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别墅后,卓绝挥了挥手,原本守在里面的四位士兵,双脚一并,对他行了个礼去了外面。
他们一离开,卓绝坐到了沙发上,看着杵在门口的她,淡淡的说道:“过来。”
他的脸色很是苍白,面上却是没有一丝痛苦的神情,坐在那里的样子也是笔挺,若不是知道他背后有那么一个伤口,真看不出这是个有着枪伤的人。可偏偏的,对上他还无血色的双唇,狄晓曦的心像是被人用是绳子扯了一下,有些微的疼。
她立即屏蔽这样奇怪的感觉,快步走到他身边。
“扶我去浴室。”他说。
语气依然是那样淡淡的,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不容拒绝的威严。这是个轻易不肯服输的男人。即便背后的伤口有些吓人,可在他的下属面前他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虚弱,就算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没有表露出来。真的是条硬汉。
用慕瑾戈的话说,简直就是个神!
狄晓曦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伤口,他也浑不在意。现在的男人都是家里被好几个人宠着长大的,就像贾宝玉一样,都带了些娘儿味。一点小伤小痛都是大呼小叫的。接触过的男人当中,也就唐乐旸显得阳刚一些,也许跟他是农村里来的有关系。
可即便是唐乐旸,被她宠得伤风感冒都要人家伺候着端茶递水。可以想象,如果像他这样身体被子弹打穿,估计早就痛得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莫名奇妙的,她怎么拿唐乐旸和这个男人比较?有什么好比较的?
她在心里暗暗的骂自己。
见她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扶自己的意思。卓绝站了起来,身体微微的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忽然压在她的肩膀上。指了指搂上,说道,“浴室。”
突然的重量让狄晓曦连忙扶住了他,按着他说的将他扶着上了二楼。
他的卧室很大。很简洁。一张简单的铁艺床,床头挂着一副油画,一张单人沙发,一张书桌,一组衣柜。再无其它。冷色调的白灰两色,这个房间就像主人的性格一样,冷冰冰的。
狄晓曦其实不赞成卓绝在这种情况还要洗澡的,怕伤口感染。虽然接触不久,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向来强势惯了,而且想想刚才在河里泡了那么久,也确实需要清理一下,也就依照他说的那样将他扶进了浴室。不等他开口说话,她就退了出来。
他的卧室虽然很简单,但是以狄晓曦的眼光看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归纳为——奢侈品。
她一边打量着他的卧室,一边想着要不要先下去。她这样待在他的卧室里,感觉好……奇怪,也觉得很不妥当。
可是,她又担心他的伤势。万一他洗着洗着就晕倒在浴室里,怎么办?
两下踌躇的时候,浴室的门已经打开了。
男人的下身就围了一条白色浴巾,就这么大剌剌的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甩了甩头发。本来就是板寸头,这一甩水珠都洒在狄晓曦的身上。
她的脸一红,立即转过头去不敢看。低着头说道,“我去找找有什么可以帮你处理伤口的。”
经过他身旁的时候,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不用了,慕瑾戈就要来了。”
“这么快?”狄晓曦惊讶的抬头。
“嗯。”
男人扔给她一条白色的毛巾,走到那张沙发边坐了下来,“帮我擦头发。”
狄晓曦拿着毛巾犹豫了一会,见他坐在那里,不断的揉着眉心,神色间有些疲倦,心中有些发软。
通宵没睡,又挨了一颗子弹,他还真当他自己是神了。
“我不是神。”卓绝说道。
狄晓曦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将心里的想法嘀咕出声了。
“待在我身边,是金三角最安全的地方。”他说。
狄晓曦楞了一下。他的意思是,他虽然不是神,但是他的身边却是这个丛林里最安全的地方。
他……猜出了自己想要逃走的念头?
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她又稍稍放心了些。
已经是正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的一男一女身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静静的擦着头发,另一个闭上眼睛,神色放松。看起来无比和谐,轻松。
“笃笃笃——”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卓绝睁开了双眼,说道,“衣服。”
狄晓曦又是一愣,后来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她拿衣服。走到衣柜旁,给他找了一套随意的家居服。
卓绝换衣服的时候,狄晓曦直接背过身去,耳根都是粉红色的。
卓绝看到她这个避嫌的动作,尤其是她粉嘟嘟的耳垂,莫名奇妙的心情忽然大好,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换好衣服,他从背后抱住了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珠子。
她的身体立即发僵,尼玛,这家伙就是个胡乱发情的野兽吗?
她下意识的就要挣扎,听到他一记闷哼。一想到他背后的伤,忍着气又不敢动了。真是憋屈死了!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
她的耳珠子柔柔的很圆润,舔起来感觉很好玩。他很满意。
他的头搁在她的肩膀处,说道:“应该是慕瑾戈叫我去取子弹了,你在这里洗个澡换衣服。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
狄晓曦转过身来,“我陪你过去吧。”她有些不放心,“等你手术完了,我再回来洗也一样。”
这话说的,更暧昧。
而且这混蛋都有力气调戏人了,她担心个毛线啊?狄晓曦在心里默默的骂了自己一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卓绝有些嫌弃的看了看她上下,“我不喜欢脏兮兮。”
说完,他开了门离开了。
等他一离开,狄晓曦立即举起了右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嘀咕道,“还好啊,汗味儿也不怎么明显啊……”说着,又使劲儿的嗅了嗅,“有是有一点点啦。”
她不好意思了,脸色发红。随即又想到他刚才说什么不喜欢脏兮兮的话,还有他刚才嫌弃的表情,她举起了拳头对着门挥了挥。
“还以为自己是古代皇帝?要我洗干净侍寝?切——”
什么人,真是!
不就是一个随时随地都会发啊情的禽兽吗?搞得他自己多高贵似的!
切——
说实话,跑了一晚上,又泡在水里那么久,就算在路上被太阳晒的半干,也实在是不好受。她又打开了他的衣柜,在居家服那一处找了一条运动裤和T恤,还找到了一条没有拆封的内裤。
她拿起来的时候,脸红的可以滴血了。可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她真空吧?唯一让她郁闷的是,她的内衣湿透了,一时半会不会干。这里全都是男人,她又没有那个胆子不穿……
真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