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该不会是冷宫里出了淫贼吧?
为何主子也不呼不喊的,莫非给那淫贼打晕了不成?
不、不行!主子可是有夫之妇,除了大王,她岂可以让别人沾污!
升为主子的贴身婢女和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她自觉有义务和责任来保护主子的贞操不被那些无耻的淫贼所糟蹋,除了大王,其他人一律不准!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该怎么办呢?
万一闯进去了,她手无缚鸡之力,保不住主子不说,说不定还倒贴了自己!去叫人?一个不知能不能成立的“偷情”罪名已经把主子打入了冷宫,再来一个“通奸”罪名,主子该如何在宫中立足啊?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门被打开,出来二个男的,一个带着金色的面具,另一个带着牛头面具,浑然像是从地狱里来的鬼差,她张大了嘴,啊啊啊的连吱几声,就是把话说不完整,果断性地再次被吓晕!
到了一个隐蔽处,苍狼,不,此刻应该叫嬴政和王翦纷纷摘下面上的道具,脱下身上的黑衣反穿,赫然变成了衣着绵绸,华丽无比的帝臣!二人身手敏捷地翻过墙头,巧妙地避开冷宫门口的侍卫,只要出了这个门,他们的行踪就没人知道!
冷宫回咸阳宫必须要经过后宫的庭院,本以为会一帆风顺地回去,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们更早起来,并在后花院准备了糕点及茶水。
嬴政看清庭院的二人后,心头微震,挑眉,行礼道:“寡人参见华阳太王太后、夏太王太后!”
“下将参见华阳太王太后、夏太王太后!”王翦的脸色也是微变,扣拜道。
华阳太王太后丰容盛鬋,眉目之间都风韵犹存,珠围翠绕,嫣然一笑可见齿若瓠犀,举手投足之间都可见她年轻时的国色天香之貌、优雅高贵之态,也难怪在秦王从政时独享后宫之宠!
相比起华阳太王太后,夏太王太后更显温雅柔顺,体态轻盈,惠质兰心,脸上扬溢地是慈祥的笑容,更显温柔敦厚之性格。
华阳太王太后优雅地抬起手,淡淡道:“都起来吧!”
“谢太王太后!”
嬴政眸光闪烁,精明的大眼闪过犀利的锐光,敬重地道:“二位太王太后今天好雅兴,怎么不叫上寡人一起来喝茶聊天?”
华阳太王太后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服岁月催人老,无奈地说:“人老了就不中用,晚睡早起,这不,四更没到哀家就睡不着了,刚出宫门就看到夏太王太后,二人便结伴在这聊天喝茶!”
夏太王太后看了眼他们来的方向,好奇地问:“大王,这个时辰正是你上早朝的时候,你和王将军这是去哪呢?”
“回太王太后的话,”王翦微低头,恭敬地道:“大王今年本该行加冠之礼,但看日子已过数月,吕国相也未有半点动静,心中郁郁寡欢,便找下臣论剑比武,未想过于投入,这才误了上朝时辰,还望太王太后降罪于下臣!”
嬴政脸一沉,怒喝道:“寡人的行冠之礼何时轮到你一个下臣来谈论,若有下回,寡人必将你宫杖!”
王翦跪了下来,惊慌失措地求饶道:“下臣以下犯上,罪该万死,还望大王保重龙体,切勿因下臣的一句无心之话而气坏龙体!”
二人一唱一和,让人辨别不出话里面的真假。
华阳太王太后精明过人,阅人无数,岂会看不出君臣二人唱的弹簧戏。王翦的话正中她的下怀,只见她微蹙眉头,雍容华贵地站起身,声音宏亮却不失秀逸,幽幽道:“行加冠礼,乃是成年之代表也,君子始冠,必祝成礼,加冠以厉其心,拥有治国、治人、为国效力、参加祭祀权力也。大王不行加冠礼必不能从政,而权力……”
说到这里,她也只能微微摇头,只怪自己力不从心。
华阳太王太后即能让自己的父亲当上秦庄襄王,嬴政自然不敢小瞧她,温声说道:“做人之道,从政之术,为王之道,成功之法都是一个君王所该具备的,寡人处理朝政还没到炉火纯青之地步,秦朝还得靠仲父辅助……”
华阳太王太后脸一沉,华丽的袖子重重地向下一浑,冷声道:“吕不韦乃是一个商贾,以奇货可居拉拢你父王投靠了哀家,我疼爱你父王,这才协助他登上秦朝大王的位置!他一个商人都能作到秦朝相国,而你从十一岁开始就在哀家身边学习治国之术、君主礼仪、品德修养、历史、经济、刑法、箭术等一切学问,哀家斗胆问大王一句,什么时候才是炉火纯青之时?”
口气咄咄逼人,语气怒不可遏。
嬴政嘴角露出一个不易见的笑容,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道:“请太王太后息怒,寡人牢记太王太后的训导!”
华阳太王太后翘着兰花指,优雅地伸出左手,嬴政忙站起身扶住她,祖母二人面向初升的柔和太阳,同排而站。
华阳太王太后看向王翦,聪明的王翦马上知道他们祖孙三人有话要说,行礼告辞道:“下臣告退!”
“去吧!”华阳太王太后轻轻地点头,见王翦走远,慈爱地看着嬴政,柔荑拍了拍嬴政的大掌,收回视线,望着旭日东升,轻声道:“一个人能不能成就一番伟业,关键就是看他站在什么位置上。一个人的一生中,机遇是非常少的,当机遇来临之时,万万不要错过,这对一个人来说,非常的关键,对于一个高不可攀的大王而言,更是如此。政儿,人缘对于一个未长满双翼的稚儿来说是什么重要的,看准时机,把握机遇,在一个最落魄的时机达到鼎盛时期,成为一代圣君!”
嬴政重重地点了点头。二位太王太后从他从政以来一直都没点明他的心思,却比他的亲生母亲赵太后更懂自己的心事。
“一个人要想有所作为,必须要具备四个行,第一,自已要‘行’,第二要有人说你‘行’,第三,说你‘行’的人必须得‘行’,第四,别人认为你‘不行’的时候你必须得‘行’!这四个‘行’哀家都认为你行,你认为行不行!”太王太后说话很饶口,字字句句却是肺腑之言,另含深意。
嬴政抬起冷眸,深思地看着旭日,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他才二十二岁的年龄,更多的是沧桑与稳重,道:“只欠东风,寡人必行!”
夏太王太后站起身子,脸上闪过一丝悲痛,走向他们的时候又是一副柔弱的模样,轻声道:“放手去作吧!不用考虑哀家!”
华阳太王太后赞赏地点头。
嬴政则用感激地眼神看着夏太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