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婕妤满肚子气却无出发泄,她一个婕妤,只有一个当太子的儿子,在内没有可以支援的皇亲,在外没有大臣的援助,她只能任由李昭仪胡闹,自己的儿子选妃,第一关画像就给她难堪。
当天夜里太子回到东宫,太监尹子便赶紧追上去道:“哎哟,我的太子爷,您怎么才回来,你母妃在鸳鸯殿内快闹翻天。”
“唉!无非又是为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情,母妃性子要强,这次定我是她儿子,太子选妃其余的主持都是昭仪娘娘,而我的母妃,作为太子的生母却只是婕妤,她心中的不悦,本太子是能够理解的”
尹子道:“哎呦,太子爷这次可真的不是你栗婕妤的错,她今天已经够隐忍了,只是那李昭仪这次真的做得有些过头了。”
太子看着尹子:“我知道,你是抱不平,可是这宫中什么时候有过公平可研呢,我母亲不过是个没有援助的妃子,现在要是我这太子再不规矩些,跟着胡闹,你觉得我的母妃,还能是那鸳鸯殿的主人吗。”
是啊,这个太子倒是比他的母亲明白事理,处处小心谨慎,对待兄弟姐妹们也算和善,即使对待宫女、太监这些奴才也没有什么太子的架子,每天按时去师傅那里学习,然后回到东宫做自己的事情,从不过问他不该问的。他心里明白,即便如此小心谨慎,也未必能够保得住自己这个太子的位置。
“母妃今天受什么气了,尹子。”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关心的问了一句。
尹子回答道:“今日孙画师进宫来,本打算为选秀的女子画像,送给您和三位主持的娘娘欣赏,那画师为李昭仪作画,将她脸上长的豆画了上去,就被李昭仪砍了双手。”
“就这事情?”太子轻声的问道,似乎对他来说,李昭仪做的这些,他并不感到奇怪。
尹子继续说道:“太子爷,您想啊,这李昭仪看似是砍了一个画师的手,没什么的,可是这个画师是要为秀女作画,而这些秀女是为您准备的,李昭仪这么做,不是给你和栗婕妤娘娘难堪嘛。”
太子听了尹子的话,心中却别做一翻思量:“这李昭仪在宫中跋扈惯了,她发起火来,一定是有人要遭殃的,自从她进宫以来,像孙画师一样被砍了手的宫女可不少,只是这次砍的是个画师罢了。”
尹子道:“这倒也是,宫中的宫人们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哪个不畏惧她,见到被指派去伺候她,就像比在杂役房还要苦似的。也确实苦,上次有个叫云色的丫鬟派去伺候她,在帮她梳头的时候,一句不小心,说了她有白头发,便被割了舌头,手段歹毒至此,也确实过了些。”
太子道:“这些事情,父皇并不清楚,这些被她残害的宫人也只敢说是自己的错,否则一定会受到更大的残害的。可是父皇心中也一定不会毫不所知,只是如今的形式,父皇若是真的拿她问罪,那么匈奴入侵,她那个做将军的哥哥,只怕会有二心。”
“我刘荣虽是太子,但是李昭仪位份在我母妃之上,也是我的母妃,既然我们暂时无法超过她,那么不如就顺着他吧,我相信有一天父皇总是会忍不住的。”刘荣的话说的是那样的坚定。
尹子道:“那么可要去鸳鸯殿看看婕妤娘娘,好歹也安慰安慰。”太子想了会儿“今夜父皇难道不去母妃宫里?。”
尹子道:“最近边关吃紧,皇上夜夜都是在李昭仪那里过的。”
太子想了想,:“那我们去看看母妃吧。”说话间带着尹子便像那鸳鸯殿殿方向走去。
秀女房里,雅风得到消息,太子去了鸳鸯殿,告知付辛茹道:“主子,太子去了鸳鸯殿,在太子东宫的这段路上,我们可以看到太子的容颜,进宫一个多月了,要不要见见那为他的夫君啊。”说话的口吻越发像翠儿一样的俏皮。
付辛茹道:“早晚是要见的,若是我所料不差,就这几天功夫了,太子会来的。”
雅风道:“这主人都能猜到啊。”
雅兴也俏皮的说道:“主人在秀女房这些日子,那件事猜的不准,就然说了会来,那我们等着就是了。”
鸳鸯殿内,栗婕妤正拿起一个陶瓷花瓶便打算往外砸,刚扔出窗外,却被太子接住了,带着陶瓷走进屋内:“母妃,您要砸东西,可得小心些,砸到别人还好说,要是砸伤了儿子我,您自己不心疼呀。”
栗紫君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见到自己儿子忽然来了,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忙回到里屋,坐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的妆容,好像比刘启要来还要紧张似的。
