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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是认真的在安慰娜仁,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哭包,当即吓得跑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何况临行前行李装了一半,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呢!

弘昼又穿上了软甲骑装,特意拉着白白去林子里逛,还尽量的往自己可以走的深处去。一人一狗在里面打转半天,相互配合着,弘昼拉弓描射,白白则随之扑上咬住猎物。

瞄靶和力道都是他欠缺的,同理白白的狩猎经验还是少了些。

一人一狗忙碌许久,猛烈的太阳往西处歪斜下去才打道回府。弘昼坐在白白身上,摸了摸狗头,“既然你不走,那以后就真的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白白习惯性的蹭着他的手心,嘴角还咧了咧。

弘昼就当它是答应了,满脑子想回去之后怎么安顿白白更好。

胤禛看着时辰不早,想亲自过去将人拎回来,走到林前便停住了。

半马高的獒犬身形已修长有形,红眼如灯,略带狰狞的面容被毛发半掩,集腋成裘威风凛凛。其上露出半个身影和小黑脸,小黑脸着着修身骑装背着小弓,竟有几分草原男儿的雏样。

胤禛看到时,小黑脸也看见了,凝眉威风的脸上扬起笑容,咧嘴露出白嫩嫩的小白牙,“阿玛!”

喊了两声,白白很快就跑到了面前来,“嗷呜!”

白白很威风的绕着胤禛转了一圈,养着那张毛绒绒的脸吼道。

胤禛并不怕,他虽然骑射不算很好,但也过得去。今年过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大展身手,但是平日的锻炼从未缺漏偷懒过。他不怕,淡然的看着这这张……弘昼觉得美的脸。

白白是纯种的蒙古獒犬,无论性子长相自来是凶悍的。虽然在胤禛看来,还不够凶反而是丑萌丑萌的,但也没办法违背自己承认这点美这个观点。

果然是小。

胤禛如厮想道,这才抬眸看向自家儿子,“走吧。”

弘昼的手隐晦的拍了拍白白,让它安静点靠过去。怎么说王府里话事人是胤禛,白白还是要乖巧讨他喜欢才是。就算它不用锦衣珍玩,但是吃就比得上好几只宠物的分量。

不好养啊!

白白的喉咙滚了滚,温顺的走近胤禛身边往回走。

弘昼趁机抬眸笑,伸手牵住胤禛。

胤禛低头,另一手擦了擦他的脸,“怎么脸上都是泥?”

弘昼依旧傻笑,配合的蹭了蹭。

胤禛也无所谓,嘴角微抿。发现泥都干了,一时擦不掉便收了手道,“给阿玛背一段九归?”

“一归如一进,见一进成十。二一添作五,逢二进成……”

稚子之声软糯好听,郎朗背书有序,还带着拉长的拖拉感。但没有半分滞涩感,更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断断续续说不出来的样子。

青青草原早已荒凉一片,不等夜里就已经转到寒凉季节,狩猎的飞禽走兽也几乎是底下人放出来的。暖阳斜下尚有温度,带着草原上冷风拂过,郎朗之声也传远散开。

有人遥望,便见声音来处。

胤禛听着,弘昼背着,背到第一段落便停了下来。

弘昼仰起头,笑道,“夸我!”

胤禛探手摸了摸他脑袋的帽子,拂过他的脸颊,“明日在玛法面前,要乖一些。”

“诶?”

“要乖。”

胤禛手下熟稔的摸着,有些遗憾当初那柔软的毛发再也没有了。

没有得到夸奖的弘昼不大明白,半响想来后安静了,“哦。”

“玛法问是谁教的,你就说阿玛。”

弘昼歪头,“阿玛?”

“嗯,知道不知道就说阿玛就好。”

“……”确定吗?

弘昼觉得这么乱说会出问题的,尤其是你这么正经的说,总觉得靠近康麻子是很不妙的事情。

但他没什么人权,也懒得纠结太多,回去之后将自己洗白白。等到第二天醒来启程的时候,就被胤禛亲自送到了御驾上。

雍亲王府出行的马车已是在规制之内的舒适安逸,但和御驾相比却显得狭窄小气得多。光是御用的渣斗,就比年氏手里捧着的茶盏更好。

更不要说康熙年纪大了,御车之中的褥垫靠枕更是柔软讲究,看得弘昼很是咋舌羡慕。

弘昼请了安,就让康熙叫着坐到面前来。回去不似出发还要四处巡查,他老人家也可以少些政事忙碌,难得闲情也自然就有了兴致。

将面前的茶点推了推,“来,吃。”

弘昼很不客气,爬上垫子坐在康熙对面,拿了一块吃起来。

这不是京城的小吃,是当地送上来的特色点心。样子看着差不多,没想到入口竟然很好吃,

带有肉的香味。

弘昼惊喜的道,“肉!”

