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早。”谢湛收起剑,和秦牧打招呼,却直接无视了站在秦牧身边的洛君。
谢湛常年沉迷练武。
谢锦宁的一众亲信中,谢湛也就和秦牧稍微能说上一两句话,其他人,他都不怎么搭理。
要是平时,洛君也不会较真,可是今天,洛君喝醉了。
见谢湛只和秦牧打招呼,而忽略了她,她瞪圆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嘟嘴,气鼓鼓看着谢湛。
谢湛一无所觉。
“要不要上去切磋?”谢湛指着剑台问秦牧。
秦牧微笑着摇了摇头,诚实地道:“剑法是你的长项,我不是你的对手。”
谢湛十分想找人切磋,有点想把秦牧拉上去,主要是云海别庄的人都被他虐怕了,不愿意和他比武,他已经好久都找不到人陪练了。
“那我让让你,不让你输得像上次那么难看?”谢湛试探着问。
秦牧嘴角抽了抽,再次拒绝:“不,谢了!”
“哦!”谢湛失望地转身,准备再次上剑台一个人练剑。
秦牧叫住了他:“阿湛,先别忙,我们找你有事。”
“什么事?”谢湛停下来,漫不经心地抽了剑台旁边栏杆上的锦缎,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泛着银光的剑身来。
“洛君想向你学剑。”秦牧道。
谢湛的目光这才落到洛君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洛君咳嗽了一声,站直了身子。
刚才看到谢湛飘逸的剑姿,她心中其实十分艳羡,最重要的是,谢湛的剑法劈山断石的威力,如果能和他学剑,真的很不错呢。
“你?练剑?”
“恩!你刚才耍的那套剑法,我就很喜欢。”洛君美丽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谢湛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不想浪费时间。”谢湛非常诚实地回答。
“你嫌我笨?”
谢湛认真地想了想,诚实地点了点头。
一边的秦牧挑了挑眉,谢湛还真是……完全不知道顾忌女孩子的心情啊,尤其是洛君这样的美人。
洛君气鼓鼓地嘟嘴,跺脚。
“我才不笨,你该不会是不知道怎么教吧?”
“你要这么想也行。”谢湛挑眉,无所谓的笑笑,转身走进剑台,云淡风轻的继续舞剑。
“哼,我生气了……”洛君气得直跳脚。
要是平时,她不会这么情绪外露,可是这会儿酒意上头。
她踮起脚,折下一根拇指粗的桃枝,踏踏踏跑上剑台,朝谢湛抽去:“不教我!我让你也练不成。”
谢湛抬手一挡,转身,剑锋一带,右手一捞,洛君一招之内就被他缴了械。
谢湛心中那个郁闷,沉下了脸,拿着桃枝轻敲了下她的头顶,道:“一边去,别妨碍我练剑。”
洛君捂着脑袋,不依不饶的瞪着他,拉着他的衣袖使劲扯着:“教我嘛!教我教我!”
