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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一直都自诩为兄长前辈以为自己的哥哥形象屹立不倒的安橘猫生平第一次清楚地认识了自己在自家崽子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威严的哥哥什么照顾他们的暖心经纪人通通都是放屁!他在这群臭小子眼里根本就一点威严都没有!

一开始他还只是想着装乖猫猫撒个娇让崽子们别生气了,可没想到这群小兔崽子根本就没生气,而他这么做完全就是正中这群小兔崽子的下怀,又抱又蹭跑都跑不掉,又不能数落他们,只能四脚朝天被按在床上像猫崽撒娇一样滚来滚去。

“哥!哥让我抱抱嘛~”被自家崽子纠缠着抱抱蹭蹭举高高了一个下午,安旻希到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挣扎,干脆直接一脸歇菜地瘫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心里却早就已经把出馊主意的李安允揪着骂了千八百遍。

他真的就是鬼迷心窍脑子里进了水才会相信那个人精的鬼话来装猫哄这群小兔崽子!这群臭小子哪里需要安慰?!他们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了一只傻兮兮软绵绵的橘猫贼兮兮地就像找个机会像撸猫一样撸他!

哇!真的好气!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哥哥!就知道戏弄他!

你再摸!你再蹭!被薅到炸毛的软橘猫撅着嘴一脸生气地把凑在身边快乐吸猫的几个小崽子推开,见状,一直都在旁观碍于年龄问题不敢像弟弟一样凑上去直接快乐吸猫的几个崽子顿时发出了痛失良机的声音。

果断就能快乐,犹豫就会白给,古人诚不欺我。

早知道就该不要脸不要皮直接冲上去快乐的!现在想吸猫都没有机会了!

啊啊啊啊!血亏啊啊啊啊!

气鼓鼓地跑回自己房间换回了工作时候穿的衣服,身为一名合格的经纪人,他除了要在孩子们的工作和生活起居方面尽心尽力之外,同样也要在精神方面精心护理,确保崽子们能以最好心理状态进行活动。

但这完全不意味着他要献身让这群小兔崽子像撸猫一样逗着玩啊!我安旻希难道就不要脸吗!我都二十六岁的人了,被一群年纪小的臭小子像玩猫一样抱抱蹭蹭真的很丢脸好吗!

“所以本质上不是因为被崽子们抱抱蹭蹭生气,而是因为觉得自己作为哥哥丢脸了才生气了咯?”笑着再电话那头调侃着自家终于开窍的橘猫,今天的李安允也是快乐地在作死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旻希啊,你喜欢这群小崽子你就承认吧,反正他们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就干脆点承认了不就完了吗。”

“反正这群小兔崽子也没把你当成什么威严十足不能随便造次的哥哥。”

“呀!”冷不丁地被自家前辈一通大实话兜头砸下,直接被戳中痛处的安旻希整个人都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开始呲牙咧嘴,“前辈你再瞎说什么!”

“喂喂喂,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你自己也没否认吧。”李安允凉凉地开口再戳一刀,“不然你就不是这个炸毛猫一样的反应了,旻希。”

所以别再掩饰了,你分明就喜欢这群臭小子喜欢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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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风波过去之后孩子们很快就继续开始了正常的行程,他和公司的公关部一起想尽办法最终终于把这件事揭过,原本他还忧心忡忡担心这件事会对泰亨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好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而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就是被污蔑专辑回购这件事最后还是被孩子们知道了,有不知道哪个公司的组合在打歌节目后台仗着自己前辈的身份冷嘲热讽,孩子们先是一脸茫然,最后无奈之下宋浩范只能对他们说出了实情。

首尔检察院那边进度很慢,五月初提交的立项到现在还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按照这个进度可能要等到十月才能正式地给出调查结果。

而与此同时,有不少激进的粉丝知道他是BIGHIT法务部的部长,于是就跑到他的私人推特上狂轰滥炸,一停不停地私信质问他什么时候能给出一个澄清结果。

如果放在以前,像这样完全不知道法律流程的行为都会被他视作无理取闹然后视若罔闻,可如今他是防弹少年团的经纪人,他的行为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孩子们的行程,所以他只能忍耐,承受着本不应该承受的压力去处理工作,努力给这些激进的粉丝一个答复。