那不假思索的惊喜着张大的眸子,让康熙哈哈笑了起来,“喜欢吃就多吃一些,不要像你阿玛那样,说什么养生清淡,就是个挑食的。”

挑食不好,尤其是挑食喜欢吃素的。

弘昼很不喜欢和胤禛吃饭,就是因为每每吃肉吃的正欢的时候,碗里就有代表了宠爱的素菜,不吃还不行。他深有同感的点头,“不挑!”

康熙闻言很高兴,门边上的魏珠默默地在炉子旁备上一碗奶茶,然后放到几前,“五阿哥请。”

弘昼凑过去闻,鼻子皱了起来。

“不爱喝?”

弘昼摇头,他指着康熙面前的茶碗。

康熙忍俊不禁,没有说话,魏珠见此又去炉子边泡一碗茶来。

弘昼觉得喝什么都行,只要不是添了很多东西的浓香奶茶。所以茶上来,他抿了一口摇了摇脑袋,“嗯。”

一副回味无穷般,满脸享受。

康熙魏珠见了都觉得好笑,又看他默默的吃了一碟,魏珠这才不着眼的收下碟子。

“小小年纪,竟然真的吃得惯清茶肉饼。”

弘昼嘿嘿笑,“不挑。”

“那酒好不好喝?”

弘昼还是笑,不过用手敲了敲脑袋,“痛。”

“知道痛就好,酒不能多饮否则伤身。倒是书要多读,九归是谁教的?”

“嗯?”

“一归如一进。”

“见一进成十。”

弘昼很自然的接了下一句,康熙见此点头,“好孩子,这是谁教的?”

“阿玛。”

“胤禛?”

“阿玛。”

弘昼点头肯定道,这让康熙有些意外,毕竟胤禛好读书但也仅限于部分。像这种算术杂学一等,向来都是对付考试所用。朝中的许多科举学生进了官场,只要用不上的就将此丢在一旁。

这让康熙有些不满。

登基为帝之后,康熙很明显的察觉到满汉之间的差距。虽然天下是爱新觉罗家的,但是满蒙人的习俗文化浅薄,前期光靠武力成事,轮到他自然要以政治文化将满汉蒙之间的差距。作为皇帝,他更要做好表率,尽量的将自己的不足填补追上。

最初的时候,康熙摒除一切门户偏见,向多位在数学方面学有专长的西洋传教士虚心求学。渐渐学得小成,自然就能傲视朝堂上文武百官。

这也造成在户部等差事上,虽然表面看着办的极好。但在最早的时候,但凡康熙问话时,尚书等人都答复不上。亦或者科举有才者,都会被有关系的前辈们提醒着,深学研究算术的妙处以此争取夺得康熙的青睐。

但不管怎么说,有天赋有学得算术的人还是少数。

康熙很遗憾,但也不算很在意,毕竟这只是他懂得其中一样罢了。且看胤禛算术不佳,不也在户部里闯出了一片天地?

还闯出冷面王爷的名声。

正是闲情时候,康熙对于弘昼也有几分耐心,哪怕他年纪小但是难得有个不笨的孙子听他算术,想来也不是坏事。更何况弘昼是听得懂的,也会在适当偶尔的时候嗯嗯应两声,展现出几分对数字的敏感。

当年攻读微电子科学与工程这个专业,放在如今如同鸡肋,但专业之下所需要的是扎实的数理基础。这是记在脑子里的知识,只要不失忆痴呆,是谁都拿不走的宝贝。

虽然康熙说的很浅薄,但他游刃有余,言语中透露的信息来看,算术的知识比邬思道完全不是一个门槛的。弘昼对此有些意外,本来只是讨好应付的心态也有了转变。

他为何要表现对数学的兴趣?

因为他对文学的绝对隔离太深,就算是有心旁听,也不能控制大脑对此的控诉和无趣。

这种入门级的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什么诗词歌赋。弘昼自认自己努力过了,既然不能就是面对现实,避开短处发展长处。

反正现在看来皇位和他们家没有关系,未来也不是他的,那就无所谓以后做什么了。但是弘时等人的表现来看,胤禛等人对学业之事看得很重,所以他不能当纯粹的学渣,应该当偏科的天才。

如此,才有理由和机会躲开那些知乎者也。

邬思道是胤禛请来的先生,事事必定是以胤禛的要求为先,所以弘昼觉得顺势展现自我大概很慢,而且会完全被胤禛控制着说一不二。想要当一个偏科小阿哥,这个愿望大概有点难。

但是做主的是上面的皇帝,他最亲亲亲亲亲的康麻子爷爷呢?

