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安阳,闭着眼睛都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现在见林成意无事,心中也不见丝毫轻松,反而有些莫名的烦躁。
于是出了客栈,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很久,直到腿都发酸了,才停下来环顾四周。一抬头,大大的恒亲王府的牌匾映入眼帘。这算什么?倦鸟归巢吗?湘儿心里嗤笑,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上去。
门上值班的小厮还是当初湘儿亲自挑进府的,因而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湘儿姐”。湘儿点头算作回应,迈步走进去,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一切仿佛从前。只是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走到花园,寂静无声,也不知他们都到哪里去了,一个人也没有。突然想起叶晨的灯笼,还在原来的卧室里,希望没被扔了,进了原先的房间,还好,还在,并且这间房也不像有别人住的样子,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侧过身,见床脚丢着一本书,想起那是什么,笑着走过去拿起来。翻开,翩翩少年郎顿现眼前。忆起当年方姑姑逼着自己去相亲就觉得好笑,想起青涩的张家小子,若是当时真嫁了他,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什么事这么好笑?”温醇的男声响起。
湘儿头也不抬地答道:“一些往事罢了。”说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慌忙抬头看去,虚掩的门已被推开,一道修长的人影斜倚在门边,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桃花眼微眯,深不见底。
湘儿一见是他,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局促不安地揪着衣角,说不出话来了。
叶钰走进来,走得很慢,眼里的光芒却越来越亮,走到跟前,湘儿才发现他脸色微红,身上有淡淡的酒香。看样子是从哪里应酬回来。
他突然跌了一下,湘儿下意识地扶住了他,嘴里的话也自然现时然地说出来了:“怎么喝这么多?你往常不是挺有分寸的吗,看看现在,连路都走不稳了……”也不知道说了多少话,耳边竟传来轻笑。
湘儿看着眼前亮晶晶的眼睛,吞了口唾沫,艰难地与他拉开一点距离才道:“要不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他不说话,手上一使力,将湘儿整个人卷入怀中,下一刻,温热的吻铺开盖地的落下,两人重重地跌在床上。
他的吻从额头到鼻尖,从脖子一直到锁骨,温热而轻柔。湘儿微微一愣,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才知道不是作梦,可是又疑心叶钰不认识她是谁,因面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似乎怔了一下,继而又吻上湘儿的耳垂,轻轻地道:“湘儿。”他知道!他知道!湘儿心中一阵狂喜,抱住他开始回应起他的吻。
但当他的手刚刚摸上湘儿的腰带又顿住了,疑惑地道:“你怎么还在?”
湘儿羞红的脸立马僵住,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哦,麻烦您翻个身,我这就走。”他却不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一本正经地道:“是热的。”又捏了捏:“还有手感。”
经他这么一吓,湘儿倒是彻底清醒过来了,她到底在做什么?现在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难道自己要成为众人口中不知廉耻的女子,让周家蒙羞吗?
眼看着衣衫被褪得露出肚兜,推又推不开他,湘儿更紧张了,“叶钰,你快停下!”
“别闹!”他迷迷糊糊地吐出这两个字,动作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湘儿急了,附在他耳边大声说:“你再不让开我就生气了!”这么一下果然有用,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嘟哝了一句:“怎么梦里还那么不听话!”说完双手抱着她,侧躺下来,静静地睡去。
湘儿不敢动,直到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响起才松了口气,试着伸开手脚,他却抱得很紧,不耐地哼了一声,湘儿怕吵醒他,只得收回手脚,呆望着屋顶,开始考虑起现在的处境。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就躺在身边。他的手抱着自己,体温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想跟他在一起。
这个念头曾被自己否定,但现在,她是周家小姐,虽是商贾身份,可比之以前也强了很多。她可以以不输任何人的身份,兴明正大地站在叶钰身边,只要他愿意。
只要他愿意娶她,愿意让自己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陪他一起走下去,那自己的余生,都将在快乐中度过。自己爱他,十多年的爱意,最怕的不过就是他不爱自己。
可是就在刚才,他在亲吻自己,他叫的是自己的名字,他对自己的感情里没有道理不包含喜欢。
眼角瞟到门没关,才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时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以前的叶定恒肯定会押着叶钰娶自己,但现在的他,自己无法猜测。
想了想,不断是将叶钰搭在她身上的手挪开,放轻动作地离开床,见他睡得熟,心中发出微笑。或许可以通知周洪儒赶来安阳,告诉他自己想嫁给眼前这个男人。若是他出面,再加上湘儿自己在王府的多年情分,叶定恒应该不会为难。更重要的是叶钰自己的意愿。
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看了看叶钰,还是俯下身,在他唇上映下一个吻。然后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他身上,提起灯笼转身离去。带上门,见暮色已近,早先消失了一般的人在此时全都出现了,来来往往,瞧见湘儿自是诧异,但都聪明的不置一词。
本来想去找阿蛮的,她却不在房里,拉着过路的丫鬟问了,只说是陪着南月公主进宫了。这时才知道,原来南月才是晋国王室遗孤,皇上怜惜她孤苦,封了她做公主。不由苦笑了一下,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什么事情都变了。皇上怜惜?只怕是叶定恒的意思吧!不知为何,湘儿总觉得叶定恒与流华之间必有一段故事,不然他也不会甘冒着欺君之罪留下自己。
从王府后门出来,回到春风楼,喜滋滋地写了信飞鸽传书给周洪儒。一夜好眠。
次日起得很晚,洗漱完之后就见朱掌柜笑眯眯地走过来,双手弟上一封红色的东西,慧儿接过,交到湘儿手上。随意翻开,原来是请柬。
朱掌柜解释道:“成王妃替女儿过生日,请了安阳城内有身份的小姐参加,王妃听说小姐来安阳了,便也送了请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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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以表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