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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峍抓住他袖子,可怜巴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潞州。”

谢峥皱眉:“我是去办事,不是去玩。”

“我保证不打扰你办事!”谢峍拍拍胸脯,“在宫里太闷了,我也想出去~~”

谢峥一口否掉:“不行。”不等谢峍耍赖,他直接往外走,“不是要去昭纯宫吗?走吧。”

“哥!”谢峍忙追上来,拽住他袖子,“你帮我跟母妃说说嘛,我也想出去玩儿。”

谢峥被拽的一个踉跄,没好气挥开他:“不行。”

“哥!你不能这样丢下我~~~”

一高一矮的身影走在前头,太监们紧张地尾随其后,一行人慢步前往昭纯宫。

一踏入昭纯宫,谢峥的脸色便沉郁下来。

跟在后头的谢峍自然没注意,嘴里犹自喋喋不休:“……母妃肯定也会答应的,你就带上我吧!”

听到动静迎出来的淑妃笑眯眯看了眼谢峥,问谢峍:“怎么了这是?大老远都能听见你的嚷嚷。”

谢峥停步行礼:“母妃。”

“母妃!”一起行礼的谢峍不等淑妃叫起,爬起来扑过去,抓住她袖子开始撒娇,“我要跟哥哥一起去潞州玩儿,您帮我说说话吧!”

“胡闹!”淑妃立马皱眉,“听说潞州那边快到汛期,危险的很,你去作甚?”

她身后的玉欣忙轻咳一声,示意她看前边。

淑妃这才发现谢峥还跪着,忙道:“还跪着做什么,起来说话啊。”

“谢母妃。”谢峥面无表情站起来。

淑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拉着谢峍往里走:“走,咱们进屋说话。”

谢峍“哦”了声,边走边往后看:“哥,快点跟上!”

进屋落座。

玉容送上茶水的时候,淑妃已经搂着谢峍说了好一通话,而谢峥只安静地坐在边上看着。

“殿下,请用茶。”

谢峥微微颔首,端起茶盏,刮掉浮沫轻抿了口。

淑妃恍若陡然惊醒,扭头看他,抱怨道:“几个月没来我这宫里,到了怎么也不吭一声?”

正在撒娇的谢峍停下话,乖巧地看着他俩。

谢峥看了他一眼,爽快道歉:“是儿子不是。”然后主动挑起话题,“母妃唤儿子过来,可是为潞州一事?”

淑妃也没否认,只皱眉道:“你真的要去潞州?哪有皇子去修堤坝的,没得降了身份。”

谢峥“嗯”了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淑妃:“……”她不满,“我听来的可不是这样的。我听说你跟工部一名小小员外郎一起,捣鼓出了一种叫什么、什么……”

玉容低声提醒了句。

“对,”淑妃一击掌,“听说你们捣鼓出一种叫水泥的玩意,这回去潞州就是要试验这玩意的结实程度?”

谢峥也不否认:“嗯。”

淑妃沉吟片刻,道:“我看皇上对此颇为重视,这样,反正你小舅现在还未有差事,你把他叫上,让他也去开开眼界。”言外之意,让她那最小的弟弟去沾点光。

也不说她怎么知道承嘉帝对水泥之事重视的。

 谢峥神色不变:“小舅若是想去,自有外祖父替他向父皇请命。”他那小舅秦和今年不过二十有四。若他没有记错,秦和此人于仕途并无太大兴致,倒是经商有一手——

脑中灵光一闪。

没等他想明白,就听淑妃不愉道:“只是让你提一句话而已,哪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

谢峥回神,随口道:“那也得看小舅愿不愿意。”

“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淑妃轻哼,“你不过一毛头小子,没个大人在边上跟着,犯错了怎么办?”

“万事自有工部的大人们负责,儿子何来犯错机会?”

“既然只是去走个过场,把你小舅叫上也无妨。”淑妃坚持。

谢峥进屋后第一次皱眉:“母妃,潞州雨季将至,工部之人是去办正事,不是去春游。若真要找名长辈照顾儿子,儿子何不去芦州找二舅。”起码来回潞州的时候,都得经过芦州。

淑妃不依不饶:“你都能去呢,你小舅如何不能去?再者,你二舅身为守备,如何能轻易离开,怎么算都是你小舅便宜行事。”

谢峥:“……”说来说去就是要让小舅去沾光,还连小舅对此有何想法都不问上一句。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放下茶盏,冷声道,“若是母妃执意,儿子这就去为小舅请命,只是父皇会如何看待小舅,母妃就自己担待吧。”