刘荣跟了进去:“母妃,儿子知道您受气了,儿子也知道您是为了儿子好。”刘荣小心的替栗紫君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栗紫君伸出双手摸着自己儿子的脸:“儿子,我的儿子,娘无能啊,连个帮你未来媳妇画像的画师娘都保不住。”
刘荣道:“母妃莫要生气了,儿子知道,不就是一个画师嘛,儿子要自己挑选未来的媳妇,明日儿子随母妃一起前去秀女房看秀女。”
栗子君道:“不行啊,可是按照规矩,太子选秀,得先通过画师的画像,从来没有太子亲自去秀女房的啊。”
刘荣道:“可是如今画师没了手,无法作画,要是找其他画师,又太费时间,秀女选秀是有时间限制的。”
栗紫君还在说什么,刘荣抢先道:“母妃,最近边关吃紧,父皇定是夜夜都在那李昭仪处,您不用介怀,只要儿子还是太子,父皇早晚会来您这里的,至于说太子亲自去秀女房,只要您和窦昭仪认可了,李昭仪也就不会说什么了,况且她砍了画师的手,也算是出气了,我料想她呀只是要证明她现在比您强,您呢也暂时服个软,这件事不就过去了,等到战事不那么吃紧了,您想那李昭仪所做的那些事情,父皇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吗。”
是啊,李昭仪是在战事吃紧的这几年,被他哥哥送进宫的,她的得宠完全是因为他哥哥前线立下的战功,若是没有了战事,皇帝就不会那么宠她了,她的残忍与跋扈皇帝不可能不是知道。
栗自从失去的皇帝的宠爱,竟然也忘了想这些事情,若不是刘荣今日的提醒,她当真是以为自己再也无法翻身了。
“对,儿子,我这就去窦婕妤那里,和她说明日让你亲自去秀女房,太子只要大婚,太子的位置就会更加的稳固,不会有错的。”栗紫君欣慰自己的儿子居然如此整密
刘荣心中却想着,母妃啊母妃,您若是真的翻身了,但愿不要是第二个李昭仪才好啊,这也是为什么儿子这么三年来看着您失宠从来不提醒您的原因。
“既然母妃要去窦昭仪那里儿子就先告退了。”刘荣恭敬的行礼。
“去吧。”栗紫君看着他是那样的关切。
漪澜殿内窦昭仪同样在为了今日李昭仪的残忍跋扈而闷闷不乐,再怎么说,那太子是陛下的儿子,李昭仪你如此做究竟是在给太子难堪。她更担忧的确实,皇帝新封婕妤李昭仪就拿画师出气,只因为人家的儿子毕竟是太子。
可是自己呢,一个失去皇帝宠爱的女人婕妤,忽然升为昭仪,她又会如何对付自己呢。她开始后悔了,当初真的不该去找李昭仪帮着自己对付那栗姬。
这时,栗姬的丫鬟流年忽然叩门:“栗婕妤又是拜访昭仪娘娘,不知道窦昭仪先下可方便?”
“吱”门打开了,开门的是如意,她看了看栗姬恭敬的道:“拜见栗娘娘,我们娘娘请你们进来。”
“都这么晚了,栗姬妹妹前来所谓何事?”窦轻声的问着。
栗姬略显哀怨的叹道:“太子选妃没了画师的手,这可如何是好啊。”
窦昭仪道:“这有何方,明日再请个有手的画师就是了。”
“是啊,再请个画师就是了,可是选秀毕竟是有时间限制的,长安城里确实也不乏优秀的画师,可是这以来耽误的是选秀的时间呀。”
窦昭仪不知道这栗姬搞的什么花样,不过此时的她非常清楚,皇帝因为战事日夜守在那李昭仪的飘香殿,若是她在不和栗姬联起手来,只怕下一个李昭仪就要自己的好看了。问道:“那么依着妹妹的意思,此事如何是好?”
栗姬也不拐弯抹角:“不如我们三人带着太子直接去秀女房,让太子亲自过目。”
窦昭仪道:“这,可是没有先例的呀。”
栗姬道:“若不如此,李昭仪毕竟会有其他举动,她更本就不想让太子顺利选妃,而太子只有选妃成婚地位才更加稳定,难道窦姐姐真的要看着她独大吗。”
窦昭仪想了想:“太子是一过储君,太子选妃兹事体大,我虽贵为昭仪,但你是太子生母,该有决定的权利,也罢,明日我们带着太子直接去秀女房。”
窦昭仪已经答应了,可是栗姬却还不肯离去,眼睛玩着窦昭仪,似乎还有些话,没说出来。窦心中却明白,她是担忧自己婕妤身份,无法说动李昭仪
“无妨,明日之事,本宫和李昭仪去说便是了。”说着拉着栗姬的手,示意让她放心。
栗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如此,多谢姐姐,夜深了,妹妹就不叨扰姐姐休息了。”说完带着流年离开了漪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