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馆陶公主也不是个含糊的人,见到付辛茹挺着个大肚子还非要来拜访自己谈笑间只说自己已然得到了太子的恩宠,但是言语之中却无不处处露出要馆陶放太子一马的意思。
馆陶只装没听明白敷衍道“我一早便知道你会宠惯太子东宫的,如今看你拖着这么重的身子还来看本宫,实在是过意不去。”
付辛茹见馆陶公主装作不知情,索性也就明着直说“姑姑,您当初可是说好了的,如今怎么却先害了太子的生母栗氏呢。”
馆陶忙做冤枉的架势“诶呦,实在冤枉啊,我何时跟你说过什么,付良娣这说话可是要有凭据的,你不能仗着自己是梁王义女,又得太子宠爱,便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啊。”
付辛茹知道馆陶已经不会帮自己的了,当初给她的那封信她也定是不会承认了,只得随意聊了几句便就告退回到了太子宫。
刚坐下没多久,付辛茹又唤了雅风和翠儿准备再去试试李昭仪的口风。雅风道“良娣,您为何不找娘家人帮忙呢?现在谁不知道这事情是李昭仪怂恿的,她不会帮咱们的。”
义父,是啊,付辛茹自从入宫怕是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顾着保全自己在太子心中的位置,以求他日为妃。
可是她的义父一心要的是皇位啊,太子的位置不用自己的迷惑就已经摇摇欲坠岂不正是他愿意看到了,要如何说,才能够让梁王帮自己这一次呢。
正在这时候,翠儿忽然想起太子良娣可布置一个人为什么要自己家的小姐操心呢。便道“小姐,太子良娣可不只您一人啊,也许她有办法呢。”
付辛茹想了想,便道:“我亲自去会会那赵良娣。”
西厢房里那不受宠的赵良娣忽然见东厢房的付辛茹来了,登门西厢房已经是奇迹,而且她还是独自一人不带任何丫鬟就来了。
进门便道:“妹妹啊,你看这西宫东厢房住的还顺心吗?”慢慢的走进来,手指划过那轻轻的桌子上的红色布,然后慢慢落在了那最里层的珠帘垂沙上。走上那主位做了下来。
赵欣礼貌的站/起来迎接:“赵欣见过姐姐,姐姐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了。”
付辛茹道“起来吧,你我既然一同入了太子府,就同时太子的女人,不必如此拘礼,姐姐我只是看看你。”
赵欣却一直躬身着身子:“姐姐,您始终是我的主子,在梁国的时候是,在太子府依然是。”
付辛茹主啪了下头“啊呀,您还记得是你的主子啊,可是我今天来要告诉你的话是,从现在起,我们都只是这宫中的奴才,是太子的女人,太子才是我们的主子。”
赵欣退了屋子里所有的丫鬟,恭敬的道“太子千岁定是万福金安的,是这大汉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且智慧过人少年英武,能够成为太子良娣,是我千世修来的福气。”
付辛茹弄着手上的手指套“那么你认为今天本宫为何要来你这个不受宠的良娣房中呢,你这个房间只怕是太子爷都很少来吧。”
赵欣道:“姐姐既然来了,想必也是可怜我这个不受宠的良娣,来指点迷津?”柔似水的眼睛盯着平阳却也不似传言中那般柔弱不堪。
付辛茹道“你我都是太子良娣,那么本宫为何要帮你呢,帮了你岂不分了自己的宠爱给你。”
赵欣想了会儿“姐姐为何要帮我,恕妹妹愚昧无法猜测,也不敢擅自揣测姐姐的意图,您不妨明示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
付辛茹道“站着说话太累,你还是坐下吧,你虽不是和我一般有着那沉重的身,不过你我同为良娣,你这么拘着礼实在是不该的。”说话间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赵欣应了声“是。”便直起了身子,坐在了下方的侧位上,楚楚可怜的眼光看着付辛茹。
付辛茹看着她坐定道:“太子的母亲已经被拉入冷宫了,宫中的人想要对付的恐怕应该不是咱门那跋扈且已经失宠的母妃,你我二人的夫君堪忧了。”
赵欣道“那么,姐姐,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付辛茹道:“本来呢,太后娘娘喜欢梁王,知道我是梁王义女,我若是去求他,也许她会答应,只是太后毕竟上了年纪,选秀那日我的大胆举动已然让她不欢心了,这也是我并不多去太后长乐宫走动对原因。”
赵欣想了想“那么我可以做什么呢?”
