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深邃冰冷的眸子微眯,俊美阴柔的脸孔带着暴虐,沉厚威严的嗓音直冲破宫殿:“准!”
低着头,吕不韦用略显愤怒地口气忿忿不平道:“昨日一群黑衣人窜进丞相府捉走下臣家眷和家丁共计三十名,所有人都在今日平安归回丞相府,但百姓都在议论下臣与人结怨连累家人,这让下臣颜面尽失,有损丞相之威!”
“有这事?”嬴政的手重重地拍在御龙上,冷喝道:“堂堂丞相府都有人敢闯,那改明他人借个胆给那群黑衣人,他们岂不杀进寡人的咸阳宫来了!此事必须严察,查出凶手,格杀勿论!”
“下臣已查明真相,还望大王给下臣作主!”
嬴政和吕不韦的一唱一合让夏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人不是他捉的,他自然不肯吃这个哑巴亏,也不向嬴政行礼,大大咧咧地吼道:“你别血口喷人!谁知道你家女人都犯了啥毛病,哪都不去偏来我将军府干什么!”
嬴政挑了挑眉,佯装不知情,淡淡地问:“听二位爱臣的意思,好像吕丞相家眷被绑与夏将军有关联?”
“启禀大王,的确如此!”在关键时刻,吕不韦更是谨慎自己下臣与大王之间的身份,为免自己的不敬被夏氏一族捉住把柄不放而不能扳倒夏将军,拱手道:“那群黑衣人把下臣的家眷绑到夏将军府,还扬言是夏夫人的命令,有百姓亲眼目睹那群黑衣人还与夏将军拉拉扯扯的,像是故知!半柱香后,那群黑衣人当着百姓的面暴毙而亡,下臣怀疑是有人杀人灭口!”
“你胡说!”被吕不韦一激,夏将军哪还顾得君臣之礼,扯开大嗓门怒吼道:“这是一个阴谋,有人想挑拨我和夏夫人的关系,老夫才不会上当呢!你说有人看到我和那群黑衣人拉拉扯扯的,他人呢?老夫要当面与他对质,问问他到底是谁指使他陷害老夫的!”
看来夏夫人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可惜她这个哥哥就差远了!嬴政蹙了蹙眉,道:“流言蜚语绝不是空穴来风,百姓只追求平安健康,谁也不想引火上身,更何况是当朝的二位大臣!夏夫人是寡人的母后,虽非亲生,但平日也问寒问暖,相信她绝不会作出危害大臣的事!吕丞相为国为民,在经济上更是带动百姓繁荣昌盛,深得百姓爱戴,他自然不会出此下策让自己的家眷跑到夏将军府去陷害夏将军,还弄得自己无颜见人!至于夏将军虽然是个武官,但他也不会失去理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既然三方都可以排除,那到底是谁想挑起你们三人的矛盾,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吕不韦沉默了!
夏将军把嬴政的“退步”当成是懦弱,不依不饶地继续威喝道:“本将军没作过的事,别人妄想把屎尿盆子往老夫头上扣!老夫恳请大王把今日冠冕日期往后挪挪,先把老夫与吕丞相之间的‘恩怨’理清,是有人故意指使,还是他人有意挑起朝延大臣的内扛,还望大王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
此话一出,夏氏一族的人都在为夏将军的鲁莽感到心寒,楚氏一祖的人却在沾沾自喜,就算大王在朝中无权无势,但他还是万人之上的王,只要他一天没跨台,就没人敢当着他的面顶撞他!
果然,吕不韦重新站了出来,严声喝令道:“大胆!今日是大王的冠冕仪式,大王已经祭完天,难道你想逆天而行!还是你自认为,你我之间的琐碎私事比大王的冠冕堂仪式还重要?”
“我呸!”夏将军继续目中无人道:“老夫几代都为秦国效劳,在战场更是立下汗马功劳,今日被人陷害蒙羞,就算是死,老夫也要洗清冤屈方肯罢休!”
“那就是说你是抱着死的心态也要在今日查出是谁陷害你了?”步步为营,吕不韦设下陷阱让火暴脾气的夏将军一脚一脚地踩进去。
夏氏一族的一位臣员轻轻地拉了拉夏将军的袖子,没想到夏将军却丝毫不领情,反而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刀,冷冷道:“大丈夫敢作敢为,只要是老夫派人绑架吕丞相的家眷,老夫愿当场在咸阳宫内自刎!”
看着夏将军手中寒光四射的小刀,嬴政炯炯有神的大眼拼射出冷洌的光芒,挑眉,宽厚的后背靠着龙椅,一言不发!
吕不韦跪在地上,厉声喝道:“下臣惶恐!”
“下臣惶恐!”吕不韦一跪,所有的人都跟着跪下,唯独夏将军提着小刀一人而立,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状况。
嬴政好看的俊脸勾勒出一抹淡淡地笑,犀利的双眼犹如万把小刀直穿夏将军的肉身,冷冰冰地哼道:“冠冕仪式可以推迟!”
所有的人都再次吃了一惊,就连吕不韦也全身一震,浑然抬头阻止道:“大王三思,今日吉时百年难遇,况且天已祭,再推迟恐怕不利于秦国!而且通告已昭示天下,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要是再选他日冠冕,恐怕民间百姓也会多般猜疑朝中是否政变!”
吕不韦的暗示嬴政再清楚不过,但他有把握说出罢冕的话,自然有自信能扳除夏将军,只见他拍了拍手掌,赵高押着小菊走了进来,所有的大臣在没得到嬴政的应允之时都不敢抬头看。
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终于知道害怕了,嬴政内心大快人心,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拔除眼中钉,剩下的弱势力可以一个一个扫除!
“众臣都起来吧!”
“谢大王!”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分站成二排,把中间让给赵高和小菊。夏将军看到头发蓬乱地小菊,认出她是夏夫人身边的贴身丫环,脸色微变,动作迟缓地站回自己的位置,心头这才冒出一股不详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