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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回转,卫英叫道:“你怎么可以在行道上纵马!还差点踏伤了人,我要告诉濮阳城官,治你纵畜之罪!”

白衣少年嘿嘿两声:“我的宝驱,可不曾伤到你吧。”

卫英哼了一声,气鼓鼓的瞪着他。

吕纬纬对白衣少年的好感迅速急降为零!

尽管对他的行径不满,但从其马匹装置,衣饰配件,气势容度。。。以及身后那一堆的鲜衣怒马神态恭敬的跟随架势来看,即可判事情非力所能控,这少年绝不是自己和卫英所能对抗或得罪得起的人物。

于是暗地拉了拉卫英衣袖,后退了两步。

一双明眸晶光慧亮地望上去:“公子意欲何为?”

白衣少年视线转往她身上,微笑:“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又是谁家的孩子?”

此时其他的孩子早在他纵马时惊叫着四处逃窜,跑得远远的了。眼前也只有吕纬纬和卫英两孩子在面对他。

卫英瞪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吕纬纬轻轻的撞了撞他手肘,说道:“我们都姓尼,他叫阿跌,我叫务犁,乃是取自‘农事乐务,修犁勤耕亦为德’之意。”

少年点点头,心想这名字起得不错,深蕴内涵又寄予品德,帮他起名字的人乃饱学之士。

“你们可都有上学了吧?是哪位先生所授教?”

吕纬纬笑道:“读书学习有什么好的,我们不上学堂的。”

少年略感失望,又问:“那么是一直在父母跟前了。你们父母是做什么的?”

卫英不耐烦他东问西问,不作理会。吕纬纬怕他露了馅,轻轻的捏了他手心一把,说道:“家父是贩运物货,公子有生意可帮衬吗?”

少年好生疑惑,心想瞧这孩子的谈吐,我还道这附近有贤才良学的隐士。却原来只是出身小商贩之家,想来不过是个偶尔出色的寻常孩子。

也不怪他有这般思想。

当其时的商人虽然属富裕阶层,但在农重商贱的大环境下,社会地位却是几乎最低的——还不如耕地的农民。所以一向来受到以贵族精英为主流的上层社会所鄙视的。

这白衣少年出身极为高贵,连他的左右随从都是自贵族阶层中挑选出来的人物,在这样的大环境常年耳染目濡之下,虽并非出自本意要排斥商人,但潜意识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屑。

他原本还想再继续探问下去,但小孩一问三不知,越答越令人糊涂,大的又气鼓鼓不肯合作。眼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便自率队离去。

少年公子在马背一直沉吟思量,似有念念不忘之意。一名文仕便忍不住发问:“刚才公子何故对那两孩子有兴趣?”

少年道:“这两孩子的表现与众不寻常。如果教引得当,日后必会是有一番作为之人。”

文士仔细回想过程,点头:“公子观察得细致。那大的孩子表现得极为勇义,是个大将之才。至于那小的嘛。。。。”他皱起眉头,想着那小孩刚才的表现:“起初倒有几分机灵,但再细看倒也并无什么出奇的。”

少年嘿嘿:“贤卿此言差矣。”

“请公子示详。”

少年道:“我认为那小的,将来或许更是了不得。虽然是小孩子玩耍的游戏,你看他领着队伍能打败大孩子的本事,日后若有成就,必是大器。。。。。”

文士心里嘀咕:小时聪明,大时了了。

少年斜看他一眼,道:“不能光看他赢的结果,还要看他赢后的表现。不骄不躁,无喜从容,有几个孩子能做到?再者,他还赢得了对手的真正折服。”少年敛肃起颜色:“你不见那大孩子为他挡在马蹄之前吗?能让大将军甘心为他舍身挡难的,会是怎样一个人物?”

文士吃了一惊,然后心悦诚服:“公子分析得极是。只可惜,这孩子的父亲是个小商人,出身不好,他也难有什么出息。”

少年嗯了一声,低头思想:务犁,务犁,名字好是好,却总教人感觉哪不对劲似的。尼阿跌、尼务犁、尼阿跌、尼务犁。。。。哎哟!原来被他捉弄去了!