可网络上论坛上,那些唾骂他抹黑他的帖子还是愈来愈多,甚至就连不少理智的粉丝也开始倒戈,甚至把那些造谣他人品不好欺负艺人的言语也信以为真。

而就在这一片骂声中,网络上却突然出现了向他感谢的帖子。

那天他刚从公司的停车场出来就被蹲守在公司门口的记者堵了个正着,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孩子们或者公司出了什么事国内媒体才会有这么大阵仗,结果一见到

那个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孩子,他才猛然想起这件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的事。

闻讯赶来的媒体争先恐后地提出采访的要求都被他一一回绝。不过是举手之劳,他本来就没想过要什么回报什么称赞,事后过多的夸赞和宣扬对他来说都没有必要。

他除了接受那孩子的感谢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接受。而孩子们知道他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是因为从楼梯上摔下来而是为了救人之后,除了敬佩也有对他这么不计后果让自己受伤的举动的责怪。

“虽然知道这么说不对,但是哥……也拜托哥多在意一点自己吧,就算是为了救人,可看到哥受伤的样子,我们还是会免不了担心和难受。”

面对着孩子们的担心,他好说歹说向他们保证了三遍以后一定会注意身体量力而行最后总算是安抚好了这群小兔崽子,网络上的□□也因为这件已经快要过去一年的事情的曝光逆转局势。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变化。

但谁又能预料到,那些所谓的不幸所谓的别离,究竟会不会猝不及防地到来。

————————————————

依旧像往常一样结束法务部的工作准备下楼去给孩子们买点夜宵,夜已经很深了,公司走廊没有开灯静悄悄地只有练习室里还传来若有若无的音乐声。

一边按着墙上的定时开关开灯一边慢悠悠地顺着楼梯往下走,走到三楼转角处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身后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他靠近。

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动不了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锁住,他面对着ANTI粉暴躁的举动甚至连闪躲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对方从楼梯上推下。

“安旻希!你去死吧!”

而就在那一刻,他突然听见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那个陌生却也熟悉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什么,可他却什么都听不懂。

“吱呀——”意识模糊间他似乎隐约听见了练习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吱呀一声悠长的回响,乌鸦啼血般凄楚的一声嘶鸣。

有人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出来。

走廊里没有开灯,满眼只有雾般浓稠的漆黑,月光清冷稀薄得像是要褪色。

他像只被强行折断羽翼的蝴蝶,就这么在高处坠落。就在那一瞬间,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像是被谁按下了减速键,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些孩子脸上瞬间的错愕与慌乱,还有耳畔响起的呼喊。

被疼痛熏染浸泡的意识像是在瞬间坠入冰凉的深海,裹挟着清醒一同短暂回归的却是咽喉和心口撕裂般的剧痛。那一瞬间,安旻希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正在由内而外缓慢碎裂的人偶,就这么一点点无法挽回地陨落为尘埃。

他做了太出格过分改变命运既有轨迹的事,所以命运终于降下了惩罚。

他本应该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对自己来自未来这件事视作禁忌闭口不提,不去接触这群孩子也不要介入他们的生活。彼此形同陌路然后耐心却也无望地等待着永远离开的那一天。

可不甘心就此屈服,不甘心顺应命运依旧像曾经那样再活一次,他还是选择了勇敢地踏出这一步。

然而一步错,步步错。

他曾经以为自己足够理智足够自律,能在有羁绊缠绕时毫不犹豫地回身斩断,可直到如今他才发现,原来说到底也不过是感情用事的人罢了。

模糊泛蓝的视线中似乎有许多人影在身边晃动,可四周却寂静得像是置身死境。他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无能为力过,甚至就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被迫接受。

潮湿的发间渗出黏腻的汗水,湿热的汗珠顺着掌心回旋的纹络蜿蜒渗透。他有些眩晕地阖上双眼,发麻的指尖触及身下微凉的地面。

嗡嗡作响的耳畔除了沉重跃动的心跳声外,就只剩下了他过分急促的,游丝般的喘息。

在孩子们挥洒着汗水与血泪昼夜练习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地穿过这条走廊走过这些台阶,为了行程和工作忙碌整个日夜。

有些时候他也曾专注地观察过他们脚下的地面。印证着他陪伴着他们一路从黑夜走向黎明,他清晰地记得在这片纠缠着无数浅色纹络的水泥地面上,附着着许多错落的划痕,崭新或是陈旧。