那可是渣爹见了都要跪下的主。

弘昼觉得此行秋狩真的是意外之喜,万万没想到游刃而解了心里的几件事情,顿时笑得更高兴了。还在康熙的教学提问下,高兴地用点心开始数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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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也觉得意外之喜,两爷孙路上笑呵呵的没有停。等到途中用膳午休之后,还带着弘昼一起在御车上,开开心心的玩起了五子棋。

五子棋老少皆宜,弘昼要按照年龄的表现,聪明而不要太过分的不断乱下棋。

康熙自然不会欺负小孩子,所以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笑着不停把棋子撒开别处,让弘昼继续下。

弘昼无法,只能僵持着继续装傻下去。

于是,一局竟与象棋一般半天都没有结果。最后弘昼受不了了,在中间的一片白色中落下一子。

康熙‘惊喜’道,“哎呀呀!弘昼赢了!”

弘昼‘意外开心’的跳了两下,“耶,我赢了!”

“弘昼真聪明!”

“我聪明!”

“真厉害啊!来,再来!”

“好,来!”

“这局玛法要赢!”

“我赢!”

“哼,手下见真章!”

“嗯?”

“下下,快下!”

又是许久许久的一局。

白子落下。

“耶,赢了!”

“哎呀,弘昼这么厉害啊!”

“哈哈哈哈哈哈!”

“弘昼真聪明!”

“我聪明!”

“再来,再来!”

“好!”

“这回弘昼要让着玛法哈!”

“不,不让。”

“哎,真伤心啊!”

“……”

两爷孙狠狠地杀了一下午的五子棋,连途中胤礽过来的时候都没有受到影响。只不过康熙退了两局,让胤礽三五两下将弘昼杀得满脸血后,弘昼没办法扁着嘴巴背过身哼了一声,“坏人。”

康熙得意一笑,指着胤礽道,“不知敬老爱幼,确实是个坏人。”

胤礽被借机骂了,也不生气的甩开折扇摇了两下,“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输不起?这不是汗阿玛您教的?”

“他与你能一样?”

一个嫡亲儿子,未来掌管江山。一个庶出孙子,一时玩耍逗弄。

就算是再爱若珍宝的孙儿,都比不上胤礽的分量。

胤礽就不喜欢这样的话,当年的蜜糖便是今日的□□,心烦的又狠狠摇着扇子两下,“废了不就轻快了,省的心烦。”

“你!”康熙听多了这话,从心口痛脑袋痛到习惯无语了,摆了摆手,“给朕滚,不懂事的东西!”

魏珠垂着头,扫了弘昼一眼。心想皇上而今不高兴,小阿哥这个年纪,别是吓着了。

不如寻个话,送回雍亲王那才好。

弘昼察觉的转过身,他吸了下鼻子,捏了捏拳头。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他刚才有点被吓到了,那种玄妙的气势和紧张气氛真不是说笑的。更何况坏人这词是他装乖引出来,万一迁怒不待见了呢?

这么想着,弘昼深吸口气笑了起来,爬下座走到康熙面前拍着座上,“滚滚!”

康熙低头,看着这小孙子一副被撑腰的样子,“他坏,滚滚!”

这副模样,蓦地让他想起了说那郡王家小女儿丑般,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再看他那明显黑了一圈的脸,满满地稚气天真。康熙觉得还是小孩子好玩,心情也随着好了些,应道,“就是,不长进的东西,滚远点。”

“嗯嗯,滚。”

“正好咱们爷孙好好下棋,谁来都不管了。”

弘昼心里发苦,却不得不笑嘻嘻的装成傻白甜。

好在胤礽来的时辰不早了,天色一暗车里就暗了。到了休息的地方,这天的棋也下完了。

康熙意犹未尽,看着过来的胤禛也顺眼两分,还特意留下来一同用膳。

弘昼忙喝了一口清茶,将心里的欢喜压了下去。

我的妈呀,终于演完了。

最后还特意装作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又怕康熙明天还叫他下棋,很快的收回视线。

爷孙三人同桌用膳,康熙心情好的让魏珠站在弘昼身后伺候。

因为白日里弘昼表现的口味不大相同,所以魏珠都是观言察色帮忙夹菜等,不敢擅专做主。

别看在马车上不跑不跳,但是演戏和心理上的压力不小,这也造成放松下来后的很快感觉到了饥饿。弘昼没什么规矩可言,每样菜都吃两口,遇到喜欢的还要吃。

珠看了康熙神色,见他不说便默默地破了规矩。

一顿饭下来,康熙和胤禛都吃的克制,习惯性的七分饱就落箸。弘昼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庆幸自己吃得快。