尼务犁,分明就是说自己无礼!

这小鬼好狡猾,在讲名字的时候故意引申典故,教人一时失了察觉,还教他占了便宜去。

要是一般人受了这样的戏弄,心中莫不有几分气恼。可少年却非寻常之人,气度容量阔海,一想明白这层道理,再想想自己刚才果然是有些无礼之举,当下不仅不生气,反而放声纵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笑声欢愉,惊起路边草丛觅食的小鸟,扑愣愣地飞过田陌。

众人不知他因何而发笑,却又不敢发问,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无措。

“有趣,有趣得紧那!哈哈。。。。。”从来无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胆敢斥责他的。

白衣少年似是好久不曾笑得这么开怀了。

“刚才那个孩子,再过十年,必然成大器,记得日后收为己用。”少年心想,正欲要吩咐随从几句。

忽听远处有人叫道:“卫国濮城令大夫卫荥,闻公子驾幸鄙处,特率濮阳一干臣众前来侯迎多时。”

白衣少年瞬间敛起笑容:“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得知我到了濮阳。”

一旁的文士说道:“我听说卫国的国君年幼,一切治理外交等大小事务皆由卫荥把掌着。这人精明干练,手段了得,就是性情苛刻多贪,不甚得人喜欢。”

白衣少年眉毛轻轻的扬了扬,纵马缓缓而行,见大路前方列迎了一队衣着光鲜的绅仕文人以及地方官员,为首的是一名将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虽然五官清俊,却隐若悍诈之色。

既见了少年,顿时满脸堆欢:“闻传公子天人神仪,风采胜若仙仕。卫荥敬仰思慕久矣,今幸得尊君光降,在下与鄙城俱与荣嫣。”

白衣公子眸波轻掠,淡淡一扫。众人顿觉如被银光利箭刮过面一般,生生冒了一身的寒气。

却听他声音轻忽忽的如远如近,清清冷冷:“怎么不见贵国上君?”

卫荥料不到他会提卫怀君,稍窒了一下,随即说道:“敝上年幼,只怕应对不周无意间待慢了贵客,虽公子雅度海涵不以为怪,但若因此而造成礼节疏失,让人病垢便是不好了。下臣是因为接待楚王、魏王、公子无忌等,于礼方面早已习熟不怕有失,所以自告前来相迎。”

说完,心中不自禁地微微有些得意。自己这番说话有着双重的意思。白衣少年出身虽极是尊贵,却并非一国君主,而卫国虽小但卫怀君终还是国君,要他出来迎接礼仪并不对等。二来又说明自己的地位,连魏王路过都是自己出面接待的,对阁下已经是足够的礼度了。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如何不听出他言中之意?只轻轻的说道:“听说在这濮阳城中,人们只知卫大夫而不知有卫君,看来,卫大夫果然是要操累不少。”

卫荥面一红,顿有几分尬尴。

他说得一点都不差,如今卫君权力早已被架空,少年君主不过一具摆设。这个事实在整濮阳都知,但被人这么赤果果当面说出来,还是头一次。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卫荥心中虽然羞怒,却不敢得罪他。只得干笑两声:“下官性情痴顿而能力不足,从来不敢居于大任,只因先君念着卫家三代为臣,认为卫荥虽本事不够但胜在忠厚老实,故而临前受命于我辅助小君主。卫荥对此也一直战战兢兢颇觉吃力,只求无过,不敢当功。”

最后一句,已是轻描淡写的窘态将化去。

少年轻轻的点点头,不再与他为难。

卫荥再次恳请少年赏面共宴。

少年道:“我另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卫公的诚意我是接收了,只可惜不能赴宴。另外请卫公帮忙打听两个人。文贤卿,你就留下来跟他说说那两个孩子的事。”

说着在马后刷了一鞭,与众绝尘而去。

卫荥眼巴巴的看着他远去,又回头望着他留下来的文士,问道:“公子要找的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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