淑妃愠怒,正待发作,谢峍忙扯了扯她袖子:“母妃,您不要生气嘛,带不带得了小舅,也不是哥说了算。”完了还拍马屁,“父皇最听您的话了,您去说,肯定比哥哥说好使。”

这话淑妃爱听。淑妃的脸色缓和不少:“也是,还是得我去说。”瞪了眼谢峥,“你这臭脸往你父皇面前一搁,好话都变得不动听了。”

只要不点他做事,谢峥压根不痛不痒。

淑妃气不打一处来:“整日摆着个——”

谢峍忙拽她:“母妃,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

“哎呀,瞧我,把时辰都给忘了。”淑妃低呼一声,忙不迭转身吩咐玉容她们,“赶紧让厨房传膳,小孩子不禁饿,可别把人饿坏了。”

谢峥微哂,视线一转,对上谢峍的鬼脸,脸色微缓,心里忍不住暗叹了口气。

很快,晚饭便被呈了上来。

一如记忆中的每一顿,谢峥全程沉默寡言默默吃饭,淑妃不停地给胖墩谢峍夹菜添汤,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唠叨得犹如普通妇人——

当然,谢峥也没见过普通妇人的模样,也就这么一说罢了。

***

京城的谢峥食不下咽,远在芜县的祝圆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姨妈疼。

怪不得那位老大夫要给她开药,特么的真的太疼了!

上午吃过药后还好些,过了下午,这腹痛便开始逐步加剧。

偏偏老大夫特地留话,说她体质虚热实寒,又年纪小补过头,这药一天只能服用一次……也就是说,就算再疼,她也只能忍着。

饶是她成熟的内在年龄,也忍不住疼得直打滚,大热天的,她硬是疼出一身冷汗。

张静姝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一边拿着帕子给她擦汗,一边着急着慌地让人弄汤婆子给她敷肚子。

刚下衙的祝修齐也急得让人去找大夫。

张静姝忍不住哭了:“你找大夫有什么用,上午大夫才刚走,已经明说了不能再服药,你再找他又有何用?”

“这帮庸医!”祝修齐眉峰紧皱,“难不成就这样看着圆圆受苦?”

   张静姝咬牙:“要不然,我带圆圆回京一趟吧。”

祝修齐怔住。

张静姝越想越靠谱,一抹眼泪,接着道:“银环留在这里伺候您,庭舟还得去书院,继续在这也无妨,庭方还小离不得我,我一块儿带上。等回京后,让大伯他们帮着找找好大夫,把圆圆身体调理好了再说。”

祝修齐听得皱眉,沉吟片刻,摇头:“不妥,回京一趟,得走上近二三十天,不说你们一行皆是妇人小孩的,单说圆圆,她这身体,若是在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我不放心。”

“不然怎么办?”张静姝摸着祝圆冰凉的手心,心疼不已道,“难不成就看着圆圆月月受苦吗?”

祝圆只是疼又不是聋了,听见俩夫妇说话,她艰难地爬坐起来,强挤出一抹笑意,道:“爹,娘,我没事,我就是看你们在这,跟你们撒撒娇呢。”她比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我一顿饭都能吃三碗,结实得很呢。”

好吧,祝家的碗都精致得很,说是三碗,加起来也不过以往一碗多的份量。

张静姝俩人看着她苍白的脸,更难受了。

张静姝摸摸她脑门:“知道了,圆圆最壮实了。”一副哄小孩的模样。

可不是哄小孩,毕竟祝圆现在也就是十岁大点的娃娃。

祝修齐则叹了口气,背着手左转右转,差点没把地面给磨平。

祝圆也实在没精力再说话,闭上眼睛默默忍痛。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半晌,祝修齐脚步一顿:“要不,咱们折中。”

张静姝急忙看向他。

祝修齐盯着她:“芜县地处偏僻,找不到好大夫也属正常,咱们可以去芦州!芦州是大州,不说别的,好大夫必然不少。最重要的是,从芜县到芦州只需三五天,你们过去,我放心!”

张静姝怔怔:“可是,咱们在芦州人生地不熟……”

祝修齐摆手:“别担心,我恰好认识芦州守备。去年回京述职之时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他性子爽朗,我若是托他帮忙,他必定不会推辞。”

张静姝立马心动了:“那……”

“择日不如撞日,我立马修书一封与他打声招呼,让他帮我们留意些好大夫。等圆圆缓过来后,你们便上路。”祝修齐说完,犹自不放心,“恰好庭舟要去芦州考童生试,让他陪你们一块儿去。”

“好!”