付辛茹道:“你不一样,你温柔贤惠,性格内敛,凡事能够做到忍字,自己吃亏也不愿意伤害别人,这正是太后喜欢的性格,若是你愿意去长乐宫伺候太几日,心许太后会看在你这个良娣的份上想起了太子,只要太后念着太子的好,那母妃就有了获救的机会。”
赵欣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坐在哪里不说话,付辛茹见她没有反映,又补了一句“等你成功救出母妃,我会去伺候太后的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就留给你,至于能否抓住太子的心,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伺候太后,若是太后心中不喜欢那赵欣只能是于事无补,若是太后喜欢赵欣,可是只要赵欣一开口为栗婕妤说话,那么也立刻会让太后认为此女心计过重,当朝太后容不得太聪明的女子,这宫中已是无人不知,她觉得后宫的女人太聪明,必定影响朝政。虽说吕氏之后后宫不得干政,但是朝政和后宫从来都是紧密相联的。
赵欣即便再笨,也该知道,太后不会答应自己,这都是亡羊补牢的最笨办法,可是付辛茹即使自己旧时的主子,又是当下得宠的良娣,自己没有反抗的力量,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道“是,我愿意一试,稍后我就收拾一下,便去长乐宫请安。”
付辛茹笑了一下:“那就好,做姐姐的多谢妹妹了,他日太子登基,咱姐妹才能在这宫中站住脚,否则太子出了事,我们自是也不能万全的。”便回到了东厢房。
当付辛茹愁容满面的踏入东厢房的时候,却见那太子刘荣不知何时已经在东厢房里等候了。
“太子金安,这天色还早,今日不用陪父王处理朝政吗?”付辛茹娇弱的声音略显有些惊慌。
刘荣道:“你很聪明,胆子也很大,这就是当日李昭仪选中你的原因,可是本宫不希望你把你的聪明用到了不正当的途径。”
付辛茹道“妾惶恐,太子爷何处此言,臣妾愚钝实在不明白。”
刘荣道从袖子中扔出了一封信甩在地上:“你自己看吧,别告诉本宫你不使得这信。”
付辛茹低头,信封上梁王两个字刺的她眼睛发晕,也不知道梁王到底说了什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到,只能跪了下来“太子这信妾身实在是未曾见过,当真不知您为何要因此事动怒。”
刘荣弯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托起付辛茹的下颚“你当然没见过这封信,因为这封信从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在了本宫的书房里。”
付辛茹脸色微变:自己自从进来这梁王府,只给义父通过一次书信,信中也只是说自己已经获得太子恩宠并未提及其他,想来是义父自己心中等得不耐烦来信催促,或是有其他事宜嘱咐,暗自叫苦,怎么如此聪明却糊涂一时,静将信落入了太子手中。
当下哭诉道:“太子,妾身不知啊,义父的信件妾身根本没有收到,又怎么会知道他要干什么呢,实在是冤枉啊,他信中无论要求做什么,妾身既然已经是太子府的女人,自然是一心效忠太子的,又怎么会允许义父胡来,若是义父真有什么不智之举,妾一定设法阻拦。”
刘荣直起了身子“你且起来,腹中胎儿不易久跪拘礼。”
付辛茹直起身子,眼中似含着泪望着刘荣,是那样的真切:“太子,妾身可否能看看那信。”
刘荣道上前扶着她,声音略变得温柔了些“既然与你无关,那你就不用看了,本宫会处理好的,你就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儿子就可以了,知道吗。”付辛茹微微点头却不再言语。
刘蓉道“你刚才可是去了西厢房赵氏哪里让她去求皇祖母去了?”
付辛茹疑惑的望着太子“您是如何得知的?”话一出口却觉得自己当真是愚笨了,太子爷何人,这东宫的主人,在自己屋子里等了这么久自然是问了丫鬟们自己住处的。
当下羞涩的低下了头,刘荣道“你且休息吧,母妃的事情本宫会在想办法的,皇祖母哪里赵氏一定进不了长乐宫的门。”说完便离开了这东厢房。
刘荣本是敦厚之人,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如今面对母妃被打入冷宫一事还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本来他的皇祖母当朝的窦太后是最疼爱他的,可是他早就试过了这个办法,老太后这次不顾他的苦求,硬是不肯救她的母妃。
果然,那赵欣带着灵儿来到长乐宫,跪了半天太后也不愿意见她们,只让人回话“孝心领了,让她回东宫伺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