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殿内的栗紫君,轻而易举的便打消了刘启要去飘香殿的想法,当然是因为她儿子的功劳。
“陛下,太子选妃,梁国的女子已经到了,您看什么时候,请宫中画师孙凌为她们作画送与臣妾与太子一睹秀女们的风采呢?”说话间,栗姬剥开了一颗荔枝轻轻的放到刘启的嘴边。
刘启似乎并不太在想吃,应付着将荔枝含入口中,吐出了核,“怎么,美人急着要给自己找个儿媳啊。”—
栗姬左手拖着腮帮,右手把玩着桌上的玲珑杯,雪亮眼睛,粉嘟嘟的脸蛋,柔弱而轻细的声音,这正式当初她能够吸引刘启的原因。加上一身好舞艺,又生了个儿子,刘启自然是爱不释手。
可是自从她的儿子封为太子以后,她的紫云殿半便也就冷清了许多,那一年也是李昭仪进宫的日子,仅仅三年的时间,李昭仪便从一个普通的秀女变成了昭仪娘娘,荣宠更是三年不衰。
久不见栗紫君的刘启,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好似忘却了今日来此的目的:“紫君,你为朕跳一支舞吧。”
栗紫君应声道:“是,陛下,容妾身进里屋换上舞衣。”轻盈的转身便进入里屋而去。
刘启看着她的背影自言道:“若是你能够一直这么温柔,该多好,只是可惜,你为了自己已经是太子的儿子,已经慢慢失去了这份温柔的静美。”
片刻,栗紫君身着深红的长烟衫,散花点缀风于百褶裙上,身披金色水薄烟纱,微露的肩膀肌若凝脂。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出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她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凤钗髻露出鬓发,淡看她眉心含着春风,眼里带着笑意,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
长袖漫舞,伴随着那艳丽的花瓣轻轻飞洒而落在这紫云殿中,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是陪练的舞女们向四周散开的花,漫天花雨中,就连陪练的舞女们都是那样的美丽。
栗紫君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更衬托出她倾倒整个永巷的绝美容颜。刘启看着他的舞蹈,仿佛再次见到那个娇柔如水的栗紫君。
栗紫君察觉到刘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轻挪舞步,旋转着便又做到他的身旁:“陛下,妾身已近色衰之年,现在姑且还能靠着舞蹈博得陛下欢心,他日若是臣妾跳不动力,这荣儿日理万机的,自然需要有个人能够常伴左右。”
刘启脸色未变将栗姬搂在怀里道:“怎么,美人是急着要个儿媳伺候呢,还是急着要让儿子登基。”
栗姬虽然平日糊涂,但这么明白的话,她若是听不明白,恐怕也不能在这永巷中活到现在了。
赶忙脱开刘启的怀抱,跪下道:“妾身失言了,妾身失言了,但妾真的只是希望有个儿媳能够常伴妾侍左右,实在不是有意冒犯陛下的,陛下明鉴。”
刘启盯着他,右手拖着她的下巴:“栗紫君,你的舞蹈确实依旧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温柔,只是你的人已经不再温柔,放心,明天孙凌就会进宫为新来的秀女作画。”
说完,站起来都也不回的走出门道:“摆架椒房殿!”
太监桌莱迎合着道:“陛下摆动椒房殿!”等到轿夫们抬起陛下的架子开始缓缓的向椒房殿方向走动的时候,桌莱却快步小跑先赶到了椒房殿。
椒房殿的薄皇后此时已经歇息,宫女云烟见到皇上身边的桌莱,知道一定是皇上今晚要来,高兴的迎上去道:“桌公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啊,莫不是?”
