男子,对着他不算薄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翠儿看着这一幕,将手中的夜宵放在了桌子上便离开了。
付辛茹的嘴唇依然贴着那男子的嘴唇,男子将她的腰搂得更紧,嘴唇却离开了她的嘴唇,道“付辛茹,郡主大人,您有话还是说吧,你这个样子,我可是有些害怕啊。”
付辛茹道:“南宫,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南宫令道:“不然呢,我该什么时候来?”
付辛茹不再继续废话,站直了身子,道:“我要进宫,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
“嗡!”晴天霹雳般炸开了南宫令的脑子。
“我如此冒着生命危险赶过来,就是为了等你这句话吗?付辛茹,你太狠了,告诉我,这不是你的意思,是梁王逼你的。”南宫令的声音压得很低沉,好似怕被人听到一样。
付辛茹道:“是我义父的意思,不过她没有逼我,前几天我们府上来了个姓窦的使臣,义父安排我献琴、献舞,你该知道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我也不打算改变什么。”
南宫令道:“那么我呢,我算什么,这些年我们的坚持又算什么呢,我的感情呢?”
付辛茹道:“你家里不管生意做得多大,都不可能和我义父作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上皇帝最大,整个大汉朝都是皇帝的,我们那什么和我义父斗,若是朝廷知道我为了和你一起而不进长安城,你觉得朝廷会放过我们吗,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南宫令道:“匈奴,我们可以去匈奴,大汉立国百年,匈奴草原是他们的大忌,很多犯了事的人就躲在匈奴草原!”
付辛茹道:“我们是可以一走了之,正如你说的,去匈奴草原,可是你的父母呢,我的义父呢,你的父母生你养你,我的义父给了我如此美好的生活,我们又如何能够拖累他们呢?”
南宫令道:“我可以带走的我父母,我们一起去,至于你那梁王义父,他一心要利用你,从一开始他就利用你,他给你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天下谁人不知,太后喜爱梁王,梁王是唯一能够和太子抗争的王爷,这些年吗,他除了让你跳舞,弹琴,天天逼着你学宫廷礼仪,他还给你什么了?”
付辛茹道:“是,是他有心逼我学的,可是我穷怕了,我不要在去过穷日子,我要成为太子妃,我要母仪天下。”
南宫令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绿色,道:“那么我呢?”
付辛茹道:“忘了我吧,我只是一个人爱慕虚荣的女人!”
南宫令道:“不,我不信,你若是如此,我们的过去都是假的吗?我们的爱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即使是,如今的你,也无法经过入宫的初步检查,你如何进得去?”
付辛茹道:“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南宫令道松开了抱着她的手,那么请你记住,“有些事,不需要忘记,因为忘记从来不需要勉强。”留下这句话便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