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想了一会儿,却道:“青儿不太懂得这些,青儿只知道,姑娘嫁给了燕王爷,就是燕王爷的人了,不论为燕王做什么不是都是应该的么?夫妻之间,需要分的这么清楚么?”
百里兰兮一愣:“是这样么?”
看着青儿点头,百里兰兮也不再说什么了:“青儿,夜深了,我也乏了,你去睡吧。”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廊下,百里兰兮还在想青儿的话。她嫁给了燕王,就是燕王的人,不论为燕王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是这样的么?曾经在来和亲的前一晚,父亲也是这样告诉她的,可是,她怎么可能会觉得燕王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呢?她和燕王,完全就是两个陌生的人啊!就连最基本的感情都没有,她要怎么去认同他所做的事情呢?
就在她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见身后有人笑道:“我还以为王府没有人了,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这里还坐着一个。姑娘,你有心事啊?”
百里兰兮转头一看,夜幕下,有个人蒙着面穿着夜行衣站在那里,声音沉沉的,却似乎带着笑意。
“你是谁?来王府做什么?你不怕被人抓住了砍头么?”擅闯燕王府已经是很严重的罪行了,这人还擅自跟王妃搭话,更加是罪该万死了。
那人又是沉沉一笑:“看姑娘的服饰,听姑娘的口气,想必姑娘就是皇都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和亲王妃了吧?若我说我是采花贼,王妃难道不害怕吗?”
百里兰兮浅浅一笑:“你若真是采花贼,还会花功夫跟我说上这么一大段的废话么?不过,不管你今晚是来做什么的,我都可以装作没看见,夜太深了,你也不能久留,还是快走吧!”
那人笑道:“王妃的心地真好,还在担心我的安危。王妃是怕我被燕王的侍卫发现么?”那人慢慢走到廊上来,“王妃不用担心的,燕王安置在王妃身边的两个近卫已经晕过去了,就算要醒来也是明天早上的事情了。”
百里兰兮深深蹙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燕王府的事情这样清楚?”
“我是谁对王妃来说并不重要,而且,我的存在对于燕王府也构不成任何的威胁,我只不过是个过路的人罢了。只不过是看见王妃这样夜半枯坐,想来解救王妃罢了。”那人答道。
百里兰兮不信:“你来解救我?你怎么解救我?”连北岳的丞相都没有法子,他一个无名的过路人能有什么办法来解救她?
那人复又沉沉一笑:“整个皇都的人都知道,王妃被降为侧妃,整个皇都的人都在为王妃可惜,难道王妃不想走出困境么?”
百里兰兮蹙眉道:“这是太后的懿旨,我抗旨就是死路一条。”
那人哈哈笑道:“王妃何必抗旨?王妃若是学了武功,不是背着包袱就能悄悄的逃走么?”
“逃走?”百里兰兮挑眉,继而笑道:“你可真是会说笑话,我若是逃走了,牵连的又岂止是一个人呢?”
那人闻言却笑道:“王妃这么冰雪聪明,难道想不出不让人受牵连的法子么?”
百里兰兮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恍悟道:“你说得对,我明白了,”又抿嘴笑道,“不过今晚相见,也算你我有缘,既然你这么热心,不如你来教我武功啊?”
那人笑道:“王妃有命,在下岂敢不遵从呢?只不过在下今晚还有事,下次月圆之时,在下还在长廊里等着王妃,教王妃武功。”
百里兰兮心中郁结一扫而空,忽然间觉得海阔天空起来,淡淡笑道:“那就一言为定了。”学会了武功,即便不用来逃走,那么自保也是足够了。即便不能脱身,能够保护自己也算是好的了。
那人起起落落几个纵跃,就消失在重重屋檐之间了。长公主嫁过来那天,整个皇都鼓乐喧天,热闹的不得了,燕王府张灯结彩,宾客满门,百里兰兮带着一众侧妃站在大堂里给已经拜堂了的长公主行礼,面上虽然带着浅浅笑意,心里却不是滋味。
自己大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可惜却没人跟自己拜堂,看着一身喜服笑意盈盈的萧玉,百里兰兮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凉水浇了个透彻,明明不是数九寒天,却像是站在数九寒天里一样。
舒妃和两个小妾低着头站在一边,脸上挂着的笑意比她脸上的还要僵硬还要假。但是事实上,所有人的视线不止是看着长公主和燕王,还有不少人的视线都在百里兰兮身上,百里兰兮只能淡淡的笑。
作为和亲王妃的时候,拜堂成了全皇都人的笑话。
现在太后的一道懿旨,降为侧妃又成了一段笑话。
说她什么的都有,她也只能装作没有听到。看着萧玉和宁墨宛拜堂,那一声声祝贺听着真是刺心,她却没有办法避开。
北岳的大婚都是在晚上进行的,随着那一声送入洞房,百里兰兮的心缩成了一团,洞房了……他们去洞房了……
燕王的洞房是没有人敢闹的,更何况娶的是公主。
宾客们便都留在厅中吃喝,百里兰兮叫管家陪着,自己推说头疼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喝了青儿送上来的热茶,百里兰兮才觉得心中舒服了些,疲惫的用手揉揉太阳穴,青儿拿了温热的帕子递过来:“要奴婢说,姑娘可以推病不去的。”
百里兰兮冷冷一笑:“不去?就算病死都得去,不然的话,长公主岂能容得下我们?”她带着三个妃妾给宁墨宛斟茶的时候,那个长公主眼里的目光几乎可以杀死人了。
第二日一早,一个消息传遍燕王府。燕王昨晚是在书房就寝的,长公主一早起来已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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