如今他俯身躺在无数陈旧划痕的中央,那些承载着记忆与他存在痕迹的纹络密密麻麻,像是无数颓败荼蘼的花朵将他缠绕。

他的时间,终究还是到了。

明明意识模糊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

裂,可他却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周身虚无钝痛的触感。

分不清是时间还是晚风落下的痕迹,他躺在这片伤痕的中央,像是濒死的人躺在干涸的河床上,睁着泪干的双眼仰望头顶繁星璀璨的天空。

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过,就连入口的泪水,都是钝痛的苦涩。

冰凉的河水就这么从脚底蔓延上来,没过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那些曾经被他视若珍宝的记忆,如今却被一点一点剥皮拆骨般的抽离。

他痛得无力挣扎,可充斥着粘稠腥咸的咽喉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浓重的夜色真的太静了,静得他张不开口。

把他从楼梯上推下的ANTI粉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就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结束了练习的孩子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推开练习室的门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哥!”

“旻希哥!!”

平时总是习惯带着的细框眼镜被摔在一旁,没有了镜片的遮挡,那双猫般清亮干净的眼睛就这么袒露在稀薄浅淡的清冷月光下,汗水滑落,冷白余晕凝结着细碎泪光洇染眼尾。

金泰亨从来都没有见过对方这么痛苦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向来坚忍稳重的哥哥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己露出这样示弱屈服的表情。

那样悲痛难忍的神情真的太罕见了,以至于在那一瞬间,他甚至都分不清那双眼睛里宛如水雾般凝结的,是凛冬热息尚存的细碎光斑,还是泉流般无声流淌的明晰泪影。

安旻希突然听见了那个声音,和泰亨的声音重叠纠缠在一起。

那是一种无法用准确的言语来描述的感觉,仿佛是从冥冥之中悄然落下的旨意,那么的轻而缥缈的声音,落入他汩汩作痛的耳膜却是那般振聋发聩。

那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即使再惶恐再不愿面对不愿相信,他终究还是等到了该和这一切告别的一天。

蓦然仰头无力地望向窗外宁静过分的夜色,有时候他真的会茫然困惑,如今他经历的一切究竟会不会只是他无意中的一场梦,一场漫长逼真到几乎要让他将现实与梦境、真实与虚幻混淆的梦。

他想起自己独自一人站在南山塔的山丘上,仰起头让泪水回流。喧嚣微凉的风就这么从他身畔吹过,唇间却莫名泛起泪水浓重钝痛的苦涩。

号锡在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喊他的名字,微微上扬的语调。他的记忆力向来很好,所以他还记得那孩子依旧是笑着的模样,鲜明柔和的五官被温柔暮色映照出水粉画般温暖柔晰的质感。

可他却蓦然抬起头,头顶是黄昏将至的天空。那流溢着玫红橘橙的天空美得是如此惊心动魄,夜色将至的苍穹缓慢降落庞大而静谧的暮色。

他的心安静地就像是被浸泡在温暖的海水里,暮色浸染下的温柔晚风是如此缱绻多情。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让时间就停留在那一刻。

如果早知道这一切会逝去的话,他多想再认认真真地看清那些孩子的面孔,把每一个棱角每一寸轮廓都铭记于心。

可是事到如今,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像是突然认清了自己的贪恋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毫无结果可言的荒诞,他突然无声地笑了,沙哑的咽喉颤抖撕扯出碎裂的笑声。

是啊,记住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回到那个我们互为陌路人的世界,这些糅杂着欢欣与温暖的记忆,不过是徒增烦恼,不过是会让我……再一次认清所谓的现实罢了。

所以,离开吧。

他精疲力尽地半睁开双眼,剧痛的声带震动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可身侧的少年却不管不顾把他抱起,微微严肃的眉眼,唇角开合似乎是在急切地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却什么也听不见。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疯狂旋转,就连脚下坚实的地板都仿佛在瞬间融化成噬人的沼泽。恐惧着就此被吞噬被迫遗忘一切的无助,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地伸出手,发麻的手指,颤抖着攥紧了那孩子的手腕。

“泰亨啊……求你别再记起我……”

请你们永远忘了我。

就让我们彼此都把这些年当作一场荒唐的梦,别再回忆更别再惦念。

念旧的人总是容易受伤,所以……忘记就好。

因为我害怕,等到我们再见的那一天,我潸然泪下,脱口而出的,会是你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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