桌莱道:“快,快通知皇后娘娘,陛下,陛下马上就到。”
云烟立刻进入里屋道:“娘娘,娘娘,快,陛下马上就到,奴婢这就帮您梳妆,准备迎接圣驾。”
薄皇后,身着睡衣便起身了,道:“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呀,本宫这不是起来了吗。”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刘启的声音:“怎么,皇后娘娘见朕要来,也不急着打扮打扮。”
云烟听着声音忙转身跪地道:“参见皇上。”
刘启挥挥手道:“下去吧。”
这个薄皇后是早就失宠了皇后,他是刘启的第一个女人,进宫的时间也最长,如今已经贵为皇后可是依旧没能生育一儿半女,可见皇帝的心中,这位皇后的地位也着实。
“明天朕打算请孙凌进宫,为新进的秀女们画像,送给东宫太子府,不知你的意思如何?”刘启扶着皇后坐下。
薄皇后道:“陛下,臣妾虽然贵为皇后,但是这么多年来,都不曾能够为陛下生得一儿半女,在这个位置做着,却实有失大体。”
刘启抚摸这她的手,安慰道:“皇后,你永远是朕的皇后,若是你想要个儿子,朕可以将王美人生的刘彻过寄给你。”
薄皇后是明白人,之所以能在后宫稳坐皇后的宝座,就是因为她知书达理,刘启和窦太后都欣赏她的知礼,面对宫中其她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也不争风吃醋。
薄皇后不紧不慢的说道:“陛下,凡间的百姓尚且以无后为大,何况是皇家,那刘彻已经长大成人,既便是皇上下旨过寄,那孩子也会认臣妾的,他心中的那个娘,永远是王美人,陛下,臣妾无后,失德,不敢再居这椒房殿,求陛下成全。”
刘启不再说什么,扶着她走到梳妆台前:“让朕给你输一次头吧。”拿起梳子,便在薄皇后的发丝上轻轻的输了起来。
“那么画师进宫的事情,你怎么看?”刘启轻轻的再次问道。
薄皇后,道:“既然臣妾已经不再是皇后,那么这个事情就交给陛下和栗姬去处理吧,栗姬毕竟是太子生母,交给她总是不会错的,没有那个母亲会为自己的儿子选个不德的女人做妻子的。”
刘启道:“今天晚上,朕陪你。”声音是那么的温柔。
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启自登基以来,便不曾在那个椒房殿呆过一夜,多少个日日夜夜,皇后都是一个人就这么过来了,此时听得刘启说今晚要留在这里,还是因为自己主动让出皇后的位置,眼里不禁留下了泪水。
第二天,废后的消息就传便了整个永巷,就连新进宫的秀女都只道了这件事。
薄氏废后,按理应该从此住在冷宫之中,但刘启心中怜悯,不忍心看着这个善良的女人得到如此的结局,悄悄的命桌公公送她出了永巷,默许她从此隐姓埋名当一个普通的百姓。
整个后宫的人都为薄氏哀叹的时候,栗姬又打起了这个皇后的宝座,她认为皇后既然已经废了,那么自己是太子的母亲,母凭子贵,自己理当是下一任皇后,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朝廷群臣的眼睛也看向了哪位已经失宠三年的栗美人,加上现在又赶上了太子选秀的日子,太子一旦成婚,便可以真正的主持一方大局,他自然也会为自己的母亲成为皇后说上一番话,谁又愿意得罪未来的皇后,和太后呢。
就连刘启的姐姐,馆陶长公主听说了这件事,心中也打着如意算盘,她有一个女儿叫啊娇,年龄倒是和太子相仿。
随着自己年纪的增长,她的母亲窦太后对她也是早就失去了保护的能力,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行动,在宫中的地位一定会有所变化。
但是如果自己的女儿成为了他日的皇后,那么岂不是能够稳固自己在这宫中的地位呢。
不过这馆陶当初在栗姬新进宫时候是得罪过栗姬的,现在要想和那栗姬修复关系,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现在的形式,一个是没了威信的长公主,一个是太子的生母,虽然不得陛下宠爱了吧,却也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即便不是皇后,日后也一定是太后,无论处于什么考虑,馆陶是打定注意要接近这馆陶公主了。
付辛茹的丫鬟雅风和雅兴正在永巷花园里帮着浇花,见到馆陶公主带着女儿来宫中,向着紫云殿方向走去,暗想:这许久不进宫的馆陶公主,今日怎么来了,不去找皇帝,不去找太后,怎么却往栗紫君的方向走去,莫不是真的应了传言,栗紫君要封后了。
二人忙找来翠儿,三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将事情告诉付辛茹,让她自己做决定。
付辛茹听了她们的话,问雅兴道“馆陶在宫中已经地位不牢固,那么栗娘娘的性格会帮她吗?”
雅兴道:“栗娘娘恃宠而骄,即便是失宠的这些年,仗着儿子是太子,依然在宫中跋扈,想必是不会帮的。”
付辛茹接着问:“那馆陶对女儿啊娇,长得如何?”
雅风道:“谁不知道,馆陶公主脾气暴躁,她的女儿从小便是和她一个德行,虽然长得是貌若天仙,可是做的事情真的是够狠的,据说馆陶公主上的丫鬟们都怕伺候这位小姐呢。”
付辛茹何等的聪明,料定馆陶公主要用自己这个娇蛮的女儿去拉拢栗紫君,那是断然不可能的,笑了笑:“你们去忙吧,明天我们找个理由出宫去拜访馆陶公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