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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自家橘猫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安在承正和那个刁难他的老女人在办公室里互相争执。

大概真的是他过于优异的成绩和完全不任人揉捏的锋锐性格惹恼了这位白人教授,完全回绝他试图解释的言辞,对方似乎是铁了心地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所以千方百计地拿他缺席专业课这件事大做文章。

拿出当初经由对方签字的请假单和调课申请有理有据地和对方讲道理,他毕竟是上流社会家庭教养出来的孩子,就算秉性并非儒雅随和更偏向于桀骜难驯也不至于因为受到不公平待遇甚至是刻意的刁难而对着师长说出不尊敬的话。可如今他好好地讲道理理证据对方却一昧地固执己见完全无视他说的话,翻来覆去就是重复那几句刻薄死板的偏见,不管他怎么解释一直都死咬着不松口,一定要借这件事撤销他作为专业第一申请奖学金的资格。

费了半天口舌到最后却像是在对牛弹琴对鸡讲话,安在承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诋毁一位师长的形象,但他实在是觉得对方这次的做法刻薄得过分,完全超出了平时不待见他的范畴根本就是在借由自己手上的权利发泄私愤,虽然为人师者却根本做不到有教无类一视同仁。

颇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加利福尼亚大学向来都是把学生的专业素养与品性德行看得同等重要,迟到早退无故旷课这种行为会直接影响到毕业时的品德考核。所以Doris身为专业课的任课教授,她确实有权利以学术不端品行不正为由撤销他学期末申请奖学金的资格。

原本以他的桀骜性子,他都是宁可鱼死网破也不愿意让人捏住自己的把柄,别说是用奖学金威胁他就是用退学他威胁他他也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屈服。

可自从上次哥放弃律师事务所的工作反而借钱去投资娱乐公司的事情发生之后,为了让父亲松口不干涉哥哥的想法,他一改平日里轻浮懒散的姿态主动站出来答应对方会按照他安排的路成为合格的企业继承人,一定会好好读书不让哥哥在韩国有负担。而这次的奖学金申请对于他未来的学业深造有很大影响,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然而,即使如此,即使自己已经被人恶意刁难到如今这番退无可退的境地,他也还是不希望对方因为他的事而担心。

他安在承这辈子只有一个哥哥,他想成为哥哥辛苦时能够依靠的肩膀,而不是成为需要对方保护的累赘。

“哥,你想多了,我到学校里只是处理一点琐事而已。”垂眸攥着手机轻声安抚着对面已经看出端倪的哥哥,安在承知道自家哥哥向来擅长察言观色,更懂得拆穿别人的谎言,一般人的小把戏根本就骗不了他,而如今会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就已经清楚地昭示着对方已经从他的语气里猜出了无限接近于正确回答的可能。

“Alex,你就是这么不尊重的态度对待你的师长吗?学生守则中的哪一条明文规定你可以在和你的导师认错的时候私自接电话?”

可还没等他想出合适的借口暂时糊弄住电话那头的哥哥,这边的教授又开始揪住他举止行为一丝一毫的细微破绽大做文章,那副姿态根本就不像是一位老师在谆谆教导自己的学生,倒更像是在借着这次机会向他发泄自己的私愤和不满。

“你要清楚,现在没有什么事比你向我承认你的错误更重要。如果你不为你自己的行为道歉还想和我继续狡辩,我甚至可以向教务处提出申请给予你处分。”

说时迟那时快,电话那头的人瞬间就沉默了。

无言的沉默就这么在耳畔来回晃荡,像是一汪掺杂着细碎寒冰的湖水微痛地抚摸过他灼烫的耳膜。

耳边的絮叨声还在继续,老女人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打算甚至还把他突然的沉默当作害怕与退让,言谈间姿态摆得愈发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对他说着荒唐可笑的话。

“吱呀——”似乎是什么东西轻轻划过玻璃的声音。

他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和对方微微加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急促得像是细密的鼓点踩在心口胀痛的脉搏之上,纤细过分的刺音落入耳中是微微发麻的刺痛。