富贵人家的饥饿饮食很奇怪,反正弘昼觉得自己饿的很快,所以宁愿多吃撑一点也不肯饿。

临走前,康熙还提起了弘昼的事。胤禛听按照吩咐没有提起邬思道,心下放心的说了邬思道言语的话。

康熙得知弘昼一听杂学以外的就犯困打盹,还要和屋里的八哥吵架,这才学说话比平常很快的缘故,顿觉好笑极了。

“你回府之后少折腾着佛经宠物,多教教孩子,不要埋没了天赋。”

“是,汗阿玛说的是。”

康熙摆手让他们走了,出门的时候弘昼看见胤礽又来了。

胤礽和胤禛打了照面,又各自错开不管。

弘昼是跟着胤禛走路,当做散步回去的。这夜没说什么,只是临睡前问了他在御车里做了什么。

事实上,这些人消息灵通。弘昼觉得胤禛多半是知道的,但他要问,自己就当练舌头的一一应了。

之后无话睡下。

大约是白日里的精神压力,弘昼整夜整夜都在做凌乱的梦,翻来覆去的。这使得同床的胤禛很不好受,再次经历了来时同床的情况。

凌晨时分,眼看着弘昼大字姿态横睡床上。胤禛将小褥子甩在他的山上,自己默默地挤在床边。

……还好他看不上娜仁,不然真的是折磨别家小姑娘。

还好弘昼睡得沉,很快又蜷缩一团安静了。

次日弘昼又了御车上,但很快有大臣过来有事商议,所以下棋教学的事情也耽搁下来。因为事情不大,又觉得他不懂,所以没有下车只是放在一边吃点心。魏珠尽职尽责的陪着他,还哄着从屉子里拿出了九连环让他玩。

弘昼有些嫌弃,毕竟自己已经玩过了,不过聊胜于无慢慢的将它解开,然后给了魏珠。

魏珠讶异,事后拿给了康熙。

于是在抵达京城回府的那日,弘昼满载而归一堆的玩具。

耿氏看他献宝似的喊着常通给她看,哭笑不得。又见他黑了一圈,几月不见人高了瘦了,心疼的抱着不撒手。

乌拉那拉氏早让府上准备接风洗尘,出门在外的两父子和年氏很快就被收拾干净,又一府人的聚在一起用饭。

除了李氏等人对胤禛表示了别样的热情之外,一切和原来都没有差别。

倒是弘历生辰正好错过,再加上他日日在府上跟着邬思道学习,竟然被拉着背了两句诗。还有弘时,似乎又背下了某本书的大段篇章。胤禛考察两句,竟也能够解释答复上。

弘昼不得不将此看在眼里,自己在‘进步’,哥哥们也在努力。自以为的聪明和优势,并不能证明自己可以藐视他们。

毕竟自己的短处也是十分鲜明致命的。

抹去心底里隐约的骄傲,弘昼跟着耿氏回了留听阁。他言语断续,但是明显说话大有进步,再加上有常通在旁边添补。耿氏很快就知道他在外面的日子好坏,一整夜里笑着嘴角不曾落下。

许久不见,母子两定然是一起睡下了。

后来胤禛得知后还特意过来,问了耿氏夜里睡下的事情。

古有七岁不同席,皇家的阿哥上学后就少有和家中女长辈亲近的。耿氏以为是这件事,笑着道,“弘昼还不足入学,偶尔罢了。”

“不曾见他翻腾打人?”

胤禛皱着眉头,耿氏这才恍然,“是有两回,不过这都是小事。小孩子精神弱,白日里高兴了不高兴了,夜里都容易翻腾睡不好的。王爷这回,是和元福一同睡的?”

“嗯。”

“那真是辛苦王爷了。”

耿氏嘴角含笑,带着两分无奈和宠溺。

胤禛正视其中差距,有些惭愧,“是你辛苦了。”

耿氏日夜照顾,所以何事都觉得正常,不会像他这样大惊小怪。弘晖当年一同去秋狩时,也是睡得很踏实安静的。

胤禛点头,“弘昼随爷进宫一趟。”

“好。”

耿氏没问缘故,今年秋狩长了些,所以隔了一个多月就是年节时分。

天上飘飘洒洒的扬着白雪纷飞大地。

宫里宫外都在忙着年节,府里也忙碌着。后来得知弘昼是去了乾清宫见皇上,她更是没有问话,只是默默地做着针线活给弘昼备下几个跪的容易。孩子身子骨弱,太小受寒对以后都不便。

而进宫见皇上的弘昼,他用脚踢了踢路边凝的冰块,再抬头看着弘暄和前锋统领。

“冰嬉?”

弘暄点头,“年后就是汗玛法千叟宴,统领们说今年冰嬉要添点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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