谢湛摇头,不耐烦地扯回袖子,洛君却又耍赖起来,笑嘻嘻地复又粘上去,去拽他的剑鞘。谢湛非常无奈地转身,瞪视了她半响,洛君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眼睛睁得圆圆地,眨也不眨。
两人大眼瞪小眼。
半响,谢湛忍不住眨了下眼睛,把头转开,再次重申:“不许打扰我练剑。”又问,“你眼睛不酸吗?”他才一会儿眼睛就酸得不得了。
要不是阿宁叮嘱他保护洛君,不能让洛君伤到一根毫毛,他早就不耐烦地把洛君扔到剑台下面去了。现在打又不能打,赶又赶不走,哎,女人真是麻烦。当然,阿宁除外。
“怕了吧?你教我练剑,我就不瞪你了。”洛君昂起头,仍是定定地睁眼看着谢湛,眼眶酸得快要流泪了。
谢湛无奈地看着这个耍赖皮的女孩子,又无奈地和她互瞪半响。
“你要是不教我,我就每天都在你练剑的时候来捣乱,让你每天都练
不成剑。”洛君道。
谢湛瞪大了眼,每天都练不成剑,这怎么能行。
他想了一下,发现真没有什么好对策。
脸色沉了沉,半响才狠狠瞪了洛君一眼,道:“好,教你。”
一边的秦牧睁大了眼,居然真的答应了。
“嘿嘿。”达成目标,洛君心满意足地弯起了眼睛,绝美的笑颜比最美的风景最烈的酒还要醉人。
清风轻轻拂过,剑台上的两个人,一个容颜绝世的绯衣少女笨手笨脚地握着剑,认真地学着,一个英姿飒爽的玄衣青年,不耐烦地纠正少女的动作,阳光为他们投下朦胧的淡淡光影。
“将军,军中急报。”秦牧的一名亲随远远朝这边疾走过来。
走近,将手中密信双手呈给秦牧。
秦牧拆开,看完,脸色微变。
“要变天了。”他抬头,望着晴朗得万里无云的天空。
※※※
天下间有七大强国,西楚,南梁,大夏,大乾,大周,大魏,大胤。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国力较弱的中小国家,这些国家为了生存,大多依附于七大强国。
比如,与大胤南边接壤的纪国,就是大胤的附属国。
每年向大胤纳贡,寻求大胤的庇护。
而秦牧刚刚接到的密信,就是纪国国君纪广,写给大胤朝廷的求援信,接到信件的姬少白直接将信转给了秦牧,毕竟,秦牧暂代定南王的大胤兵马大元帅一职。
信上说,大魏大将张继带兵入侵纪国,纪国国君纪广无奈,只好向大胤求援,向大胤借兵五万,助他打退大魏雄狮。
秦牧召集幕僚,商议了一晚上,又飞鸽传书请示了谢锦宁,最终定下对策。
秦牧会亲自率一支精锐之师,前往纪国,助纪王广抵御大魏侵略者。
这一战至关重要,秦牧也是想借此平息自定南王病后,大胤朝野浮动的人心。
三天之内,秦牧整顿好五万军马向纪国进发,而洛君,作为重要的后勤保障,自是少不了一起去,因为洛君是跟随五万铁骑和秦牧一起去,有秦牧保护洛君,谢湛便安心宅在云海别庄练剑了。
行至纪国,使者向纪王通报。
“定南王亲自领兵来吗?”纪王听闻援兵将至,高兴的问,定南王英武不凡,能征善战的名声已传遍天下了。
“不是,这次领兵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将军。”纪王的弟弟纪横回答,纪横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浓眉大眼,脸上的线条刚柔相济,为人正直,机变而重感情,深受纪国国民爱戴。
“定南王怎么拿五万将士的性命和我们纪国的安危开玩笑,”纪王纪广又气又急,说,“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如何领兵?”
“大哥可别小瞧了这位叫秦牧的年轻将军,他现今可是定南王手下的第一猛将,智勇双全,尤其擅长谋略,他所率领的军队所向披靡,在南疆昌平关对上大魏王弟魏无咎最精锐的铁骑,经历的战争大大小小三十余次,未尝有败绩。”纪横答道。
“咳……对上大魏最精锐的铁骑,也未曾有败绩,这么厉害?”纪广不由开始正视秦牧。
这纪王广,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白皙无须,下巴尖削,眼睛细长,身体羸弱,说话时显得中气不足,不时的捂着嘴咳嗽两声。长期的酒色生活毁坏了他的身体,王弟纪横曾多次相劝,他却只当左耳进右耳出。他认为,祖宗给了他这片基业,不用来享受也太对不起自个了。
说话间,大胤的军队已到了城下,纪王广和纪横出城相迎。
只见军队军容肃整,列阵有法,纪横暗叹,定南王府治军,果真名不虚传!
秦牧的坐骑上前,宣读朝廷的旨令。
洛君的坐骑,在秦牧身后,此时,她戴着面纱,视线不太清楚,扫视周围,却蓦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盯着她,那目光,给她的感觉很不好,仿佛有毒蛇在她脖子上吐着毒信子,令她汗毛倒竖。
从那次闹市以来,这是第二次了。
秦牧刚刚宣读完朝廷旨意,洛君的马忽然受惊,长声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