“站在那别动,我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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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沉默只持续了十几秒就被一句寒意渗人的话打断,即使是作为他的亲弟弟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他也鲜少会听到自家一贯冷静强势的哥哥用这样冷锐愠怒的口吻说出这样锋芒凛冽的话。

安旻希从小就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缜密迅捷的逻辑思维,先天独厚的临场应变能力,哥哥给他的印象似乎从小开始就是理智且聪明的,从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即使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也能猜测出电话那头的人是如何在一瞬间沉下脸色,温驯漂亮的猫咪压低背脊露出锋利纤细的利爪,看似柔软温顺的五官因为怒意而凛冽流溢开噬人的狠戾。

家里的别墅离他所在的大学校区并不远,拜托司机开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学校,照着地址找到办公室的时候他走在走廊上远远地就听见了办公室里传来的女人尖细刻薄的训斥声。

“您好Doris教授。”推开虚掩的房门走到自家弟弟身边,眉眼柔软温顺的亚洲男孩唇角带笑,冷白漂亮的眼尾猫般微微上扬,独属于亚洲人的琥珀色瞳孔半含着某种意味不明的亮光过分锐利直白地对上他的双眼。

“我是安在承的哥哥安旻希,刚刚我给弟弟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我的弟弟似乎和您之间有些误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也为了表达对您作为师长的尊重,所以我特地赶过来,希望您能空出五分钟和我聊聊可以吗?”

“还有聊的必要吗?”身为白人教授,她从小教育中刻板的印象就是对黄种人的蔑视,即使她工作后因为有种族歧视偏向被不少黄种人学生和家长投诉,可她还是我行我素没有丝毫的改变。

“无故旷课,不愿意承认错误还顶撞师长,我认为安在承同学的品性有着很严重的问题,身为他专业课的教授,我有权利也觉得有必要取消他本学期奖学金的申请。”

“既然你是安在承同学的哥哥,那么就请你回去告诉你的家长,请他们加强对孩子的教育,毕竟加利福尼亚大学是学术素养和品性德行并重的学校,学校不可能允许一个品性不端的学生获得奖学金,就算他的成绩是专业第一也一样。”

“哦?是吗?”不是之前那些家长遭到训斥时会露出的慌乱或是歉疚的表情,长相清秀的亚洲男孩微微歪头,像极了狐狸的清亮猫瞳微眯,冷白眼尾极具危险意味地上扬勾起,唇角开阖流溢出薄荷凉烟般沙哑呛人的雾气。

凡是了解安旻希的人都说他是个过分通透锐利的人,他太过敏锐锋芒太盛太懂得如何窥探人心,而与之相对的,他同样聪明得可怕并非圆滑世故却偏偏有与狼共舞与虎谋皮的胆量和自信。

从一开始,安在承就知道自己骗不过他。自己的哥哥,别人不了解他怎么可能不了解,他太清楚这个看似锋锐强势的人真实的模样,太清楚很多时候他只是假装糊涂不愿意拆除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小把戏,隐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温柔愿意为别人保留那些善意的谎言不予拆穿。

“可是根据我刚才听到的,我的弟弟明确地按照学校规定提前一周向您提交了请假申请。”他轻轻拿起办公桌上那张签着对方名字的请假单慢悠悠地翻阅了一下,“而且根据这张请假单上的签名,您当初也明确通过了他的请求,所以说这一切无论是从法律层面还是从学校的规章制度层面来说都可以说是毫无错处。”

“那你难道觉得我作为老师无缘无故地诬陷他吗?”明显地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庇护味道,毕竟对方看样子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想来也应该在大学读书,对于这种年纪的孩子只要拿出师长的威严呵斥几句就肯定会放弃那些愚蠢的狡辩乖乖认错。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我一直听说加利福尼亚大学是一所学术素养和品性德行并重的学校,这句话您刚才也说过了,我也并不存在异议。”那孩子笑着注视着她的双眼,冷白的眼尾凌厉地勾起,分明唇角带笑但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瞳深处却满满都是孤狼的狠厉和狐狸的狡黠。

“但我要补充一点,这一点要求不仅是学生的行为标杆同样也是对师长的要求。”

“为人师者,若不以德服人,不以身作则,就算有再高的学术素养也是毫无用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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