虽然腹痛难忍,靠在软枕上的祝圆却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要出远门,还是去大州府,想想就开心~

已有一名老大夫候在那儿。

祝圆不解,看向旁边脸色凝重的祝修齐夫妇,甚至了连刚了解到某种知识的少年郎祝庭舟也没吭声,她咽下到嘴的话,默默伸出胳膊。

老大夫凝神把脉。

所有人都盯着他。

半晌,老大夫收回手,朝祝修齐俩人拱手:“大人、夫人放心,令千金并无大碍。”

张静姝急了:“那怎么来得如此之早?”

对啊对啊。祝圆跟着连连点。她这具身体才刚过十岁,来例事太早了吧?现代人营养均衡都不定能这么早呢!

老大夫不答反问:“小姑娘是不是受过寒?”

“是。”张静姝眼底闪过阴霾,“去年入冬之时落水了,躺了近四个月。”

想起那几名被发卖的下人,祝圆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为何落水她不知道,可大冬天掉水里,搁现代都危

险呢,在这个医疗技术落后的地方,发烧了反反复复就很蛋疼。

正胡思乱想呢,就听张静姝急忙道:“可是圆圆已经停药许久,大夫说不用再吃药了。”

老大夫又问:“毕竟寒了底,为了祛寒,这几月是不是喝了许多大补之物?”

张静姝与祝修齐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是。”

“这就对了。”老大夫捋了捋长须,“寒气需得慢慢调和,切不可操之过急。这大补之物,对小孩子还是有些过了。”

张静姝急忙问:“那她这般情况……”

老大夫沉吟片刻,道:“早些便早些吧,也无甚大碍,接下来可不能再进补。我先开两贴清润的药,喝上几天便可。”

祝修齐忙让人送来纸笔,给老大夫开方子。

……

送走老大夫,祝修齐再次回到屋里,张静姝正在跟祝圆说着话。

看到他进来,她停下话,问道:“老爷,这大夫……要不要再找几名大夫看看?”

“娘~我没事,没必要再找了!”大夫不是说了吗?她只是补过头了。

张静姝拍拍她的手,没说话,继续看着祝修齐。后者摇头:“今儿来的两名大夫,已经是芜县这边最好的大夫了。”

张静姝着急:“这俩大夫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一个压根没看出来补过头,一个前脚说圆圆寒气要调,转头就说她补过头要开清润之物……这、这让我怎么放心?”

祝修齐叹了口气:“先吃着吧,一时半会也没别的主意,回头我修书一封,让家里帮忙找名靠谱大夫吧。”

京城乃天子脚下,别的不说,好大夫还是很多的。

张静姝依然满脸愁容:“那有经验的好大夫大都上了年纪,路途如此遥远,他们不一定愿意过来?”

祝修齐安慰她:“大不了让圆圆回去。”

张静姝咬唇。

祝庭舟忙道:“我可以送妹妹回去——”

“不行。”张静姝打断他,“圆圆病刚好,舟车劳顿的,岂不是雪上加霜?得把她养壮实些再说。”

窝在床上的祝圆伸出细细的胳膊看了看,不敢吭声了。

“你不是有许多同僚吗?芜县没有,州府总有吧?让他们举荐一二。”回京城太远,去州府还是近的。

祝修齐一想也是:“那我一会儿去修书。”

张静姝这才放心些许,转回来给祝圆掖了掖被子,温声道:“你这几日累着了,刚好趁机歇一歇。得福食栈你也别太操心,已经开业这么多天,他们要是还不会,回头就把人给裁换了。”

“好。”祝圆偷觑了眼祝修齐,小声问,“那县志还要抄吗?”

“抄,当然要抄!”祝修齐板起脸,“抄写县志也不耗心神,休要偷懒。”

祝圆:……

张静姝有些好笑:“让你歇着又不是让你躺着,想什么呢?”

祝庭舟咳了咳:“好好歇着,哥哥还等着跟你一块儿看看往年的童试题呢。”

祝圆眼前一亮:“你弄到了?”

祝修齐闻之诧异:“你为何弄来往年的童试题?”

说到这童试题,还是祝圆提议的。

祝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冬日里最冷那几天,彼时这具身体天天烧得昏昏沉沉。可她知道,要去县衙的祝修齐每天雷打不动都要来看她几趟,张静姝更是把家务事都搬到她屋里,天天盯着她,差点连祝庭方都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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